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成和林雪并排坐在桌子后面。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林雪再次提出让顾正成离开的建议。
“一起吧。”顾正成道。
“我想要自己来。”林雪坚持道。
顾正成转头看着她。
林雪的目光十分的坚定。
太难堪了，这样的新闻，这样的澄清，以及自己后面拿出来的证据。
对于顾正成来说，都太难堪了。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害了他，无论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变的怎么样，林雪都不希望他去经历这份难堪。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那就要我们两个人面对。”顾正成郑重道。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是我的夫人。”
林雪哽咽住，她低下头：“我不想让你经历这样难堪的事情。”
林雪觉得顾正成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难堪的、丢脸的事情，她不希望顾正成为了自己去经历这些。
顾正成轻抚着林雪的脸，使她抬起了头，细致温柔的擦拭着她的泪珠。
顾正成道：“难道我就没有错吗？如果我能让你足够信任我，你就不会瞒着这些我一点都不在意的事情了。”
林雪笑了一下，又哭了一下，她现在又觉得想笑，又觉得想哭，复杂的情绪拉扯着她敏感的神经。
“你够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做错事了。”
“好了，阿雪。”顾正成扶着林雪的手臂，温柔道：“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要再自责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是夫妻，都要一起去面对了。之后再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回家吵架吧，我生我的气，你撒你的泼，反正第二天就和好了。”
林雪被逗笑了。
顾正成说的正是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二人的吵架模式，一个该生气生气，一个该撒泼撒泼，最后看事情程度，总有一个人去递台阶，这个人有时候是林雪，有时候是顾正成。
顾正成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告诉她，他们没有变。
林雪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环住顾正成的脖子，呜呜的哭着：“老顾，对不起。”
“没关系。”
顾妍透过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个人，没忍住也落下了泪。
其实顾妍也想进去陪着他们的，但是他们夫妻二人坚持不让顾妍进去，一定要她出来。
顾妍只能担心的等在外面。
“大小姐？快走吧。”顾正成的秘书提醒道。
一开始董事长就说要把大小姐送顾总那边去，不但不让她去屋里，也不想让她待在这。
但大小姐坚持站在门口观望，秘书本人也没有办法，现在看里面气氛挺好，秘书赶紧出声提醒。
“知道了。”顾妍偷偷的不经意间抹了一下眼泪，“我现在在哪都碍事。这就走。”
“不是的，在顾总身边，不也能给您解解闷不是。”
“你倒挺会说话的。”顾妍随口跟了一句。
顾妍知道在这自己也帮不上忙，可能还会影响他们两个，之前是担心自己走后，他们吵起来或是相处的不好，自己还能劝着点。
现在看他们这样，自己也放心了。
顾妍生的像爸爸的部分多些，所以和哥哥顾泽晏也十分相像。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原因，他总是对自己的妹妹，更包容一些。
至少顾妍自己是觉得肯定有这部分原因的，只是不知道这部分原因影响大不大。
反正从小到大，站在客观的角度想一想，他好像真的比较包容自己。
很多事情如果换成顾昭的话，早被打开花了。
“你再盯着我？”顾泽晏拿着手机发着消息，头也不抬的警告道。
顾妍就坐在顾泽晏的旁边，听到隐隐的威胁后，嘟了嘟嘴，把头扭动了一旁。
顾妍想，就像现在这样，如果这里坐的是顾昭，哥哥早就一脚给他踹一边去了。
倒不是说不能坐他身边。
只是在这个所有人忙的飞起，看似闹闹哄哄，实则有条不紊的场合，顾妍的存在实在扎眼。
一身粉色的小裙子，迷迷糊糊的坐在那里，太闲了。
“哥哥。”顾妍轻轻转动着身下的椅子，轻轻开口。
“嗯？”
“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完了？”顾妍问。
顾泽晏把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后，抬头看向顾妍。
“最差的情况也到不了那一步。”顾泽晏回答着。
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如果真的大幅度的跌落了下去，别说起来了，墙倒众人推，距离破产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顾泽晏知道，顾妍也知道。
现在这些看起来闹得厉害，一个一个都有解决的方法，但里面的凶险，隐隐掀起一角，都使人惊骇。
顾妍笑了笑：“哥哥，其实无论怎么样，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我就怕，到时候钱没了，人也不全乎了。”
这是顾妍最怕的情况，从穿书后，一直都十分的恐惧。
如果一切都能避免，家里都好好的，那最好了，可是如果不能，全家全全乎乎的，不再家破人亡，不再死的死，伤的伤，这是顾妍心里最后能接受的底线了。
全家一定都要平安。
顾泽晏看着顾妍，兄妹两个看着彼此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都没有说话。
“你害怕了。”顾泽晏肯定的说道。
这时有人找顾泽晏汇报情况，顾泽晏听完，给出新的指令，又对别的地方更新了几项安排。
这才又看向顾妍。
顾泽晏依然是那副精力旺盛，从容不迫的样子。
但顾妍就是不敢看他带着血丝的眼睛。
顾妍逃避的垂下了眼眸。
‘啪。’
头顶被几页纸拍了一下，顾妍惊的抬起来头。
“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