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刚下线不久。”
时隙渊偏过头看鹿小路,轻声问:“你今天做什么了,是我能知道的事吗?”
这委屈巴巴的话,一下让鹿小路内疚了。
她不意思地干笑,“怎么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呢……我没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你的,就是有点不方便说。”
时隙渊薄唇轻轻勾着,凤眸中划着无奈,“没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的,就是不方便说,夫人,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矛盾吗?”
“是有点矛盾,可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的嘛。”鹿小路爬起来,打着哈哈往浴室走,“我先去洗澡,你早点睡,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办法跟你详细地说,但我大致做了什么还是能告诉你的。”
“等明天早上睡醒后我再和你说,今天好困,洗完澡就想睡了。”
“好。”
时隙渊点头,并没有不停追问,只是等鹿小路洗完澡回来时发现他还没睡,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
鹿小路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她闷闷地爬起来洗漱,来到餐厅的时候,安凉凉、老黑都快吃完饭了。
“小鹿路,你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晚?”
安凉凉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嘀咕道:“昨晚你下线的时间比我还早呢,怎么起来得比我还晚?”
老黑往坐在一旁等鹿小路的时隙渊身上瞄了下,低声调侃,“累到了吧。”
时隙渊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等鹿小路走近后将椅子拉开,熟练地把鹿小路爱吃的几样早点拿到她面前。
鹿小路打了个哈欠,幽幽地看了某位战神一眼,才小声说:“你们急吗?要是不急就等你我吃完饭再说。”
“我急啊。”
安凉凉抬手,笑眯眯地说:“我可是分分钟几十亿上下的人,你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就不在这儿等你了。”
“还行吧,感觉重要,又感觉不是那么重要,要不你自己判断一下要不要等我?”鹿小路喝了口粥,困得直打哈欠。
嘴上说着很急的安凉凉却笑眯眯地看着她,直到鹿小路快吃完饭,她才说:“什么叫作很重要又不是很重要的事?让我自己判断,你是不是应该说个大概?”
“我昨天和爹爹去喂恐怖深渊了,还和系统姐姐聊了很久。”
鹿小路嘀咕着,吃完最后一口饭,她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不太想动。
安凉凉眼睛却亮了,伸手拉着鹿小路,“你还和系统之神聊天了?那可是大八卦啊,赶紧起来跟我说,我现在就要听。”
“等下嘛,我刚吃完饭,实在不想动……”
鹿小路打着哈欠,想说自己可能是晕碳了,好困,好想躺下睡一会儿。
没等她说自己困,安凉凉就对一旁的时隙渊说:“赶紧站起来把你夫人抱上,咱们去书房说。”
“记住,一个好男人要在女孩子不想动的时候主动充当她的腿,她说自己困了,那不是单纯地困了,就是想让你抱着她走路而已,懂了吗?”
“……不要乱教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是那种走路都需要……”
鹿小路的话都没说完,就感觉身体一轻,被时隙渊公主抱起。
她有些无奈的抬头看时隙渊,懒洋洋地说:“你和小凉子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你们就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安凉凉无所谓地摆手,“你的感受有什么好在意的?我这么教他,你连路都不用自己亲自走,这样多好。”
鹿小路:“我谢谢你哦,真是贴心。”
安凉凉嘿嘿地笑,根本不让时隙渊放鹿小路下来,转身就带着几人往书房走去。
鹿小路是真的困,特别是刚吃完早饭,更是困的不行,索性瘫在时隙渊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书房,轻轻地放在椅子上。
等书房只剩鹿小路、时隙渊、安凉凉和老黑四人后,鹿小路才半眯着眼睛,一边犯困,一边小声说:“我和爹爹去喂恐怖深渊了,我们和恐怖深渊没办法交流,只能用小贝儿说的空间或者法则喂养它。”
“它在恐怖乐园的时候可以啃食那里的法则,因为那只是一个幻境,没有法则约束也就没有了,天不会塌,可这里是冥虚大陆,要是让它啃食冥虚大陆的法则,那冥虚大陆就会乱套。”
“所以我和爹爹都没让它吞噬法则,而是找了一处没有人会去的空间,让它慢慢吃,至于能吃成什么样,那就只能看它自己了。”
说完,鹿小路眼睛在时隙渊和老黑身上瞄了眼,小声说:“昨天系统姐姐也出现了一会儿,和我聊了很多,可惜那些话题依旧是男士不能听的话,所以……”
“明白。”
老黑立刻站起身,作势往门外走。
时隙渊却默默地看着鹿小路,似乎很想让鹿小路看在他是她丈夫的份儿上,给他一个特例。
鹿小路假装没看到时隙渊的眼神,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凉凉抬起手指向时隙渊,对老黑说:“把这个男人拉出去,接下来的时间是我们女孩子的私密时间,快把他叉出去。”
老黑笑着走到时隙渊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时隙渊无奈地叹了声,和老黑一起走出书房。
等两人走了,鹿小路才睁开眼睛,将昨天系统之神对她和主神说的话重复给安凉凉。
书房外。
老黑和时隙渊却没走多远,两人站在走廊里,老黑看着时隙渊,低声劝道:“老大,女孩子总是有些秘密的,她们不愿意说,咱们就不要问,问多了反而会惹她们不开心。”
“是这样没错。”
时隙渊点头,眼底却带着担忧,“我只是怕不问,她们身上扛着的担子会太多,我怕她们太辛苦。”
老黑深吸口气,跟着叹了声,“我也在担心。”
“如果咱们只是普通人,她们两个小闺蜜之间的话题大多是逛街购物,谁好谁坏,聊聊公婆妯娌,或者聊聊咱们这些男人,可她们偏偏不是普通的小闺蜜,她们的话题也从来不是蛐蛐别人。”
“那两位女士缩在书房里,聊得可能是整个大陆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有可能是整个大陆能够有未来,甚至还可能轻而易举决定着某一块大陆的生死存亡,她们俩的话题有时候太‘恐怖’了,放在其他人那里都是值得开上十几轮、二十几轮会议才能决定的事,偏偏被她们用闺蜜聊天的方式决定了。”
老黑叹气,深邃的黑眸中藏着满满的担心,“我始终觉得她们很辛苦,明明只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从进入冥虚大陆后就开始了自己传奇的一生。”
“如今的她们早已是别人口中崇拜的对象,实际上却扛着其他人永远想象不到的责任,我……其实是有点怕的。”
“怕?”
时隙渊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老黑,“你怕什么?”
“我怕自己粗心大意,忽略了她们嘴里说出来的某一句话,然后便会……错过很多东西。”
老黑沉吟着,说道:“比如今天,你家鹿神轻描淡写的说她和主神去喂养恐怖深渊了,她们没让恐怖深渊啃噬法则,怕影响冥虚大陆的正常运转,这话听起来多吓人,却被你家鹿神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时隙渊:“……”
仔细想想,鹿小路的这句话是有些可怕。
一个大陆必须按照法则运转,所谓法则,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秩序,可法则规定了太多,往往只需提到‘法则’两个字,不需多想便能知道一切。
而在鹿小路的话里,法则竟然差点化身食物,这听起来多恐怖?
老黑抿着唇角,继续说:“鹿神提到喂养恐怖深渊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她和主神找了一处没有人去的空间,让恐怖深渊啃食。”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地方会没有人去,会让鹿神和主神一同放心地用来喂养恐怖深渊呢?”
时隙渊摇头,诚实地说:“身为某位鹿神的丈夫,我什么都不知道,感觉我连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却又不敢逼着她必须说,我怕自己逼问了,她也不会说,更怕真的问出什么,反而影响了她的计划。”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时隙渊很郁闷,明明他也不差,却连自己的夫人都没办法保护,甚至连鹿小路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无力感充斥时隙渊全身,让他觉得自己再努力也是没用的。
老黑跟着一叹,看着书房的方向,低声说:“我也是如此。”
“我娘子有很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她的一个手下,很多事都是她决定好了通知我,让我去做。”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做她吩咐下来的事,我怕自己完不成她交代的事,会影响她之后的计划,更怕自己会让她失望,然后再也不让我帮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