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诡门交锋,时非已经杀过这玩意一次,当时这玩意附在曹俩身上,被时非一记手刀劈出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时非一脚爆头。
如今又落入时非的魔掌,整个状态也挺摆烂。
时非不怕敌方要跟他干仗,但还真怕对方摆烂。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时非是穿鞋的。
这就得费心了,毕竟杀死对方很容易,但没办法真正拿捏住对方,这很麻烦。
于是为了哥们儿的遗体,时非收起刀子和杀气,露出和善的微笑,现场表演翻书式变脸。
“这样吧,情报交换,你告诉我解征衣遗体的下落,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能用神屠。”
他拿出了很大的诚意,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
可是,“不换。”
对方保持住了身为遁天之刑创始人的逼格,用两个字把天聊得死死的。
时非情绪稳定,想了想,估计是自己开的条件不够吸引力,于是又说:“那条件你开,怎么才肯告诉我解征衣的遗体下落?”
反正画大饼谁不会?先把情报钓到手,剩下的再说吧。时非忠厚老实,只是略懂一点坑蒙拐骗。
然而时非面上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面前这位创始人却露出个非常不屑的笑。
然后,他就用这种表情,说了一句震惊时非的话:
“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你随时可以再杀我一遍,但是,这不代表我会主动,把自己的源的下落告诉你。”
“是嘛,呵呵~”
时非也笑,若无其事地从长椅里站起,抱着手臂转身,用一种“老子耐心耗尽,想想怎么弄死你”的背影对着创始人。
只是在创始人看不到的角度,时非脸上少见的情绪爆发。
草草草!问他解征衣遗体的下落,结果这玩意儿刚才说了什么?他自己的源?
时非情绪很不稳定了,靠情绪管理都掩饰不住,得转身藏着才能不被发现。
当初在墓里没找到解征衣的遗体,时非就做了最坏的猜想。
他甚至怀疑过解征衣不是遗体被盗,而是本人诈尸,但结果,居然是这样。
解征衣的遗体化作了源!让其他诡异赖以诞生和存在的源!
人类遗体变成诡异的源,这种事听都没听过!
但如果是解征衣,又似乎说得过去。
时非脑子里嗡嗡响,一瞬间涌过无数种念头。
“别想了,你永远无法彻底杀死我,我会在源上重生,只不过费点时间罢了。”
创始人冷笑着放狠话,似乎已经彻底做好了再被杀一次、再从源上重生的准备。
“很好,很嚣张。”时非整理好了情绪,回头笑着夸奖一句
然后他表情变冷,露出可以称之为狠毒的眼神。
“替生诡都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所以想自杀应该挺难的吧?”
创始人双眼微微眯起,从时非的话里察觉到浓烈的危险气息。
时非:“那你就待在这儿,什么时候把自己弄死,什么时候离开。”
创始人:“……”
被神屠斩开的球形世界,整体不到两个立方米的体积,是非常优质的小黑牢。
而替生诡想自己弄死自己,确实是一个非常艰难困难的过程。
想到自己可能真要因为不堪囚困,不得不自己把自己弄死的惨烈画面,创始人嘴角抽了抽,眼神有种陷入绝境的疯狂。
“既然你一开口就寻找解征衣的遗体,那就该知道,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就算我永远出不去,也不会影响大局。”
当时非转身,准备把这玩意扔下慢慢死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说了一段信息量很大的话。
时非背对着他,背影稳如泰山,似乎不为所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正在无语咆哮:我知道?我知道个der啊?
他就是单纯找兄弟的遗体,鬼知道兄弟的遗体成了诡异的源?
而且听这意思,解征衣作为源,还不止化生了一只诡?!
服了啊。
时非叉腰叹了口气。
之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这玩意儿就是遁天之刑的创始人,那遁天之刑能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也太逆天,总不能是全靠运气。
现在答案揭晓了,遁天之刑的创始人并非一个,而是一个组合。
当时非这样想,身后的创始人便干脆给他做了更详细的说明。
“遁天之刑就诞生在解征衣的遗体之上,他曾是人间离神最近的人,受神的眷顾,因而他的心、脑、手、足、相,分别化生遁天之刑的五位创始人,而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马前卒。”
似乎是临战宣言,创始人主动揭晓自己的牌面。
大概也是被时非唬住了,以为时非都能精准说出他们的源,那细节情报肯定也了如指掌。
只是时非听完就感觉头大,忍不住又抬起手,盖脸按压两侧太阳穴。
心、脑、手、足、相,一次出炉了五个,不愧是兄弟啊,隔了三千年,上来就是个五福临门大礼包。
时非心累回头,有点无语的看着五分之一的创始人:“你说自己是马前卒,所以你是‘足’?”
“是。”对方承认,微微昂首,还有点自豪。
“好,那个……”时非顿了顿,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玩意儿。“就叫你解足吧。”时非现场给诡取名。“解足我问你,解脑、解相、解心、解爪他们四个,不会也像你这么迷信吧?”
什么“离神最近”,什么“受神的眷顾”,时非真听不得这种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解足”听着时非给取的名字,感受也好不到哪儿去。
其他几个名字姑且算了,那个解爪是怎么回事?蟹爪吗?真是演都不演了。
解足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于是翻着白眼移开视线,是不打算再聊了。
与此同时,遁天之刑第一分部。
属于创始人的座位里,蔻蔻揉着眼睛,恍恍惚惚地醒来。
“嗯?这给我整哪儿来了?”她打了个哈切,茫然地四处看。
然后她就看见窗户前,一个挺拔好看的男人背影对着她。
男人穿着常见的衬衣西裤,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一手正在打电话。
蔻蔻半梦半醒会觉得这个背影很迷人,值得多欣赏两眼。
但是等她真正醒来,全身的汗毛就一下子全炸了。
“卧槽了!”
她怒喝一声跳起来,指着男人的背影,气的嘴角都忍不住抽。
“你个神经变态跟踪狂,咱俩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啊!你特么想干嘛?又绑架我,我有男朋友!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啊,你别再惦记我了行吗?!!!”
在蔻蔻崩溃的吼声里,男人转身回头,露出一张带着点忧郁与古典气质,可以形容为俊美的脸孔。
他深黑的眼睛看着蔻蔻,电话还放在耳边,用有些雌雄莫辨的声音说:“不出你所料,‘足’真的跟我们断开了联系,仿佛人间蒸发。”
“嗯。”电话里低沉的声音回应,反应淡漠。“把‘心’守好。”他漠然地吩咐,“等我回归华系境内,哨塔必须崩塌,遁天之刑,将代表全人类,迎接真正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