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阳抹去了……那个暴露身份的隐患,他转身往回走,步子迈得悠闲又张扬,像后院散步。
——这人,真把自己活成了个藏头露尾的反派角色。
留下张静怡和一帮大学生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出声……
李慕阳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他胳膊往窗沿一搭,手掌托着半边脸,目光垂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日渐崩坏的世界啊!」
「都乱了,彻底乱了。」
虽说他已经收放自如,不至于再闹出什么“连通万千妖魔”的骇人场面,可从前捅的娄子,到底留下了甩不掉的烂摊子。
「那些被朝廷逮住的小妖怪,倒还好。」
「衙门统一管理的,是切片?还是关起来抽血?跟我都关系不大。」
「反正它们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也没看清我长什么样儿……」
「那些偷偷躲起来的,可就麻烦了。」
李慕阳想起了,那些妖怪曾经对他喊出了:“奈落”。
一个让他极其厌恶的称呼。
对了,刚才那只鲶鱼怪还管他叫“地狱”。
——奈落这个词语,来自佛经中“那落迦”的音译,意思是永难解脱的无间地狱。
「在它们眼里,我是那种玩意儿?」
「咋听的,我像是个一切罪恶的幕后黑手呀?」
……
车辆在京城里七拐八绕,走得颇费周章。
疫情还未散,不少路段仍封着。像是从复兴门桥到建国门外大街,好大一片区域都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绕道。
车上有人住在东城区。
说起来,明星演员扎堆东城的…恐怕比朝阳还多些——这帮人更信玄学命理,也爱凑在一块儿图个气场相合。
车最终停在一个足有25层高的住宅区前。
眼前这栋,便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当代momA明星楼。传闻凡凡、春哥、厂花……都在这里安了家。
李慕阳扭过头,皱着眉问开车的嘉沢女士:“我说,你又不是什么大牌名流,就敢往这种地方住?你那点工资够付房租吗?”
「嘉沢不过是个连四线都算不上的小演员,也敢这么挥霍?她傍了金主?「」
演员这行表面光鲜,背后却是一笔辛苦账。他们收入不低,可开销也大。像是交通费——剧组多在郊区,试戏、拍摄来回跑,一个月光车马费就能砸进去大几千,有些剧组还不全报销。
更别提了,不少制片方还喜欢玩什么“印度式结账法”
——定金即全款。
就是他先付个定金,美其名曰“等片子卖出、平台赚够了打回款,我再给你结清尾款喽 !”
话说得漂亮。
事后就不认的情况,好些呢。
你普通人要个债的困难死,演员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哎,有的人心脏,看啥都脏。」
嘉沢小姐姐临时有约,就把车钥匙抛了过来,甩下一句:“借你用了。”
李慕阳接过钥匙,转头看向身后的——陈舒珺、沈雨诘。他晃了晃钥匙,问道:“你们俩,谁会开?”
不出所料,沈雨诘伸手接过了钥匙。
哎,只要李幕府瞧着不错、一眼就领回家的女人,大都是很会开车的那款,个个技艺娴熟的……
李慕阳溜达回车边,屈指敲了敲后座车窗。
玻璃降下,他对里头的箫雨妹子扬了扬下巴:“劳驾,挪个副驾驶。顺便给你回家的路导航一下。”
话没说完,他嘴角一勾。
他俯身凑近了些,笑得一脸欠揍。
“要是不想回家,跟我回去也行。今晚……多你一个也不算多,我应付得来。”
箫雨一听,当场翻了个白眼。
她嫌弃地“啧”了声,一个战术翻滚扑到对面车门,“唰”地拉开门,逃难似的跳出去,背影都写着“莫挨老子”。
……李慕阳瞅着她落荒而逃,乐得直拍车顶:“慢走啊,宝贝儿!”
车子再次启动,后座上就剩他和陈舒珺。
这俩人一对视,空气里瞬间噼里啪啦冒粉红泡泡。
李慕阳把外套往旁边一扔,长臂一伸,直接把陈舒珺捞进怀里,语气骚得能掐出蜜:“好久没跟你暖和了。”
“你看看,剩下的时间——”
抬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的,接着说:“咱俩是不是该把‘少儿不宜’的剧本提前排练一下?”
陈舒珺红着脸掐他腰:“排练你个鬼呀!”
看这女人的样子,李慕阳就知道有戏了:“我记得,你不就喜欢让人看嘛。”
陈舒珺:“……”
「这小丫的,就会气我 ! 」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把扯过李慕阳的领带,把人拽到跟前,反客为主:“少废话,待会儿谁求饶谁是狗!”
李慕阳眼睛一亮:“汪!”
空气中已经弥漫起…属于情欲的黏腻气息。
陈舒珺就像潮水一样,一次次漫上来,又退下去。
李幕府仰在椅背上,背脊贴着皮质凉意,掌心全是这女人的温度。坐他身上的陈舒珺,发丝垂落,像帘子一样把两人罩进一个密闭的呼吸空间。
就看陈舒珺不动声息地调整节奏,腰肢微转,要试探男人可以忍到哪一步。
每一次贴近,都带来一声极轻的喘声。
不是撒娇,也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他还接得住。
李慕阳也没说啥话,只在她第三次俯身时,指尖在她脊椎上轻轻划了一道,像在给一只猫顺毛。
惹得陈舒珺背脊一紧,呼吸乱了半拍的她,却没停。
回家的路还长。
车里灯很暗,谁都没提累……
还在夜色中穿行,前方开车的沈雨诘下意识瞥了眼后视镜,她脸颊瞬间发烫——后座上,那对“狗男女”已经缠得难分难舍。
陈淑君衣衫半褪,肩带滑落。
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李慕阳怀里。李慕阳的手漫不经心地在她腰间游走。
“狗男女!”
沈雨诘气得骂人,视线却猛地撞上后视镜里……李慕阳的眼睛 。
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泛起一层诡异的猩红,像暗夜绽放的玫瑰,散发醉人的魔力。
沈雨诘满腔的怒火,像被一盆冰水浇熄,脸色瞬间冷静下来。
握着方向盘,明明指节都泛白了…人却是笑了。就看后视镜里,李慕阳正把陈淑君按在真皮座椅上,吻得昏天黑地——
她本该骂人的,可视线一撞上李慕阳的眼睛——她那双眸子散漫了,像被熏过的琥珀一样,眼尾都湿漉漉地。
朝镜子里的爱人轻轻一挑眉。
沈雨诘的呼吸都软了,说话声音低了好些:“只要……阿阳开心就好了,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她翘着嘴,温柔的近乎诡异。
指尖还把后视镜往上掰了一下……好让那片春色装进自己眼睛里……
副驾驶上的箫雨将这一切看个明白,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小包。
「这女人,是被催眠了吗?」
「看样子疯了……」
箫雨把身子缩到车门,空调明明吹着热风,她人却后颈发凉:「被他看了一眼就缴械,待会儿还不得连人带车的让他玩?」
……后排的李慕阳察觉到了什么,他喘着气抬头看了箫雨一眼。唇上沾着陈淑君的口红,像个偷了樱桃的贼。
他冲着后视镜笑了。
舌尖慢慢把那点殷红卷进去,声音沙哑得能掐出水: “雨诘,前面路口慢点开……我想多尝几口,乖~。”
沈雨诘“嗯”了一声,脚背把油门松了松。
车速近乎爬行——
这里坐着好些人,但却只是剩下陈淑君细碎的呜咽,还有真皮摩擦的、令人耳热的窸窣声……。
箫雨死死盯着窗外飞逝的灯影,心里把“到家”两个字默念成咒——
可她越念。
后视镜里那片晃动的春色就越慢,她像被蛛丝黏住的蝶,每一次的振翅都拖出暧昧的淫丝,缠得她眼皮发沉。
“……救命。”
她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再不到家,我就要被这男人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