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感染了还发骚!\"王亮啐了一口。
黄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钻石耳钉:\"感染又如何?\"她突然拉开衣领,露出心口处——银色脉络正汇聚成茉莉花图案,\"这让我更...敏感了。\"她的脚踝在污水下轻轻磨蹭张煜的小腿。
操作台上温馨的头颅突然发出冷笑:\"贱人,离我的煜崽远点!\"黑发如毒蛇般窜出,直刺黄莺心口的茉莉花纹!
就在发丝即将命中的刹那,所有银铃突然同时震响!污水剧烈沸腾,一个巨大的融合体从水下升起——它有着蓝山的威严面容、朱莓的火辣身材、张柠的纤细四肢,胸腔却像开花般裂开,露出里面数十个正在哭泣的婴儿!
\"妈妈...妈妈...\"婴儿们齐声哭喊,伸出小手抓向众人。每个婴儿腕上都系着银铃,瞳孔是温馨特有的琥珀色。
\"温馨...我的女儿...\"蓝山的面容在怪物脸上流泪,声音却混合着朱莓的癫狂大笑,\"来陪孩子们玩啊~\"
任斌突然挣扎着坐起,镜片后的眼睛完全变成银色:\"完美!母性与侵略性的完美融合!\"他痴迷地向前走去,\"让我采集数据...\"
\"回来!\"温阳伸手去拽,却摸到满手粘液——任斌的后背正在裂开,银色触须喷涌而出!
\"原来如此...\"任斌的声音变成机械音,\"我也是实验体...\"他的身体迅速变异,与巨型怪物融合在一起!
混乱中,张煜感到有冰凉的手指握住他的手。陈琛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张煜同学...如果我变成怪物...\"她引导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心跳快得惊人,\"请亲手结束我...\"
她的毛衣下摆微微卷起,露出小片雪白腰肢。但就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张煜脑海突然闪过记忆碎片——实验室里,陈琛被绑在手术台上,蓝山正在给她注射银色液体:\"成为馨馨的姐妹吧...\"
\"你早就被感染了!\"张煜猛地抽回手。
陈琛的眼泪变成银色:\"对不起...他们抓了我奶奶...\"她突然撕开毛衣,心口处的茉莉花纹正在发光,\"但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怪物胸腔内的婴儿们突然齐声尖叫!银铃震耳欲聋,所有人痛苦倒地。只有安静抵抗着声波,机械眼锁定怪物核心:\"必须同时破坏所有情感节点!\"
黄莺突然大笑起来:\"简单!让姐姐教你们什么叫快感~\"她扯开衬衫,露出满是银色纹路的身体,\"小狼狗,来让我爽上天!\"她竟主动扑向怪物,钻石项链炸出强光!
\"贱人!休想独占!\"温馨的黑发暴长缠住黄莺脚踝。
\"都给我清醒点!\"蓝山面容在怪物脸上怒吼,\"这是科学!\"
张煜在混乱中爬向操作台。他的手按在温馨头颅上,血液被快速吸收。更多记忆涌来——
原来所有女性都是蓝山精心挑选的\"容器\",每个都承载着温馨的一部分人格:陈琛的纯洁、黄莺的欲望、朱莓的疯狂、张柠的母性、安静的坚韧...
而他是唯一的\"钥匙\",因为温馨临死前最强烈的执念就是他。
\"馨馨...\"他轻抚头颅,\"该休息了。\"
银色泪水从头颅眼眶涌出:\"可是妈妈她...\"
突然,所有婴儿停止哭泣。它们齐刷刷转头看向某个方向,银铃无声震动。黑暗深处传来新的声响——是某种巨大的、湿滑的东西正在靠近。
安静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更高阶能量源...是母巢本体!\"
污水开始沸腾,一具巨大的女性躯体缓缓升起。它有着所有女性的特征,胸口却插着半截消防斧——正是张煜之前使用的武器!
\"煜崽...\"母巢发出温馨的声音,\"我们终于完整了...\"
它的腹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无数旋转的银铃。每个铃铛上都刻着名字:温馨、蓝山、黄莺、陈琛、朱莓、张柠、安静...
\"来妈妈这里...\"母巢伸出由无数女性手臂组成的巨掌,\"永远在一起...\"
张煜举起消防斧,却发现斧柄上刻着一行小字: \"生日快乐,我的儿子——妈妈\"
原来他才是第一个实验体,温馨的哥哥,所有基因的源头。
银铃声响彻地下世界。 母巢的怀抱向他敞开。 而黑暗中,新的婴儿哭声正在响起。
……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08:17。岭城工业大学男生宿舍307室。
阳光透过积尘的窗玻璃,在张煜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背心,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操!老六你诈尸啊?”下铺的王亮被惊醒,骂骂咧咧地扔上来一只臭袜子,“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了!”
熟悉的气味——汗味、烟味、隔夜泡面味——涌进鼻腔。张煜茫然地环顾四周:温阳在对面床上打着呼噜,冯辉挂着耳机在听英语磁带,任斌的床上传来规律的键盘敲击声...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做噩梦了?”上铺传来吴东惺忪的询问,少年趴在床沿,头发乱得像鸡窝,“你刚才一直在喊什么银铃...”
张煜猛地摸向自己的脖颈——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痕。他又掀开背心检查胸口,没有银色脉络,只有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起伏。
“没事。”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梦到...期末考试。”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冯辉摘掉耳机哀叹:“别提醒我!微积分还没复习!”王亮把脸埋进枕头:“杀了我吧...”
温阳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呻吟:“老六,一会儿帮俺看看小红的信?她又写英文,俺就看懂个‘love’...”敦实的汉子耳根发红,引得众人哄笑。
真实的、鲜活的、带着汗臭味的青春气息包裹着他。张煜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噩梦的残影从脑海中驱逐。
但当他踩上冰凉的水泥地时,某个画面突然闪过——温馨破碎的头颅在操作台上对他微笑。
“怎么了?”任斌从电脑屏幕前转头,镜片反着光,“你脸色很差。需要测量心率吗?”他习惯性地摸向白大褂口袋,才发现穿的是睡衣。
张煜摇摇头,走向水房。冰凉的自来水泼在脸上,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十九岁的脸庞带着稚气,只有眼底有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疲惫。
没有任何感染的痕迹。没有银色脉络。没有机械眼。
“真是...荒唐的梦。”他喃喃自语。
上午的三节课平淡无奇。高等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窗外的梧桐树光秃秃的。陈琛坐在前排,偶尔回头看他时,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但没有任何银色光芒。
课间时,黄莺果然又晃到了他桌前。今天她穿着紧身高领毛衣,曲线毕露,引得男生们偷偷侧目。
“小狼狗,昨晚梦到我了吗?”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香水味扑面而来。但领口严实,看不到任何茉莉花纹身。
张煜下意识地后仰:“没有。”
“真伤人~”她撇嘴,涂着蔻丹的手指划过他课本,“那今晚让你梦到我怎么样?”饱满的胸脯几乎蹭到他手臂,但很快被赶来的闺蜜拉走。
一切都正常得过分。
午饭后,张煜独自去了图书馆。他在医学区翻找有关基因工程的书籍,却只找到些基础读物。问管理员,对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同学,我们这是工学院图书馆。”
他在书架间穿行,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尘埃。某个转角,他几乎撞到人——是安静。她抱着几本《精密机械原理》,藏蓝色棉袄扣得一丝不苟。
“对不起。”她声音平淡,镜片后的眼睛没有任何机械蓝光。
张煜愣神间,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远。地上掉落了一张借书卡,他捡起来——照片上的女孩面无表情,借阅记录全是理工类书籍。
没有任何异常。
下午的实训课上,蓝山老师依旧严厉。她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训斥操作不规范的学生时,饱满的胸脯气得起伏,但脖颈光滑,没有任何注射痕迹。
“张煜!发什么呆!”她突然点名,“过来演示主轴校对!”
他操作时,蓝山就站在身后监督。她能正常呼吸,没有银色泪水,没有变成怪物。
放学铃响,张煜跟着人流往外走。夕阳给校园镀上金色,广播里放着《相约九八》。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就在他走过校门口的电话亭时,铃声突然炸响。
尖锐的、急促的、带着某种不祥预感的铃声。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拿起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然后是熟悉的、甜美的女声:
“煜崽?”
张煜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会叫。
“温馨...?”他声音发颤。
“是我呀!”那边的声音轻快活泼,“没想到吧?我用攒的零花钱打的长途!”
背景音里传来南源市特有的电车铃声,还有学生们的喧哗。真实得不能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