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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个机会,去看望刘表。刘表听说刘备来看,就勉强起身,靠在床边,与刘备说话。刘备于心不忍,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玄德心中有事吧?莫非是扬州战事?”刘表只好开口问了。

“孙策的使者阚泽已在襄阳待了快一个月了,州牧,此事搁置,恐怕不好呀!”

刘表叹了口气:“我亦知道如此,可我病重至此,已是有心无力呀。”

刘备暗自吐槽,生病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刘表的优柔寡断也表露无疑,一件事拖三拖四,愣是拖了那么长时间都下不了决定。

“州牧,荆州偌大基业,不能拱手让人呀,我愿意为州牧而战,出兵与刘鑫一战,只是州牧又不信任于我。”

“玄德,此事太重大,是战是和,需谨慎考虑。”

刘备又心里吐槽,你都谨慎考虑几年了。他突然有种把话说开的冲动,如此是战是和,也有个决断,不能这么拖下去。

想了又想,刘备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州牧,你也知道,我一向主战。此是为我,亦是为荆州。今荆州有难,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刘表看了看刘备,又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自从州牧接纳我入荆州以来,襄阳便有传言,说我野心大,欲夺荆州,州牧对我有大恩,我绝无此意。只是嘴长在别人脸上,我无法阻止别人这么说,还请州牧勿听信谣言。”

“今刘鑫大军南下,荆州有难,我自当全力,以报州牧之恩。州牧用我为将,我必倾力一战,为州牧击退刘鑫,保荆州万全。”

“州牧及一些人担心我有了兵权,鸠占鹊巢,我纵使有十张嘴,也无法辩解,但我愿对天起誓,我刘备绝无逾越之心,若有违此誓,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表微微一怔,刘备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没有思想准备,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玄德此言差矣,我虽是荆州州牧,但荆州并非由我一人作主,我亦须考虑他人。是战是和,关乎千万条性命,以及荆州前程,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可是,这事州牧已考虑了很长时间了,此对我荆州不利。若州牧要降,就该早降,如此还能博取刘鑫的同情,可州牧与刘鑫大战一年了,仍是犹豫不决,和又不和,战又不战,此乃机巧而已。”

“刘鑫为人精明,如何不懂得这点?今刘鑫攻扬州,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一年,便出结果,不管胜负如何,刘鑫和孙策皆怨州牧,荆州四处不讨好,此不利于荆州。”

刘备直言不讳,告诉刘表,这么做就是投机取巧,小心弄得自己两面不讨好。刘表一阵沉默,这道理他懂,只是他有他的忧虑。

“若州牧不测,我必听州牧之命,奉两位公子为主,绝不逾越,若击退刘鑫之兵,我愿引退,并交出兵权,绝不染指荆州。”

刘表昏昏欲睡的双眼突然张开,双目圆睁。刘备这话太直白了,把他和刘表中间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若我让玄德率军攻打江夏,玄德该如何打?”刘表突然一问。

刘备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刘鑫故意在江夏只留约一万大军,示弱于我军,以为我军不敢攻,但若我军攻了,他在南阳的军队必会南下占据樊城,给襄阳施加压力。如果我军不能尽快拿下江夏,形势就不妙。”

“所以,我军攻打江夏,应以智取为主,突袭却月城。今我大军三万,镇守州陵,已震慑江夏兵力,故做出攻打江夏的姿势,吸引其注意,州牧可再派一军,从安陆一带登岸,从陆路袭取却月城,必能成功。”

说完之后,刘表注视着刘表,静候刘表的反应。然而,刘表没有任何反应,刘备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玄德,此事容我考虑几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刘备听了,真想吐一口血,人家大军都要打上门了,还要考虑?但他也没办法,只好告辞离去。

刘备走了之后,刘表使劲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感到一阵眩晕,昏了过来。

一天之后,刘表才幽幽醒来,旁边站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看到他醒过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出去,随后,又让人把医师给叫过来。

“我的病如何了?”

“州牧受了风寒,我已开了些药,服完后会好些!”

“这话我已听了一年了,你实话告诉我,我这病还能活多久?”刘表已经预感到自己已到了大限。

“这……”医师不敢明言。

“你讲真话,我怒你无罪!”

有了刘表的承诺,医师胆子才大了起来:“州牧近来病情加重,恐怕……我亦无法医治,若是州牧能延请到比我更高明的名医,或许会有些办法。”

刘表听了,也明白医师的意思,那就是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他摆了摆手,让医师下去,随后他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他喊了一声:“来人,把子柔、异度和德珪叫过来。”

……

刘备正在和诸葛亮商议事情。

“军师,我已按你的意思,向州牧表明心意,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诸葛亮又问:“主公,州牧之病是否有好转?”

“似乎好了些,其脸色如常,但仍是卧床不起,若是州牧有所不测,我等该如何?”

诸葛亮想了一下:“荆州乃州牧基业,州牧自是有所考虑,若州牧有所不测,琮公子继承基业,对主公恐怕不利,主公将早做安排。”

“如何安排?”

“琮公子继承基业,荆州落入蒯氏兄弟和蔡瑁手中,他们必会举荆州而献刘鑫,主公唯有逃出襄阳,奔走他处,否则必为蔡蒯两家所害。”

刘备一阵黯然:“我还能去哪里?”

“沿汉水进入长江,沿长江而上,前往江陵!今江陵兵力北调州陵,已是空虚,但钱粮充足,主公可把江陵夺下来,据江陵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