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后,蔡为才停下,去后边用冷水冲了一个凉后,才回了屋子趴在床边守护着妹妹蔡丽歇息。
很快,他就进入了熟睡中。
蔡佳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的聆听。
“爸爸!爸爸!我想你了!你能带我去游乐园玩吗?”
忽然,蔡佳听到了女儿的梦话声。
“爸爸,你一次都没带我去游乐园玩过,就带我去一次,好不好嘛?”
听到这句话,
蔡佳的心又陡然一痛。
是啊,女儿长这么大,
他还从来没有带女儿去游乐园玩过。
若不是听到女儿提起,
他一直都不会记起。
他真的不配做女儿的父亲啊。
“哥哥,爸爸不理我了。他不理我了。为什么呀?”
紧接着,蔡佳再次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那是女儿失落的声音,
从声音里听得出女儿是多么的渴望他能够关爱,呵护她啊。
哪怕是一次。
可蔡佳的记忆里,
女儿从出生到现在,
他真的一次都没怎么关爱和呵护过。
不只是女儿,
儿子也是一样。
“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没爸爸了?”
“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哥哥,我们不能没有爸爸啊?”
“哥哥,妈妈不要我们了。爸爸也不要我们了。我们咋办啊?”
……
听着女儿一句一句,
虽说是梦话,
可蔡佳知道女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有罪,且,罪还深啊。
“丽儿,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真的对不起你啊!”
蔡佳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却又担心动静大,吵醒了女儿和儿子,不得不憋着。
“哥哥,我们要去哪?”
“蛋糕店?哥哥,我要吃蛋糕?”
话说到这,声音再也没了。
蔡佳知道女儿的梦话结束了。
可女儿对父爱的期待,却始终如一根刺一样刺在他的内心里,让他始终无法拔出。
他知道他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不要~不要打我妹妹~”
“我们不是贱种!不是!不是!”
“你们谁敢再说一句我们是贱种,我就杀了你们!!!”
……
忽然,
儿子蔡为也说起了梦话。
和女儿不同,
儿子的梦话里,每一句都充满了戾气。
明显是平日里被人欺负了很多次造成的。
同时,
蔡佳也听得出,儿子的心里变化。
由刚开始的一个弱小男孩,逐渐的变成了一个为了争口气,而开始反抗的小男子汉。
而这样的蜕变,
明显不该发生在儿子身上。
毕竟他还小。
他那样的年纪,本该是人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可偏偏沾上了戾气,
为了改变命运而挣扎。
但每一次挣扎,
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以至于儿子的梦话里有一句一直在重复。
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就把仇恨埋的如此的深,
太不应该了。
这些,也是蔡佳的罪过。
他错的太离谱了。
“儿子,爸爸也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很快,你和妹妹就不会再被他们叫做贱种了!”
“很快,你就会发现那些叫你贱种的人,一个个全都死绝了!”
“从今往后,你和妹妹会过上一个崭新的新生活!”
“爸爸说到做到!”
想到这,
蔡佳眼眶里的泪花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是父子,父女的天生情愫。
可他偏偏不能像其他家庭一样,当着儿子和女儿的面表露出来。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表露了,
儿子也不会接受。
要改变儿子对他的看法,
只有一条路。
那就做一些能让儿子接受他的事。
一时间,
蔡佳沉默了。
而儿子的梦话声,也慢慢的没了。
屋子里响起了两道呼噜声。
一道是女儿的,一道是儿子的。
兄妹俩算是彻底的进入了熟睡中。
蔡佳这时候才敢走进农屋。
屋子一看就是别人不要了遗弃的。
被儿子和女儿拿来当成住所。
整个屋子里很简陋。
一张狭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睡的小木床,
一张破旧的小凳子,
还有一把扫把,和一些衣裳。
除此之外,就没了别的了。
太穷了。
太苦了。
越是如此,
蔡佳越自责。
作为人父,不能让子女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至少基本的生活必须品,也要为子女备齐全吧。
可他没有做到。
他越发觉得儿子说的对。
他不配做儿子和女儿的父亲。
真的不配啊!
慢慢闭了会眼,
蔡佳站在儿子和女儿身边回想了下兄妹俩当初出生时的情形。
那年那月那日那时那秒,
他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和女儿时,兄妹俩看着他,他看着兄妹俩,父子和父女之间,是那么的融洽和美好。
可惜不知从几时起,一切都变了。
他和子女之间的美好画面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的只有纷争和恨意。
做父亲做到如此田地,
蔡佳是头一个。
他的罪孽更重了几分。
许久,
蔡佳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
最后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儿子和女儿。
虽然一个躺在一张小木床上,一个趴在木床上,
可兄妹俩感情深的画面,却让他有些欣慰。
他这个父亲做到不称职,
好在兄妹俩感情深。
将来兄妹俩长大了,相互依靠,也许是一种好的结局。
“儿子,丫头,再见了。”
轻轻地关上了门。
蔡佳迅速离去。
这一次,他走的很决然,也很利索,也没再回过头。
……
当他回到摩尔城开普勒家族时,
发现开普勒家族所在的地方火光冲天。
到处都是残垣残肢。
无数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躺在地上。
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
每一个都没有逃过一劫。
他一路搜寻,
到最后,
竟然看见开普勒家族里最强的人——火境巅峰高手,
竟然被人活活的钉死在了墙面上。
临死前的模样,
明显是死不瞑目。
顿时,他知道开普勒家族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一把悬在他头顶上十几年的利剑,今晚彻底的消失不在了。
不过寻遍了整个开普勒家族,
他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玛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