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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一月八日,时间未知。

岭城地下,噬忆迷宫。

黑暗拥有了脉搏。

那不是心跳,而是整个洞穴系统如同活体巨兽般规律蠕动的震颤,通过脚下粘滑的岩壁和空气传递到每个细胞。

时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意义,手表早已停转,只有身体不断累积的疲惫和饥饿,以及黑暗中那无处不在的、越来越清晰的低频脉冲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敲打着幸存者们濒临崩溃的神经。

张煜走在队伍最前端,他的感官在黑暗和体内异变力量的双重加持下,被放大到了近乎痛苦的程度。

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肉眼不可见的生物孢子,能“听”到百米外地下水滴穿石的微弱回响,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岩壁内那些错综复杂、如同巨型大脑神经元般的生物网络,正随着那“咚…咚…”的脉冲,同步闪烁着幽绿色的磷光,传递着海量的、无法理解的信息流。

这股信息流中,夹杂着强烈的诱惑和冰冷的恶意,如同深海鱼群的窃窃私语,引诱着猎物走向陷阱。

他的身体是矛盾的集合体。

肌肉纤维在血清的催化下密度惊人,蕴含着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但皮肤却苍白得近乎透明,体温持续低于常人,仿佛一块行走的冷玉。

那三道疤痕下的银色脉络,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随着洞穴脉冲明灭闪烁,与这诡异的环境产生着危险的共鸣。

他必须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内心深处不断滋生的、对前方未知能量源的渴望,以及一种…对记忆中那些温暖情感的病态眷恋。

他知道,这眷恋是毒饵,是那个“冰冷圣母”为他精心准备的牢笼。

“老六,这边…” 温阳的声音在他侧后方响起,带着压抑的喘息。

敦实的汉子此刻像一头负重前行的老牛,每一步都踏得沉重。

他手里紧握着一根用变异兽腿骨削成的粗糙长矛,矛尖沾染着暗绿色的粘液。

他的工装几乎成了布条,裸露的古铜色胸膛和臂膀上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新伤,鲜血混合着粘液凝固成暗红色的痂,但他依旧像铁塔般护在张煜侧翼,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冒出危险的阴影。

兄弟情谊,在这地狱中是唯一可靠的壁垒。

王亮跟在温阳身后,像一头焦躁的鬣狗。

他脸上新添了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口,皮肉外翻,让他原本就凶狠的面容更显狰狞。

他不再抱怨,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暗,手中紧握着一把用金属碎片打磨的锯齿短刀,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撕碎什么。

恐惧到了极致,便化作了纯粹的杀戮本能。

冯辉的状态最差,他几乎是被王岩和雁洋半拖半架着前行。

精神崩溃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他时而痴痴傻笑,时而低声啜泣,嘴里反复念叨着“红烧肉”、“回家”等破碎的词语。

他的眼镜早已不知丢在哪里,眼神涣散,对周围的一切几乎失去了反应。

何木和吴东断后,两个年轻小伙子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麻木的警惕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他们手中的骨刺握得死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老五任斌则处于一种诡异的兴奋状态。他不再需要灯光,那双透过破碎镜片的眼睛,竟然能隐约捕捉到岩壁神经束的幽光。

他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在一个用兽皮和碳条制成的简陋本子上疯狂记录,嘴里念念有词:“…生物电信号转换…集体无意识网络…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活的生物计算机!G-013的终极形态可能不是个体,而是这种…生态级的意识融合体!”

他对危险的感知似乎完全被狂热的求知欲覆盖,偶尔会不顾一切地凑近岩壁,用手去触摸那些蠕动发光的神经束,感受着那粘滑冰冷的触感和微弱的电流刺激,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引得温阳不得不几次将他粗暴地拽离危险。

而在这绝望的行进中,两位女性的存在,如同黑白分明却又交织在一起的致命曼陀罗,以截然不同的方式牵动着张煜的心弦。

陈琛紧紧跟在张煜身后,小手始终抓着他工装背心的后摆,仿佛那是连接她与这个疯狂世界唯一的缆绳。

任斌找到的那件宽大白色研究员外套穿在她身上,空荡得如同戏服,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娇小,不堪一握。

外套下摆下,她原本米白色的毛衣边缘已经污浊不堪,紧身裤勾勒出她纤细笔直的双腿和微微隆起的、青涩却线条柔美的臀形。

她的长发用一根捡来的橡皮筋勉强扎起,露出苍白秀气的脖颈和那张即使沾满污渍也难掩清丽的小脸。

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两潭被惊扰的秋水,时刻荡漾着恐惧的涟漪,但每当目光落在张煜背上时,又会奇异地泛起一丝依赖的微光。

“张煜同学…你的手…”她细声提醒,冰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张煜垂在身侧的手背。那里有一道不知何时被岩壁刮破的伤口,正在缓慢渗血,边缘泛着淡淡的银色。

陈琛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布条(可能是从她毛衣内衬撕下来的),不由分说地、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微凉的指尖偶尔划过张煜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当她微微低头专注包扎时,几缕柔软的发丝垂落,扫过张煜的手腕,带着一丝极淡的、混合了汗水和少女体香的清甜气息,与这洞穴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毫无保留的、纯净的关怀,在这种环境下,既是慰藉,也像一种温柔的枷锁。

“我没事。”张煜低声回应,想抽回手,却被陈琛更紧地握住。

“别动…马上就好…”她抬起眼,长而密的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珠,眼神里充满了固执的担忧,“你不能再受伤了…”那眼神纯粹得让人心疼,却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注意到,陈琛外套的领口在动作间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毛衣包裹下的、微微起伏的、如同初绽花朵般柔嫩的胸脯轮廓,以及一小片白皙得晃眼的肌肤。

这份无意间泄露的风光,在这死亡环绕之地,散发着一种禁忌而脆弱的美感。

“哼,小白花,你的温柔还是留着力气走路吧。”黄莺慵懒而带着讥讽的声音从稍后方传来。

她似乎永远能找到维持风姿的方法,尽管那件黑色毛线裙已经破损到近乎衣不蔽体,只能用一些撕扯下来的布条和细藤蔓勉强固定住关键部位。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上面新旧交错的伤痕——淤青、划痕、咬痕,来自某种小型变异生物——非但没有折损她的魅力,反而更添一种被残酷世界蹂躏后的、颓靡而危险的艳光。

她行走的姿态依旧带着猫般的优雅,腰肢摇曳,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最粘滑的区域,破烂裙摆下,那双裹着残余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在岩壁幽绿磷光的映照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最引人注目的依旧是她皮肤下那些银色的茉莉花纹路。

此刻,它们仿佛因为接近脉冲源而变得更加活跃,如同有生命的液态金属,在她饱满高耸的胸脯,半露的雪白曲线上,纹路蜿蜒至深陷的沟壑、紧实平坦的小腹,马甲线清晰可见,纹路在此汇聚、以及圆润挺翘的臀瓣边缘流动、闪烁,散发出一种妖异而诱惑的光芒。

她注意到张煜瞥来的目光,非但不遮掩,反而故意放慢脚步,让幽光更充分地勾勒出她侧身完美的S型曲线,红唇勾起一抹倦怠而挑衅的弧度:“怎么?小狼狗,看够了没?姐姐我现在虽然狼狈,但该有的料,一点没少哦?” 她的话语直接而大胆,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泼辣和玩世不恭。

但张煜敏锐地察觉到,在她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深处,隐藏着一丝与他相似的、对前方未知的凝重,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陈琛那种纯粹依赖的复杂情绪,或许是嫉妒,或许是不屑,又或许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突然,张煜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

所有人都瞬间绷紧身体,屏住呼吸。

前方的通道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中央,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一个不断缓慢蠕动、散发着浓郁甜腥气的、由无数暗红色肉膜和发光神经束纠缠形成的巨大肉囊!

肉囊的表面如同呼吸般起伏,隐约可见内部有无数模糊的、人形的阴影在挣扎、沉浮!

而那令人心悸的低频脉冲声,正是从这个肉囊的深处发出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王亮声音干涩,握紧了短刀。

任斌却激动得浑身发抖:“孵化池!或者说…记忆熔炉!

它在利用吸收的生物质和…和情感能量,孵化或者重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