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云楼二楼东侧的包厢里,檀香袅袅缠绕着窗棂,蔡悬执壶给楚飞鸿续上第三杯酒,青瓷杯沿泛着莹润的光。
“楚兄这几日眉宇间总锁着些郁色,莫不是还耿耿于怀阴圣剑殿那一战?”蔡悬指尖敲了敲桌面,笑意里带着几分了然。
楚飞鸿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蔡兄果然是无所不知,那日对阵阴圣剑殿的弟子,全是一群废物,我凭借手中赤霄火龙剑占得先机,无一人能敌,连公羊默都当起缩头乌龟,谁曾想,出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拼尽全力无法战胜。”他喉结滚动,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输得窝囊,我楚飞鸿一世英名,败给一个十七岁少年。”
蔡悬慢悠悠晃着酒壶,酒液在壶中撞出轻响:“你可知那少年是谁?”
楚飞鸿抬眼:“莫非蔡兄知道?”
蔡悬俯身,压低声音道:“此人乃阳耀剑殿的队长剑知行,听闻此次比赛,只有他一人参赛,楚兄想不想报当日之仇?我倒是有一计,剑宫神殿大长老二长老剑苍剑墨是我曾经的师兄,我已经打点好,明日只需你如此这般,剑知行必然无法进入决赛,粉碎了他的夺冠梦。”
楚飞鸿听了蔡悬的计谋笑的合不拢嘴:“好!好一个借刀杀人,蔡悬,这计谋若能成,算我楚飞鸿欠你一个人情。”
楚飞鸿离去,蔡悬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道:“要不是这楚飞鸿有点作用,真是一点也不想多看一眼,极品九品上后期的蝼蚁,剑知行,等着受死吧。”
第二日,剑术战道的比试开比,剑知行等人早早到场观战,这一日公羊默与姬言惠两人也来观战。
第一战便是阴国先天剑派与小国火剑派的比试。
擂鼓声震得看台嗡嗡作响,先天剑派的赤红色旗帜在擂台上空猎猎翻飞。
楚飞鸿手持赤霄火龙剑,剑尖斜指地面,火红色的剑气在周身流转,第七名火剑派弟子捂着肩头踉跄退下擂台时,他终于收剑而立,朗声道:“火剑派七人,尽败于我剑下!七分,先天剑派拿下了!”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喝彩,楚飞鸿目光扫过人群,精准锁定了角落里的剑知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他猛地提气,声音穿透嘈杂:“剑知行!你不是号称年轻一辈剑道无敌吗?今日我楚飞鸿在此,敢不敢上来与我一战?”
连喊三声,剑知行始终端坐不动,淡淡道:“败家之犬,安敢吠叫。”
公羊默在旁低声道:“他这是故意激你,昨日我收到消息,蔡悬与他密谈,恐怕没安好心。”
“又是蔡悬,这太极剑殿的人是不是有毛病。”文墨道。
楚飞鸿见剑知行不应,脸上更显狂傲:“怎么?不敢了?莫不是怕了我不成,还是说阳耀剑殿的名头,只敢躲在固定晋级的规矩后面?”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讨论这剑知行是何人,纷纷看向观战席。
这话刚落,一道苍劲的声音从裁判席传来:“放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站起,正是剑宫神殿四长老剑玄。
他目光如炬,扫过擂台:“剑术战道规矩早定,阳耀剑殿拥有固定晋级资格,无需参与 预选赛。楚飞鸿,你既已夺下七分,便该守擂台等下一轮挑战,再敢在此喧哗,休怪老夫按规矩处置!”
“三大剑殿能固定名额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阳耀剑殿更是第一届冠军,可如今这阳耀剑殿仅他一人参赛,怎么能让他一人占了晋级赛名额,到了晋级赛也是浪费,不如多一个名额让出来给我们。”楚飞鸿说完嘴角微微一笑。
台下的剑修议论纷纷。
“什么?阳耀剑殿真的只有一人参赛,原来是真的。”
“楚飞鸿言之有理,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晋级赛的名额,历届阳耀剑殿的实力我们无可挑剔,可他一人,凭什么占有晋级赛名额。”
“……”
台下不满剑知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蔡悬花重金找的托,蔡悬微微一笑道:“好戏开场了。”
剑玄眉头紧锁,刚要呵斥楚飞鸿煽动人心,却见裁判席侧门处走来两道身影。
为首者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癯,正是剑宫神殿大长老剑苍,紧随其后的是一身墨色劲装,眼神阴鸷的二长老剑墨。两人一现身,场内的议论声顿时矮了半截。
“剑玄师弟,稍安勿躁。”剑苍抬手示意剑玄稍停,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楚飞鸿虽言语失当,却也道出了部分修士的疑虑,阳耀剑殿只派一人参赛,确实不合往届规矩。”
剑墨在旁冷笑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一人便能代表阳耀剑殿,那这固定名额的意义何在?不如就依楚飞鸿所言,让剑知行与他比一场,胜了便保住名额,输了…”他故意顿住,视线落在剑知行身上,“便将名额让出,也算给天下剑修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台下的“议论声”骤然拔高,那些被蔡悬收买的托们立刻附和:“大长老说得对!比一场才公平!”“一人占名额太不合理了!”
蔡悬在看台角落把玩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早跟剑苍剑墨两人会面商量淘汰阳耀剑殿,这两人曾败给叶墨昔,对阳耀剑殿恨之入骨,巴不得借此机会折辱剑知行。
剑玄脸色一变:“大长老,二长老,规矩岂能说改就改?阳耀剑殿的以其他的两殿名额是固定的。”
“师弟未免太迂腐了。”剑苍淡淡道,“我辈剑修,当以实力论高低。剑知行若真有本事,何惧一场比试?赢了,自然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输了,那这名额本就不该属于他。”他看向剑知行,语气看似平和却带着威压,“剑知行,你敢应吗?”
楚飞鸿见状,立刻接话:“怎么?连大长老的话都敢不听?还是说,你真如我所言,是个躲在规矩后面的懦夫?”
剑知行缓缓起身,目光掠过剑苍、剑墨,最终落在楚飞鸿身上。
剑知行没有做声,文墨在一旁道:“这明显是针对小剑子,欺人太甚,这剑苍剑墨两位长老原本是太极之人,必然是与蔡悬狼狈为奸,想借他人之手,淘汰阳耀剑殿。”
“铃羽哥哥说,在阴国我必须名扬天下,这机会终究让我等来了,铃羽哥哥,我会让这天下剑修知道,什么才叫剑道神才。”
剑知行飞向擂台道:“我应,但我有一个条件,若我胜了先天剑派,立刻淘汰他们,另外为我专门设立一个赛区,哪一个门派想挑战我,我随时欢迎,谁先战赢我,这名额便归谁。”
“好狂妄的小孩,你这是在向所有的队伍宣战,小心引火烧身。”剑墨道。
“有胆识,剑知行,我准了。”剑苍说完离去。
阳耀剑殿出身的剑玄叹气道:“唉,耀师弟,我已经尽力了,这剑知行当真只是一个小孩,不知忍认。”
楚飞鸿向队员说道:“一对一,耗死他,我最后再上,定能胜他,如此一来,晋级赛名额手到擒来。”
“我说,你们七个人一起上吧,用车轮战你们是三岁小孩吗?”
楚飞鸿正给队员们分派着战术,闻言猛地转头,脸上的得意僵成错愕:“你说什么?让我们七人一起上?”
剑知行立于擂台中央,白袍在风里微微扬起,指尖已搭上剑柄:“一群废物,车轮战与群殴,结果并无不同。一起上,省得我浪费时间。”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在擂台上,连裁判席的剑玄都惊得起身:“年轻一辈里,敢让一个门派七人齐上的,剑知行是头一个,不知是真有实力还是狂妄自大。”
楚飞鸿身后的队员们个个怒目圆睁,握着剑柄的手咯吱作响。
“狂妄!”楚飞鸿怒极反笑,“既然你找死,那我们便成全你!”他扬手一挥,“先天剑派弟子听令,结七星火龙阵!”
六名先天剑派弟子立刻跃上擂台,与楚飞鸿呈七星之势站位,七柄长剑同时出鞘,火红剑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热浪滚滚扑向剑知行。
看台上的蔡悬端着茶杯的手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他算准楚飞鸿等人能缠住剑知行,却没料到剑知行竟要以一敌七。
就在这时,剑知行终于拔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清越的龙吟仿佛从远古传来。
淡青色的剑意自他周身炸开,化作一条虚幻的青龙盘旋而起,鳞爪分明,气势磅礴。
那股源自天地法则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铺展开来,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是…青龙剑意?!”剑玄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震撼。
更惊人的是,随着青龙虚影抬头咆哮,擂台上的七人竟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别说挥剑,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楚飞鸿脸色惨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火红剑气在青龙剑意的压制下寸寸溃散,赤霄火龙剑哐当落地。
他眼睁睁看着剑知行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雕虫小技,搬门弄斧,不知死活,井底之蛙,楚飞鸿,你很荣幸,做为第一个知道我这青龙剑意的人,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