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地区被平定以后,公子承业出兵黔中,屈颂见大势已去,主动投降,随着黔中地区的投降,田秀终于完全的消灭了楚国。
此时,除了名存实亡的秦国以外,天下还没有被消灭的,就只剩下苟延残喘的韩国。
韩王:……
李斯、毛遂、姚贾、太傅孔鲋皆上书田秀,建议趁势灭韩,不过田秀却并不急于灭韩。
韩国所剩下的地盘,加起来也不过一郡之地,对田秀来说,韩国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
真正让他感到头疼的,是如何处置赵王。
赵王只要在一天,唐国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统一天下。
李斯第一个察觉到田秀的心思。
他将群臣笼络到了一起,对他们说:“唐王天命悠归,有龙凤之相,赵国气数已尽,吾等当顺天应人,劝赵王退位,如此一来,唐王方能真正君临天下。”
李斯的话得到了群臣的认同。
赵国的群臣名义上是赵王的臣子,实际上早就田秀的拥趸。
赵王退位,所有人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转入唐国实现进步,因此没有一个人反对李斯。
李斯带着群臣入宫,面见赵王。
赵王元闻之群臣来到,大为惊恐,以为这些人要弑君。
惊慌之下,赵王居然钻到了桌子下。
最后还是李斯等人将赵王给请出来。
李斯对赵王说:“大王,赵祚已尽,今天命已归于唐国,臣等请大王顺应天时,及早退位。”
赵王元见群臣逼宫,心中十分苦涩,说:
“寡人自继位以来,虽无恩德与百姓,然也没有什么大错,卿等何故要寡人让位?”
李斯就说:“大王,要您退位并不是臣一个人的意思,这是列位公卿,天下臣民的共同愿望。”
“当年武王伐纣,纣王不顺应天时,终于落得个国破身死的下场,大王,有了纣王的前车之鉴,您难道还不愿退位?”
赵王元心中一恐。
这商纣王是举火自焚而死,李斯拿纣王的结局举例,不就是在威胁他?
尽管心中怕的要死,赵王元还是不想退位。
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一直过了很久以后,田秀终于入宫了。
田秀看着群臣:“你们可是害苦了我呀!”
群臣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唐王难道不想让赵王退位?
李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唐王要脸,不想让他们强逼赵王退位。
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
李斯拱手说道:“臣等请赵王退位,是顺应天时,请唐王不要阻拦。”
田秀就说:“既然大王不愿退位,说明天时未到,卿等且退。”
这话又让群臣大为诧异,赵王也没想到田秀会这么说。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田秀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说的天时是什么?
回到自己府上以后,玉漱公主给田秀轻揉着太阳穴,问:
“大王,你为什么不让廷尉他们逼赵王退位?”
田秀十分享受,眼也不睁得说:“李斯他们都是文人心不够狠,吓不住赵王,要是我强逼赵王退位,大家都会骂我是反贼。”
“子房他们就要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以后,我用军队和赵王说话!”
玉漱公主又说:“大将军不是在朝?”
大将军指的就是李牧。
田秀摇头说:“大将军是个忠义之人,我不愿意让他去逼赵王退位,这样太伤他了。”
就这样一直等了几日,十月中旬,张良等人终于从楚国返回。
田秀下诏,将尉缭、田儋、蒙恬三将皆封为彻侯,又下令让项氏搬离江东到齐地居住,以防止项氏今后再次作乱。
对于傀儡楚声王,田秀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他贬为庶民。
而真正的楚王维则被田秀封为黔侯,命令他到黔地去居住。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让田秀十分感兴趣,那就是郭氏。
这女人挑动项声父子相残,田秀非常想见见,这个把项声父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
郭瑗之很快就被带到了田秀面前。
阅人无数的田秀在见到郭瑗之后,都不得不称赞一声,这女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她的美不像玉漱公主那样惊艳,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总之十分独特。
田秀能感觉到这个美人和他以前见过的美人完全不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若是说田秀对这个美人没有一丝非分之想,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漂亮的女人都带刺,尤其是是郭瑗之这种女人,不仅漂亮还富有心计。
一个女人居然能挑动别人父子相残,想想就够歹毒。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处置她呢?
田秀心中有一万个念头闪过,杀掉,收了,放掉,总之没有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
“郭夫人,你说我是该杀了你呢?还是放了你呢?”
田秀敲打着桌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郭瑗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唐王,您既不会杀了我,更不会放掉我。”
她一开口,田秀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女人说的并不是吴语,也不是雅语,更非赵语,而是一种十分独特的语言,这种语言,田秀实在太熟悉了!
“你怎么会说普通话呢?”
田秀不敢相信,一个土着,居然会说后世的普通话?
普通话虽然是河北的一种方言,但传承千年,这两千年前的普通话,和后世的肯定是不同的。
郭氏居然会说普通话,莫非这女人也是穿越者?
见到田秀惊愕的样子,郭瑗之笑得十分妖媚:
“咯咯咯,果然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后世过来的。”
田秀僵直身子,说:
“你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郭瑗之笑了,不屑的笑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我是一个女人。”
“实话告诉你吧,二十年前,我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对吗?”
“这很简单,你穿越后写了一本话本《三国演义》,尽管这书是被魔改过的,缺了很多章节,但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来自后世。”
说着,郭瑗之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抛到田秀面前。
看着摔在桌上的那本三国演义,田秀不由心头一震。
可随即他快速的淡定下来,甚至为郭瑗之的精明鼓掌。
“啪啪啪!”
“好!”
“看不出来,我倒是低估了郭夫人,居然早早的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接着,田秀又忍不住冷笑:“既然夫人也是来自后世,你怎么没有做出一番事业呢?”
郭瑗之冷笑:“我只是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业?”
“女人在这乱世中,不过是你们这些男人的附属品,就算我和你一样同是穿越者,也只能随波逐流。”
田秀听了以后忍不住说:“你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来找我?”
郭瑗之嗤笑出声,说道:“找你?你唐王身边,美妾如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我就算找到你,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你会认为我对你有威胁,杀了我也未必。”
这个话术倒是不假,根据黑暗丛林法则,穿越者一旦暴露身份,另一个穿越者肯定会干掉对方。
田秀就说:“那你怎么现在又自爆身份了?”
郭瑗之冷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
“你似乎很自信啊!”
田秀表面上很镇定,但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已经暴露了他这会儿的内心并不平静。
郭瑗之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她镇定、从容,临危不乱。
若非她是女人,田秀一定会马上杀了她。
“杀人是要有理由的,我已经是你的俘虏了,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杀掉我。”
说话时郭瑗之故意撩拨了一下头发,鹅蛋脸,桃花眼,美眸如电含情脉脉,配上那个撩头发的动作,简直美了极点。
不过田秀什么细糠没吃过?
倒是不至于精虫上脑,被她的美色引诱。
“杀人确实需要理由,可你这个女人太难驾驭,我琢磨不透你的心,像你这种女人留在身边,我真的很怕你会半夜起来用枕头捂死我。”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还是杀掉你为上。”
田秀话音一落,几个刀斧手就从外面进来了。
郭瑗之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优雅从容。
“唐王,你真要杀我?”
田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刀斧手拽着郭瑗之要出去,郭瑗之瞬间被吓的脸都紫了,一下瘫在地上。
田秀伸手平推的刀斧手,走到郭瑗之面前,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说:
“我以为你这个女人真的不怕死,原来你也会怕!”
郭瑗之知道田秀是吓唬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勃然大怒,看着田秀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田秀淡淡一笑: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怕不怕死?”
“如果刚才你真的没有丝毫恐惧,我就只能杀了你,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我田秀还不至于把这样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只能杀了你。”
郭瑗之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田秀对她说这番话就说明暂时不会杀她。
那她就还有机会。
“唐王,你想怎么处置妾身?”
郭瑗之轻声询问,还伸出手一只纤纤玉手去解田秀的腰带。
田秀轻轻摇头,主动和她拉开了距离:“你很好,可活着更好。”
其实田秀刚才的确是想对郭瑗之做点什么的,可是心头火稍稍平复以后,他就恢复了理智,这女人的心机深不可测,贸然收了,后患无穷。
别忘了,她一手挑动项声父子相残,要不是张良及时出手,没准江东都得落到她手里。
对这种既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还是保持距离为上。
此时,郭瑗之见田秀这种反应,大感意外。
他居然能经住诱惑?
看来这位唐王,果真是有过人之处,与自己见到的那些色鬼都不一样。
“你究竟想怎么样?”
郭瑗之觉得无趣,也觉得好奇。
这个男人不杀她,又不收她,到底想做什么?
田秀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问她:
“你挑动项声父子相残,可真够歹毒。”
郭瑗之道:“他杀了我全家,杀了我的儿子,我难道不该这样做吗?”
田秀大感震惊:“被我废成庶人的那个小子不是你儿子?”
“当然不是,我儿子已经死了。”
郭瑗之眼眶中留下两行清泪,她那模样的确像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田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破绽。
田秀讥笑说:“你这种女人还会在乎一个儿子?”
郭瑗之怒了:“我是那种女人?”
田秀就说:“你挑动项声父子相残,只差一点就能成为最后赢家,要不是子房及时出手,没准你现在已经成为江东之主了。”
“像你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真的在乎一个儿子?”
郭瑗之苦笑着说:
“田秀,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不过是个傻逼。”
田秀冷冷的说道:“骂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江东之主,我只不过是想以你过来,灭掉项声。我要毁了他的基业,让他一无所有!”
郭瑗之咬着牙,目光中闪现着无穷的恨意。
田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万一我没有去呢?”
郭瑗之就说:“江东内乱,你不可能不趁机而入,我了解你。退一步来说即便是你没有及时赶来,我也可以杀掉项声父子。”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策反了李三郎,只要有他帮我,项声父子不管谁最后得胜,只要踏进宫,就会死在我的手上。”
田秀听完以后,心中五味杂陈。
平心而论,郭瑗之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她虽然是穿越者,但却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在这种时代,是做不出什么成就的。
尽管她挑动项声父子相残,但也只是为了报仇。
其形可悯,其形可原。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你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同时陪项声父子上床,你让我感到恶心。”
郭瑗之骂道:“老娘没你想的那么下贱,我从头到尾都没陪项声父子睡过!”
“你少作践我了,你不是要杀我吗?动手吧!”
“田秀!我算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