“你到底是谁？”
林生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目光死死盯着问心镜，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歇斯底里的冷意。
镜仙明显被吓了一跳：“我......我就是我啊，一个器灵，朝子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林生不为所动，冷声道：“混沌本源是什么？”
“这个......不太好形容，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万物演化的催化剂，只要能得到混沌本源，我就能从器灵变成人，是那种真真正正的人！”
“你之所以怂恿我去找多情老母，是因为她有混沌本源？”
镜仙连忙否认：“不不不，只要是域主，都能接触到混沌本源。”
“我之所以怂......让你去找多情老母，这不是顺道的事嘛，你拿下多情老母，我拿下混沌本源，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
林生冷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我赢定了。”
镜仙摇了摇头：“不是你赢定了，是你没得选，你要么选择面对楚行舟，要么选择面对多情老母。”
“霸天他救不了你，如果只是多情老母，霸天确实可以帮你遮掩天机，但现在楚行舟出现了，摆明了想利用你拉道光下水。”
“现在楚行舟还没有什么动作，你再等段时间试试？霸天罩不住你，到时候多情老母的女儿你碰也得碰，不碰也得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当别人手中的棋子，何不自己把握命运呢？”
林生闻言哑然失笑：“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这么多，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漏洞？”
“啊？”
镜仙大惊：“是什么？”
林生面色平静：“楚行舟想拉道光下水，道光就一定会为我出手么？”
“当然会！”
镜仙不假思索道：“而且我可以百分之百得告诉你！道光一定会出手！”
“你没在神教队伍里混过，你不知道师出有名是多么得重要！跨界就是犯罪！”
“道光出手，输了他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是你被多情老母抓走，但如果他赢了，那他就能更上一层楼。”
“而且我还能百分之百得告诉你，你要碰了多情老母的女儿，她一定会跨界来拿你！”
林生闻言沉默不语，怎么大好的局面突然就恶劣至此？
“朝子，听我的，咱们拼一把，走上人生巅峰就靠这一搏！赢了，你傍上富婆，我变成人，输了，咱们一起功德盘里走个轮回。”
林生幽幽叹息：“看来我真得没得选了？”
镜仙咧嘴一笑：“谁说你没得选？你还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赌霸天能不能罩住你。”
“当然，大概率你会在某一天被人塞进冰棺里，操控你的意识行禽兽之事，然后再悄无声息得死去。”
“唉。”
林生深深叹息：“罢了，我还有多少时间？”
镜仙摇了摇头：“你没有时间了，道光和霸天不在，楚行舟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能坚持到秘境开启么？”
“什么秘境？哦......你要取功法是吧？那你坚持不到了。”
林生点了点头：“行吧，那我们走吧，你带路。”
“啊？我带路？”镜仙满脸茫然。
林生面露诧异之色：“我又不知道大罗域怎么去，你不带路？”
“我......”
镜仙讪讪一笑：“我其实也不知道。”
林生：“......”
“嘿嘿嘿......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身为伟大的存在，我什么不知道？”镜仙神色无比骄傲。
“那你还不带路？”林生神情波澜不惊。
问心镜说出了它的目的，但林生并不相信，可局面败坏至此，他好像只能选择相信。
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敢赌，但现在他不敢赌了。
这种事情发展脱离掌控的感觉，让林生很不自在又无可奈何，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好像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朝子你确定？”镜仙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确定。”
“好！那你大声喊出来！你确定！”
林生眉头微皱：“你是不是有大病？”
镜仙眼巴巴得看着林生：“你快点喊嘛，就喊一句！”
“我不喊。”
“你不喊我就带不了路！”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喊一句，你喊了你就知道了。”
林生面色凝重，一瞬间想了许多：“我喊了会惹上因果？”
镜仙笑吟吟道：“你的身上满是因果，还差我这一个么？快喊吧，我这只是个小因果。”
“真的？”
“真的！”
林生沉默半晌，还是缓缓喊出：“你确定！”
“不是，朝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我觉得你有阴谋，你在挖坑给我跳。”林生满脸警惕。
镜仙有些无奈道：“我不懂阴谋，朝子你就放心大胆得喊吧，我还能害你不成？我要害你，还需跟你说这么多？”
“我只需要什么都不说，你就会在某一天安安静静得死去，你存在的痕迹会被彻底抹除，包括你的亲人，在他们的记忆中，你根本就不存在。”
“唉......也罢。”
林生幽幽叹息，眼下的他没得选，只能缓缓喊出了那句：“我确定！”
一种冥冥之中的注视感悄然出现，萦绕心头，当话喊出来时，林生就知道自己上了大当了。
“对咯！对咯！就是这种感觉！”
镜仙的双眼猛然瞪大，显得极为激动，光滑的镜面泛起了涟漪，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线自镜面喷涌而出，旋即合拢，继而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贯穿天地。
这一刻，灵虚界的所有生灵都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朝子！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开天门！”
镜仙咆哮着，它面上的脸谱疯狂闪烁，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各样的颜色汇聚到一起。
两只金光闪闪的手掌从镜面中伸出，继而膨胀成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
手掌伸进光柱中，随后猛然一扯，擎天光柱向两边延伸，一道巨大的光门缓缓成型。
林生仰头望着遮天光门，喃喃自语：“你这狗贼果然有阴谋......”
镜仙满脸得意：“嘿嘿嘿......朝子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走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天选之子！”
“你肯定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呀。”
“我，是伟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