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没准备停下,送上门的狗,不踩都对不起她自己。
“大哥,你可得盯紧点,大嫂子成日的不是筹谋着搞事情就是盯着小叔子的裤裆,怕是觉着你不中用了,想换个中用点的来用用……”。
梁大郎看向墨兰的眼神吃人一般,但很明显,他不敢,没见梁晗同样虎视眈眈着他么。
“噗!”,吴大娘子一口汤汁喷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伯爷眼睛瞪出了眼眶子,嘴巴能塞鸡蛋。
二房杨氏一排座的妯娌们差点没从凳子上打滑到地面。
何氏反应了好半晌,回神后唰的起身,长啸一声朝她打过来。
“贱人!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雪娘打理庄子铺子以及其它宅子,忙得很,跟着墨兰贴身伺候的还得是云栽跟露种。
今儿随着来的是云栽,早在墨兰开口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蓄势待发了。
对自家姑娘如今的嘴巴,她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墨兰先一步起身捏住何氏的手腕,端起一旁的就汤卡她头上。
语气玩味道:“合理推测而已,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话锋一转:“不过我挺好奇的,你说你这做派,我横看竖看都不像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姓何的……你不会是家中从哪个勾栏瓦舍弄来的假货吧”。
何氏又一次两眼一翻晕倒过去,不同于上次的半装,这次是实打实的。
而墨兰也实现了那日没能趁她晕倒踹她两脚的小小愿景。
又菜又爱玩,又狠又毒又笨拙,说起来,她给秋江绝孕还是从何氏这里来的灵感。
这家伙安静了一两月就又坐不住了,墨兰当天夜里便把药下了回去。
不过不是何氏,是梁大郎,通过梁晗的手。
她没瞒着吴大娘子,尤记得当时对方看她的眼神相当复杂。
也多亏的何氏手段凌厉,大房至今没个一儿半女,她自己许是落过一胎伤了身子还是如何,便一直未再见孕信,自己生不出便也不让别人生,估摸着是看自家男人跟嫡系乌眼鸡似的。
以己度人就更不愿妾室在她之前生下庶长子了吧。
没了大房的年夜饭依旧欢欢喜喜,墨兰到处跟人碰杯,一张桌子都被她灌得醉醺醺,最后拉着吴大娘子拼酒。
梁晗就影子似的追在她背后迈着小碎步跟随。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墨兰一直在不动声色收集盛家那头的各类消息。
听说明兰已经能下床走动,只是脸上伤没好,成日窝房中敷药,一家子都不怎么待见她,尤其大娘子跟如兰母女俩。
逮一次骂一次,抓一次挠一次,若非老太太老母鸡一样护着,估计这丫得继续回去躺躺。
也不知道这娘俩究竟是真记恨当初被人家利用呢,还是干脆就找个出气筒。
如兰三朝回门在大娘子屋子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出来时眼睛肿得悲伤蛙一样。
华兰更是时不时回娘家跟人诉苦与之抱头痛哭,这次不找老太太了,找大娘子,母子俩在床上面对面蛐蛐人。
海氏被这两姐妹联手抵制,阴阳得她都快怀疑人生了。
盛长柏如今忙,回来十有八九和稀泥,他成绩好,不用一开始就放出去历练,得海家帮衬下于礼部担任六品官员,很顺利开启了仕途。
不过他也没真将其抛开忽视彻底,到底地位不牢需要海家,而且也需要稳定的大后方,便拦了大娘子母子仨习惯性说教了两句。
这可扎扎实实伤了大娘子一把,通天下母亲一样,儿子是不会有错的,都是儿媳妇的蛊惑,抖出来的管家权一事过后就被她生生栽到了海氏头上,谁曾想打脸来的这么快就像龙卷风。
尤其过后华兰毫不犹豫的倒戈相向,反过来劝她忍忍,就像当初劝她忍忍林氏别让她父亲祖母为难一样。
更甚至包括……如兰,她如今是尝到了爱情的酸甜苦辣,洗去天真,便也开始学着算计,估计是想着需要盛长柏撑腰,意思意思挣扎两下也跟上了华兰的脚步来让她退让。
大娘子再不能自欺欺人:“我这是养了三个什么东西哟~”。
“生块叉烧怕是都比这管用”。
刘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是一心向着大娘子的。
对两位姐儿跟长柏哥儿的做法同款寒心中。
王大娘子愣愣瞧着窗外的大树:“你说林氏那个贱人究竟是如何养的孩子,墨兰拼着得罪娘家夫家也要闹出来,给她挣个体面”。
刘妈妈知道她跟林氏较量的老毛病又犯了:“咳咳……这,可墨兰最多怕就只能这样了,平妻不平妻的也不过死后哀荣,活着的时候还不是成天追着两孩子擦屁股,是一天儿女福没享的”。
“况且……她养的那个儿子也就那样,怕是比咱柏哥儿都差远了,真碰上事了,咱们柏哥儿可不会不管您”。
大娘子分分钟被顺毛,“……也是!”。
“死都死了,能如何呢?”。
不糊涂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大娘子深吸一口气,左右她是不可能放弃三个孩子。
“我这几个儿啊,虽继承了他们老爹的薄凉,到底也不至于眼睁睁瞧着我被人杖没了不是~”。
货比货得扔。
大娘子揣着明白装耿直,跟海氏就这么面和心不和的过着了。
墨兰收到消息后也并不意外,“让你找的人如何了?”。
雪娘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姑娘放心,我那口子跑外头,他有几个堂兄弟们,天南海北的游走着,消息很是灵通”。
“说是已经有了点眉目,带着个孩子,脚程本是不快的,那曼娘身上又没啥银钱,更是好找了”。
墨兰盯着桌上的茶杯,莫名又问,“快入夏了?”。
雪娘一愣,附和道:“可不是呢~眼瞅着这天儿是要变了”。
六月末,汴京城内戒严,圣上身子骨似乎不大好,朝中立储一事愈演愈烈,邕王兖王三天两头打得头破血流,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风声鹤唳,百家门庭闭户。
墨兰深居简出之际,邕王正式被册立为太子。
没多久,宫里的宋妃娘娘遍宴王公贵戚,命妇宗亲。
吴大娘子叫了墨兰过去,“三日后宫中有一菊花宴,你可有意随我一同去?”。
墨兰捏着碟子里的糕点揉了揉,碎开,“这几日儿媳身体不太舒服,母亲让大嫂陪着吧,我瞧她中气十足的”。
这人是真的身体倍棒儿,晕倒醒来跟家常便饭似的。
吴大娘子知道她出了变故后性子冷,也没勉强她。
又一次的,墨兰骑马出门,一身干练,途中遇上了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姑娘在一酒楼二层急得仿那热锅蚂蚁。
她让她蹦下来,下边巧有厚厚一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反正明兰摔上头没事儿。
身后人穷追不舍,墨兰将她提到马背上,框框一通跑。
她没问,对方倒是很老实的噼里啪啦一通卖热搜。
墨兰:“……”。
槽多无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起子草台班子。
如此重要的东西,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捏着。
还是送去禹州,这西交大营是死光了么?
小姑娘也是单纯得离谱,随便碰上个人鬼不知的就扑上来自爆……
不过好在噩梦在手,功劳她有,这纯纯天上掉的馅饼,若是别人她还真不好意思抢了机缘。
偏是明兰,那就抱歉了。
小宫女箍着墨兰的腰肢,一个劲儿的瑟瑟发抖,“我们真能成功吗?”。
虽然这么想不是很合适……
但这有些中二的语气,属实听得墨兰没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淡淡点头算作回应,手上勒紧缰绳,出了城门一路向西狂奔,身后的小姑娘整一个的贴她身上,前胸粘着她后背。
“站住!”。
“给我站住!”。
墨兰无语的翻着白眼:你特么要杀我,还让我站住给你杀,可积点德吧。
她的淡定似乎给了小丫头某种底气,只见她捏紧拳头。
“我们一定可以的!”。
墨兰:“……”。
又过了一会儿,墨兰留意到身后那些人越来越近。
“我怀里有东西,你取出来,朝着后方撒去”。
万一身后的人脑子突然开窍给她俩来个暗箭伤人,那就一箭穿心完犊子了。
小姑娘耳朵好使,即便耳畔马蹄哒哒,尘土飞扬风啸啸的呼吸困难,也不妨碍她朝着墨兰的馒头下三寸摸来摸去。
“呀,摸到了,是这个五颜六色的小桶吗?”。
墨兰把控着前头方向,抽了片刻点点头,“拉开上头的小绳绳,对准他们空中抛物”。
这玩意儿她专门研制独家配方,用梁家大郎实验过的,挺好使。
那玩意儿直接就鬼哭狼嚎,当天差点没瞎掉,说起来也不怪她专盯着这两口子薅羊毛。
主要是他们实在欠的,时不时就上来恶心她一下。
要不她怎么不找梁家其他郎呢?那就得从他俩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这么长时间了长没长记性,有没有点进步。
夫妻两人纯粹就是皮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