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和张翠萍来找叶庭和向晚晚要钱,自然是没看到任何人。
叶庭和向晚晚也不是个傻的。
从诊所出来他俩料想到叶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回家后骑着三轮车就去兜风去了。
当然还顺手把大门给锁了。
等叶母和张翠萍赶来要钱,自然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门上大大的锁头,用铁锤都不一定能砸开,张翠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娘,老三一家挨千刀的知道我们要来把门都给锁了!现在进不去我还怎么把输液的钱要回来。”
“进不去,进不去你问我我问谁去?老三那性子你敢砸门?”叶母没好气的回道。
肉疼自己刚才掏的几十块输液的钱,张翠萍脸垮了下来,不死心的嘟囔:
“我倒是想,可我一个做大嫂的说话没人听啊。你一个当娘的都说不听,我说有什么用……”
“知道没用还咧咧什么!你以为我不想进去?那老三一家锁着门不让进去,我还能把锁撬了把钱拿出来吗?”叶母越说越气。
撬锁?也不是不可以。
张翠萍眸光一亮,原本写满丧气的脸浮现出迫切的神情:
“娘,其实咱们也不是不能进去拿出来。生恩大于天,再不济老三那也是娘你生的。孩子不孝顺亲娘,亲娘砸个门合情合理,说出去那也是娘你有理。”
真要撬锁进去吗?
换作对付别人张翠萍这么一说叶母或许也就松口了。可对上的是叶庭……
叶母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摇头。
叶庭十五岁才回到家,对她这个娘本就没什么感情。
要是今天真把他们的门锁撬了,只怕下一秒老三就要和她彻底断绝关系。
现在虽然分家了,但她这个娘还能凭着一点“骨肉亲情”从老三一家讨点好处。
这真要是得罪狠了,以后怕是一口水都喝不上老三一家的。
这一点儿她考虑的很长远的。
看着紧闭的大铁门,叶母叹了一口气心:“早知有这么一天,从前再讨厌老三我是装也装得对他好点儿。”
她打死也没想到三个儿子里,偏偏讨厌的叶庭最有出息,现在想过好日子还得靠他接济接济…
见不惯叶母怂包那样,张翠萍撇嘴,
“娘,你怕什么啊,老三再厉害不也是你生的吗?你生的想怎么收拾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闻言叶母瞪了张翠萍一眼,“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你不怕,你怎么不自己去?就会使唤我做那个恶人。”
说罢,她顺势数落起张翠萍,“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和老大不争气!你和老大要是有钱有势的,我也不用来求老三一家。”
听出叶母话里明显的埋怨,张翠萍低下头,眼睛里的不忿快要溢出来。
叶母埋怨他们。
她还怨恨叶母不会做人呢!
还不都是她这个做婆婆的没用,没能把叶庭这个小叔子拿捏在手里。
连自己生出的孩子都管不住!
简直就是个废物东西!
她还想说,如果老三对婆婆言听计从,他们大房早就跟着沾光了。
又何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察觉张翠萍一言不发还耷拉着脸,那表情臭的和谁欠她百万似的,
叶母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你那倒霉样儿,我老婆子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还是觉着没把钱要回来,故意给我使脸色?怎么我劳心劳力对你们,现在去诊所输液还输不起了?”
“也是,我一个糟老婆子吃白饭,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确实不配上诊所看病!呵知道你和老大心疼钱,那输液的钱少不了你的!我就算是卖血也给你还上!”
阴阳怪气谁还不会了!叶母指着张翠萍的鼻子就是一顿输出。
知道婆婆这是对自己有意见了。张翠萍急忙抬起头。
对上叶母阴沉的脸,还有冰冷刺骨的眼神,她压制住心中逐渐升腾的烦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从容自若。
她这个婆婆虽然平时看着好糊弄,可真要折磨起人来手段也不少。
何况还指着叶母从叶庭、叶伟两家拿钱呢,张翠萍可不想惹她不高兴。
耐着性子,张翠萍挤出一个谄媚笑容,
“娘,我没心疼钱。你是我婆婆,那钱花多少在你身上都是应该的!我刚刚那是一时间走神了,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心里还存着气,眯着眼睨了张翠萍一眼,叶母昂着头,不悦的开口:
“哼,搁我面前不用装!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放心,过两天老三媳妇想通了,我这个婆婆的再一开口,那钱还得从他们口袋里出。”
被叶母识破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张萍也不心虚。
反而是一脸谄媚凑上去,贴心话和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娘,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哪里是心疼钱,我明明是心疼你。你说你都掉河里了,老三一家也没想着给您买点营养品。我这不是替你不值嘛……”
叶母素来宠着张翠萍这个大儿媳妇。
见张翠萍态度这么好,她软了态度,
“心疼我,你和老大真心疼我就早点干出点名堂来,让我也跟着你们享享福。我话说在前头,往后我就指着你和老大还有我大孙子给我养老了。”
说到这儿叶母停了下来,转而看向张翠萍,明显等着她回话。
叶母虽然对张翠萍和叶荣偏疼,平时也没忘了敲打儿他们。
又是老调重弹,张翠萍冷哼一声,专拣叶母爱听的话说。
“娘你放心吧,等你老了我们养你!不止给您养老,我还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让其他人都羡慕你有好儿子好儿媳!”
说完,她忙不迭拉起叶母的手,熟练的讨好叶母,笑意却不达眼底。
张翠萍是懂叶母的。
果不其然,叶母听了这些话刚才还阴沉的表情舒缓了许多,
“记住你说的话就成。我啊也不求你和老大怎么孝顺我,只盼望你和老大别像老三那个丧门星一样,专门来克我就成。”
真烦人啊…张翠萍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不想继续和叶母掰扯养老归谁的话题,她把话头重新引到向晚晚、叶庭身上。
“唉娘我哪儿会那样,您就别说我了。你有那精气神还不如好好管管三弟一家。你说他们早上不让咱们进门也就算了,刚在诊所还那样对咱们……
“特别是三弟妹,今天和中邪了似的。亏我还以为三弟妹孝顺呢,现在看来多半是装的,她心里估计恨不得您怎么样呢。”
“其他的但也就算了。他们现在摆明了不让我们进门,实在是不像话。唉,今天的事儿传出去兰花婶儿那个多嘴多舌的还不知道在村里怎么嘲笑我们家呢。”
兰花婶儿和叶母有过节,两人在村里说是死敌的关系也不为过。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儿会丢份丢到死敌面前,叶母就恨得牙痒痒,“谁敢笑我们家,我撕烂谁的嘴!”
“至于老三一家,老三我没办法,老三媳妇儿我还做不了主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过几天等老三出去卖鸡蛋不在家,咱们再过来收拾老三媳妇儿!到时候连本带利把输液的钱拿回来。”
虽然想立马把钱拿回来,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张翠萍只好妥协。“好,我都听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