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这有什么不成的,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怕啥?而且皇上说了,事成之后,他答应让你接替荣禄做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你还犹豫什么啊!”
谭嗣同不得不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告诉袁世凯光绪皇帝给他的许诺。
袁世凯一听谭嗣同说出光绪皇帝给他的许诺,心中一惊,要是他杀了荣禄,光绪皇帝答应让他做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真是太好了,这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嘛,他能不伸手去接嘛!
“谭军机,好,袁某遵旨,请你转告皇上,袁某一定会不辜负皇上的厚爱,一定会完成皇上交给袁某的任务。皇上对袁某恩重如山,袁某定当为皇上忠心效力,为皇上排忧解难,才是对皇上最好的报答。”袁世凯信誓旦旦地说。
“好,袁大人真乃英雄豪杰。谭某佩服至极。”谭嗣同激动地表扬袁世凯说。
“谭军机过奖了,对袁某来说,杀死荣禄就如同杀死一条野狗那么容易。为了皇上的维新变法能够顺利推行下去,袁某的个人生死算得了什么。杀身成仁,也不枉为皇上对袁某的一场信任。”袁世凯慷慨激昂地说,大有荆轲刺秦王的架势。
袁世凯的这番表演使谭嗣同非常满意。这也难怪,这些维新变法派的人把赌注都押在了袁世凯的身上,把袁世凯当做他们实行维新变法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袁大人,皇上的生死安危就交给你了,拜托了。谭某替皇上和所有支持维新变法的人,对你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事成之后,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会重重感谢你的。”
“谭军机言重了,振兴大清国,让大清国繁荣昌盛,乃是每个大清国臣民的责任。古人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袁某也是大清国的一份子,也有责任为大清国的繁荣昌盛尽一点绵薄之力,谭军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袁世凯似有埋怨地对谭嗣同说。
“好,袁大人真乃吾辈之英雄豪杰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和榜样。”谭嗣同赞扬道。
随后,谭嗣同告辞,离开袁世凯的住所。
谭嗣同走了后,袁世凯可为难了,刚才豪言壮语,激情澎湃,在谭嗣同面前给光绪皇上表忠心。
可是,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杀死荣禄并非是他说的一件犹如杀死一只野狗那么容易的事,他有点口出狂言,自不量力了。
光绪皇帝给他画的大饼,金灿灿的,非常诱人。只要杀了荣禄,他一下子就可以一步登天,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多么令人垂涎欲滴的职位啊,瞬间他就会爬上人生巅峰,成为大清朝的封疆大吏,而且是天子脚下的封疆大吏,了不得啊!
但是,袁世凯想想刚才夸下的海口,现在细思极恐,现在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荣禄,是他一个小小的袁世凯能够撼动得了的吗?
荣禄手握重兵,拥有聂士成、董福祥两军好几万兵力,而且还有山海关宋庆部一万多人。而他的手里却只有区区一万新兵,根本不是荣禄的对手,他去杀荣禄,那不是以卵击石,拿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更要命的是,荣禄手下的军队扼住了进京的重要通道,袁世凯是根本不可能顺利进京的,更别说围困住在颐和园的慈禧老佛爷,逼迫她交出权力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拿他的兵去跟荣禄碰,那不是蚂蚁撼大树——自不量力,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粉身碎骨,自取灭亡。
袁世凯想到这里后怕了,他开始犹豫不决,徘徊起来。
想想朝中有几位大臣是忠心耿耿支持光绪皇帝变法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几乎没有几个人。
现在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皇上,在一些没有任何权力的空泛议论的书生支持下,去畅谈理想,憧憬未来,实行维新变法,简直是纸上谈兵,谈何容易。他们根本不懂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他现在冒着掉头的生命危险去支持光绪皇帝,岂不是玩火自焚。
别说他事成后去当光绪皇帝许诺给他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了,说不定他连兵都没有带进北京城,就被荣禄给活活捉住,交到慈禧老佛爷手里了。
他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以后的荣华富贵。
袁世凯极尽权衡后,决定不支持光绪皇帝维新变法,而要倒戈相向,去给慈禧老佛爷高密,获得老佛爷的青睐,让慈禧老佛爷给他加官进爵,这样比支持光绪皇帝更保险,更安全,更有把握。
袁世凯想到这儿,不寒而栗,他决定立即去见直隶总督荣禄大人,给他汇报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请他定夺。
说干就干,袁世凯穿好衣服,带上贴身侍卫,急急忙忙去找荣禄,禀报此事。
当天夜里,袁世凯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荣禄的住处,见到了荣禄。
“荣大人好,卑职袁世凯深夜打扰荣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还请荣大人海涵见谅。袁某深夜来访荣大人,主要是有紧急要事要向荣大人汇报。”
“哦,你有什么紧急要事?”荣禄不以为然地问道。
“荣大人,卑职向荣大人汇报的事是关老佛爷和荣大人生命安危的紧急要事,所以卑职不敢耽误,特意前来连夜给荣大人禀报。”袁世凯紧紧张张地说。
荣禄一听袁世凯的话,大吃一惊,本来是准备要好好训斥袁世凯一番的,现在却变发怒为恐惧了。
荣禄惊问道:“袁大人,什么紧急要事,快快说出来!”
“荣大人,不好了,皇上要杀你!”袁世凯脱口而出。
荣禄一听,吓得半死,浑身颤栗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袁世凯由于走路急,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忙说:“荣大人,您先给卑职一口水喝,卑职实在是渴的不行了。”
“嗯。”荣禄说着,亲自给袁世凯倒了一杯水,递给袁世凯,“喝吧,慢点喝,别呛着。”
袁世凯也不答话,接过水杯,仰起脖子,咕咚咚地,一口气把一大杯子水喝了个精光,然后把杯子递给荣禄,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留下的水珠子,才又说道:“荣大人,是谭嗣同告诉卑职的。”
“噢!谭嗣同,他是怎么知道的?”荣禄惊诧地问道。
“荣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袁世凯说。
随后,袁世凯把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荣禄说了一遍,荣禄听后也是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光绪皇帝要对他开刀。
真是太可怕了,要不是这个袁世凯及时前来高密,说不定他的脑袋就要真的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