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
叶良撩开车帘一角,看着沧澜北城的城墙在视野中逐渐缩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通行玉牌——
当初在演武场选了仙剑宗,却被拍卖行这档子事耽搁,如今总算能真正踏上入宗的路了。
“叶大哥,你看前面的山!是不是快到仙剑宗了?”
孙玲珑扒着车窗,道士帽上的流苏晃得欢快:“当初在演武场选了这儿,结果被孙尚那家伙搅了局,现在总算能进去看看了!”
叶良收回目光,唇角微扬:“快了。”
他记得演武场选拔结束时,冯坤长老说过“入我仙剑宗,最低筑基期。”
当时自己刚突破筑基,本应直接随队入宗,却因冯雪莹寻药、拍卖行杀人案一连串变故拖延至今。
马车行至北城门口,守城士兵看到车夫出示的令牌,二话不说便放行。
叶良注意到,那令牌上刻着“叶”字,与密道里黑衣人的令牌如出一辙,心中疑窦又深了几分——叶无名的安排,未免太周全了。
“我们在城外分道扬镳吧。”
司墨寒的声音从邻座传来,他和冯雪莹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我带雪莹去南边避避,你们入宗后凡事小心。”
冯雪莹探出头,眼眶微红:“若有机会,定会报答二位恩情。”
叶良点头:“一路保重。”他将司墨寒之前给的玉佩递过去,“遇危险可去墨记布庄,我会托人照应。”
两辆马车在岔路口分道,一辆向南,一辆向西,扬起的尘土很快被风吹散。
山路渐陡,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孙玲珑啃着桂花糕,含糊道:“你说仙剑宗里有没有好吃的灵果?比这桂花糕还甜的那种?”
叶良刚要答话,车夫突然勒住缰绳,马车猛地停下。
“怎么了?”叶良警惕地握住麒麟剑。
车夫指着前方山道:“有人挡路。”
叶良掀帘看去,山道中央站着三个灰袍修士,为首那人脸上带疤,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马车“”
“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孙玲珑“噗嗤”笑出声:“这人跟话本里的山贼一样!”
叶良却笑不出来。这三人都是筑基期修为,尤其刀疤脸,气息比刚筑基的自己还浑厚——
在仙剑宗山脚下敢拦路,绝非普通山贼。
“我们是来入仙剑宗的,不想生事。”叶良沉声说道,同时运转灵气。
刀疤脸嗤笑:“入宗又如何?就算仙剑宗长老,也得给老子几分面子!”
他掂了掂长刀,“识相的交出储物袋,不然别怪不客气!”
叶良眼神一冷。看来他们笃定自己不敢在宗门门口动手。
“若是不交呢?”
刀疤脸脸色一沉:“那就别怪我们……”
话音未落,一道淡绿色灵气从车窗窜出,像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
“啊!”刀疤脸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手腕浮现青黑纹路,正往手臂蔓延。
“这是诡族‘蚀灵藤’,半个时辰不解,灵力就吸干咯。”孙玲珑拍着手探出头。
另外两人大惊,刚想动手,叶良已欺身而上,麒麟剑带着凌厉剑气直逼面门。
不过三招,两人便被震飞,口吐鲜血倒地。
刀疤脸又惊又怕,看着纹路蔓延,颤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叶良收剑回鞘:“滚。”
刀疤脸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
车夫重新赶车,看叶良的眼神多了敬畏:“公子好身手。”
叶良没接话,心中疑窦更甚——这三人修为不低,为何偏在此处拦路?看穿着倒像某宗门的外门弟子……
马车驶过山道,前方平台上,几名白衣弟子迎上来:“来者可是参加选拔的修士?”
叶良点头,取出通行玉牌:“我们要入仙剑宗。”
白衣弟子见了玉牌,眼中闪过惊讶,愈发恭敬:“原来是持城主令的贵客,请……随我来,宗主已在殿内等候。”
叶良应了一声,与孙玲珑一同跟着白衣弟子往山门走去。
石阶蜿蜒向上,两旁古松苍翠,灵气扑面而来,比沧澜北城浓郁数倍。
孙玲珑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伸手去够崖边垂下的灵草,被白衣弟子轻声劝阻才作罢。
“当初在演武场选了仙剑宗,还以为当天就能进来,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
孙玲珑小声嘀咕,“不过这里比合欢派气派多了。”
叶良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山门处的石刻——“仙剑宗”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隐约有剑气流转,显然是哪位大能亲手所书。
他想起冯坤长老说的“入我仙剑宗,最低筑基期”,如今自己已是筑基,总算够了门槛,只是叶无名的安排和宗主的特意等候,让他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穿过山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白玉广场铺展开来,广场尽头是宏伟的大殿,檐角悬挂的风铃在风中轻响。
白衣弟子引着他们踏上广场,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大殿躬身道:“启禀宗主,持城主令的贵客已到。”
殿内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叶良深吸一口气,与孙玲珑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