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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络绎不绝的马车来来往往,一个又一个霖国的显赫世家贵族从马车上下来。

可要说尊贵,谁也无法和府门外的苍王相比。苍王今日盛装出席,一袭绯红为底纹饰繁复的衣袍将人衬得更为庄重凛冽,但他眉眼间的平和将这些气息给压制了下去,多了几分亲和。

“秦老。”赵云梧伸手搀扶了一把秦老太傅,这一辈的皇子公主几乎都是由秦老太傅教导过。

秦老太傅略一点头,赵云梧也很快松了手。

秦老太傅身边有小辈搀着,他就静静看着对方被驸马引进公主府。

迎宾之后,百日宴的氛围十分热闹,那孩子也戴上了长命锁。

一场宴会结束,赵云梧也回了苍王府。隆重的礼服解开也很繁琐,但他已经习惯了。

只要在京城,他总是免不了穿上这些繁复的衣袍。

“殿下。”在他换好常服后,白佑拿着情报走了进来。

赵云梧接过,一眼扫了上面的名字,忽地低声自语:“这位陈大人……”

“就是今日往您面前凑的最多的那位。私底下侵占田地,纵容陈家人强抢民女……他还真是有脸。”也是真恶心。

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连自己都忘了么?不夹着尾巴做人,还硬是要在殿下面前露脸。

“让淮之去办吧。”白佑说话的功夫,赵云梧已经把剩下的内容看完。

“是,属下会知会好的。”赫淮之是大理寺卿,办事公正又手段凌厉。

封逸自那百日宴的当天出去过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没怎么出门,今日他难得放下手中事跟袁朗一起出门逛了逛。

两人是傍晚时分出去的,只是走了一圈,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街上大大小小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那就一点进展都没有吗?”袁朗跟他闲聊一圈后,终于摇着扇子问起关键的信息。

眼下都半个月了吧?封逸还是八方不动,还真完完全全就跟那些书死磕。

不知道的还以为封逸是要科考,哪是要去当赘婿的人?

两人已经走到了河边,河面上很安静,最近都没什么节要过。

封逸看着暗沉沉的河面,刚想回袁朗的话,却蓦然间往一个方向看去。

袁朗反应慢了些,但也立即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河边不远处都是草丛,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山,封逸就是从草丛那听到的动静。

虽然没有说话,封逸却与袁朗对视一眼,打算悄然离开。

只是两人刚有动静,草丛处就有一抹黑影还带着一道寒光扑面而来。

封逸直接把袁朗推开,袁朗也来不及回头,直接就往前拔腿逃了。

一个推一个逃,两人干得都很顺手,封逸是知道袁朗的,这人也就逃命圆溜,要让他打架是没戏的,更何况眼前这个黑衣人连刀都出来了。

黑衣人匕首刺了个空,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又往旁边的封逸刺去。他的动作十分迅猛,匕首都被他挥的只有一道残影。

封逸险险避开,心中却想这黑衣人无缘无故待在草丛……他隐隐闻到了一股来自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

黑衣人受伤了,那伤他的人应该也在找他才是。

心中这样想,封逸果然又听到了动静,这次动静更大,听上去就不只有一个人。

黑衣人眼中闪过恐惧,也顾不得与封逸纠缠,直接就想逃走。

但封逸抓住了他的焦急,趁机将人一脚踹下了河。

噗通一声落水,封逸也看到了府卫打扮的一群人,那群人先是把封逸包围,才把那落水的黑衣人给抓了上来。

府卫的领头看到封逸的这一身打扮,声音中带着疑惑:“闲杂人?”

虽然这么说,他却是让人也把封逸给绑了起来。是不是闲杂人他们回府调查一回就知道了。

封逸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也只能跟着。不过,眼前这伙人……像是苍王府的人。

怀揣着心里的想法,等封逸亲眼看到苍王府的牌匾又走进了府邸,才终于能够确认事实就是如他所想。

“常青,你捉到人了?”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传来,封逸一眼看到了白佑。

常青对白佑点了点头,“抓到了。”

“嗯?不是一个吗?怎么会有两个……”白佑正疑惑时,对上封逸的脸,顿时没了声音。

“你怎么了?”常青感到异常,下意识看向封逸,“这也是刺客?”

白佑沉默,没有回答倒是自顾问向封逸:“你是刺客?”

“不是,是刺客要杀我。”封逸不得不承认,这些天的巧合实在太多了些。

白佑皱着眉,目光移向常青:“先带下去。”

常青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打算查一遍。只是等常青的人把人带下去,白佑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白佑竟说之前就查过那人。

“……那人没问题?”否则之前就应该被处置了才对。

“最起码明面上没问题。”最重要的是对方也没做什么。

近些日子也很安分。

常青走后,白佑有些拿捏不准要不要在殿下面前提提这事。若是不提,直接让人放走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他们是没查出什么,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要说对方真没什么,白佑又不能让自己相信。

放不放都是个问题。

等白佑走到室内时,赵云梧正着了一身素白外罩月白的轻纱斜倚在椅子上,白皙的指尖正摩挲着一枚棋子。

他像是不太专注,白佑走近了又见他在一下一下地用纯白的棋子敲击着棋盒。

“殿下,”白佑叫了一声,脸色有些犹豫还是禀报:“常青抓到那刺客了,只是,他多带了一个人回来。”

赵云梧抬眸看向他,“那人有什么不对?”

“……是那个在赏春宴和茶楼看到的封逸,常青的初步判断是他和那刺客不是一伙的。”

白佑解释着,自己倒也觉得顺了起来。

他正等着赵云梧的吩咐,但没想到赵云梧突然站了起来,还朝门外走去。

白佑急忙跟上,余光瞥了眼棋盘上的棋局,原来早已经分出胜负了。

审讯室里,封逸没被绑住,但他也被看守在一角,耳边时常能听到刺客的惨叫。

他不喜欢这里,太吵又总是有血腥味,光线也昏暗。

正在想今天应该不宜出门时,封逸听到了轻缓的脚步,那脚步不急不缓,十分从容,让他心里一下子若有所感。

果然不久后,身边看守他的侍卫纷纷朝走过来的人行礼。

封逸是坐在椅子上的,现在他缓缓望了过去。

本来暗无天日的审讯室,这人一来就好像驱散了那种阴寒,还给审讯室内带来了光辉,或许是因为他一身衣着不染尘埃的原因。

封逸也起身行礼,等熟悉的清香传到身前时,他感觉精神不再像之前一样萎靡。

“封公子,”赵云梧的语气似乎很寻常,情绪不见波动:“看来你我似乎有些缘分。”

“草民不敢,只是凑巧。”封逸神情很平静,但心里却已经警惕起来。

要是赵云梧怀疑他别有用心,是否会杀了他?

忽然之间,清香愈发明显,封逸看着凑近的赵云梧,身体忽然一僵。那冰凉顺滑的发丝在他的衣服上扫过,封逸头一次感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幸好,赵云梧很快离开,封逸冷静之后,发现赵云梧手上多了一样物品。

那是一支从封逸身上抽出来的毛笔,恰好是今日和袁朗在街上游览时买下的。

赵云梧看着手中这支明显没用过的毛笔,移开视线又看回封逸:“这笔倒是与你不太匹配。”

审讯出结果的常青一出来就听到这句话,而且还看到这是由他们殿下说出来的,顿时和白佑一样神情惊诧。

可惜他没看到赵云梧刚刚主动去拿封逸身上毛笔的那幕,否则只会更加震惊。

封逸之前是被他们搜了身的,那支毛笔就是他们刚刚搜出来过的,他们见没有异常,又胡乱放了回去。

或许是放的不太好,这才让赵云梧看见并且抽了出来。

“出来吧。”赵云梧的话是对封逸说的。

有了赵云梧开口,封逸总算能走出这个昏暗的审讯室。

有封逸这个外人在,常青不好向赵云梧汇报。

“白佑。”赵云梧忽然开口。

白佑立即走近,等听到赵云梧的话后,神色有些掩饰不住惊讶地看向封逸,但很快就遵从指令。

其实封逸和常青刚刚也听到了内容,心里的惊讶不低于白佑。

没过多久,白佑就拿着一套文房四宝过来,还对封逸开口:“这是殿下给你的。”

封逸看向赵云梧,赵云梧接触到他的目光,淡笑道:“怎么,不敢收?”

“封逸谢过殿下。”封逸只是觉得,这文房四宝在他手里肯定会埋没。

送走封逸后,白佑忍不住开口:“殿下为何那样做?”

赵云梧正看着手中从封逸身上拿到的那支毛笔,闻言看向白佑:“他不是想接近我吗?现在给了他机会,你让人盯着他背后的势力。”

封逸并没有被静王的人找上门,或许静王知道这是一个饵。

但封逸回来没多久,袁朗立即就跑了过来。

“我跑了之后让人去打听,才发现你被苍王的人带走了!苍王没有为难你吧?看来今天就不该出门,简直无妄之灾。”袁朗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茶都被他喝光了。

“没事。我又不是刺客。”封逸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到了被他放在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袁朗重新摇起扇子,“那看来苍王还是挺好说话的嘛,也不知道那刺客是谁指使的。”

是谁?

根据话本的情节,是一位狗急跳墙的蛀虫做的。

第二日第三日,封逸都没有出门,只是让袁朗给他带了些蔬菜。

因为刺客的这件事,封逸打算过几日再出门。

好几天后,封逸再次来到清平书院,这回他居然看到宋夫子走了过来。

宋夫子神情严厉,板着脸:“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你来?”

本来封逸上次出门前就没来,再加上这次又过了好些天,已经很久没来了。

宋夫子除了担心封逸出事之外,就是担心他放弃了,心里不是不后悔。

最起码他每次看到封逸,给他的感觉都十分心诚,而且从对方的衣着来看,显然是家境不太好。

“罢了。”宋夫子深深一叹,“你可还愿拜我为师?”

听闻此言,封逸反应很快,立即就躬身行礼。

宋夫子承了他这一礼,眉眼舒缓但神情还是轻淡:“好了,你也该知道自己的底子,后日我休沐,记得来青石巷六号寻我。”

跟封逸说完,宋夫子就再次踏进了书院,封逸在他走后,心里也是缓缓舒了口气。

后日,封逸带好腊肉红枣等束修,来到了宋夫子的家门求见。

青石巷大多都是青石砌成的房屋,环境给人一种清幽古朴之感。

封逸敲门后,院门被打开,眼前的正是宋夫子。

宋夫子看到他带的束修,眉眼轻皱:“你倒是有心了。”看分量,也知道封逸花了心思。

走进屋内后,封逸把束修放下,朝着入座的宋夫子行拜师之礼。礼毕,宋夫子神情一缓,捋了捋胡须:“封逸,你告诉为师,为何要求学?”

为何要求学?

封逸脑中不由回荡着这个问题。

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识字的比不识字的要受人尊敬,于是他硬是偷听偷学了识字。等后来,他沦为流民,更是知晓有身份有权势的重要。

……为何求学?做官是个原因,而就算做不了官,商也好,工也罢,总归他要学些什么。

这些念头在封逸心里一转即逝,他回到此刻的问题上,按宋夫子的性格,给出一个比较风光霁月的答案:“弟子想光耀门楣,也替百姓做些事情。”

宋夫子闻言哼了声,“你倒是敢想,你连秀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上呢。”

宋夫子很快又话锋一转,“罢了,也不用说那么多了,反正我都收下你了。”

之前他不就知道封逸不好教么?

“来,今日我再给你测测底子。”说着,宋夫子拿出一套卷子来。

封逸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就算他的的确确认真看了十多天的书,结果还是收效甚微。

这卷子又不会专考他会的。

宋夫子拿着封逸的卷子,神情倒是如常,他也清楚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可能会进步神速?

“我观你基础,字还得需勤学苦练,至于书,三百千可掌握的好?”

见封逸点头,宋夫子又道:“那《弟子规》和《孝经》呢?”

封逸又是点头,宋夫子叹了叹,“那就是到四书五经了吧。这是我先前的注解,你拿去看,或许可以帮你加快理解和背诵。”

宋夫子拿出几本书册递给封逸。

“好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先记下来,等下次来再问。”宋夫子也想先看看封逸的悟性,他又道:“下次我会考校你,你可得用心了。”

清平书院的学生不说四书五经,大多都是秀才的功名,封逸离他们简直太远了。

封逸回到自己的院子,洗净手后他打开了一看就是好好保存的书册。

看了会儿,封逸把赵云梧送的文房四宝也拿来用,正好可以抄写着理解。

等袁朗再来封逸的院子,看到这愈加充满书香的房间,心里更为郁闷:“你真打算考取功名了?”

封逸给他倒了杯茶,淡声道:“既然有这个身份,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不是为了去当赘婿吗?谁让你考取功名了?”袁朗神情无奈。

“这两者并不冲突。”封逸说完喝了口茶。

“……好,反正我是做不到的。”袁朗有些烦躁,他虽然也是识字,但对读书真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