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火速的联系了她爸。
而温同仁似乎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打电话过来,几乎秒接。
温婉不跟她爸客气。
“爸,以后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讲。”
“无需拐弯抹角的把你的诉求告诉司机、助理、管家、厨师,然后让他们跑到我跟前,来跟我说,你有多么的不容易。”
温同仁特别不满。
直哼哼:“我要是直接跟你讲有用,我犯得着利用其他人的嘴来提醒你?”
“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你有多久没陪我这个当爹的吃过饭了!”
“给你打电话,不是讲在忙,就是说没空。”
“我知道你本事大、翅膀硬,你这么能耐,怎么就不能关爱一下空巢老人呢?”
“还有纪冷明,完全不懂礼数,也不晓得带点礼物上门拜访拜访!”
“他把我女儿拐走了,逢年过节的,却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我平白添了多少根白头发!”
在温婉的印象里。
上辈子她爸就很喜欢纪冷明。
每次她因观念的不同,和纪冷明爆发矛盾时,她爸都会从中斡旋。
她这人性格强势,掌控欲强,经常独断专行、我行我素。
而纪冷明又是个倔强到骨子里的人,只要他认定的道理,完全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三观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能凑在一起相处那么些年,她爸有不小的功劳。
想明白这一层,温婉原本还硬挺的脾气,瞬时软了下去。
但她也有自己的苦恼。
她和纪冷明的感情状态,目前看着确实还不错。
可这些都是表象。
若一个不慎,当下万象回春的景象,可能刹那凋零。
纪冷明那么谨慎,自己又前科劣迹斑斑。
在纪冷明没看到她做出长期的、实质性的、行动上的大改变之前,男人不可能考虑两人的婚姻大事。
若强行逼迫纪冷明娶她,只会把她的明明越推越远。
温婉自身是清醒的。
可这些话,没办法对她爸说。
所以,每当温同仁提及‘带你男朋友回家’之类的话题时,温婉只能装聋作哑。
温婉长叹一声。
“爸,你得清楚一点。”
“不是纪冷明把我拐走了。”
“实际上…是我威逼利诱,使用了各种手段,强迫人家来着,是我强行把人家拐走了。”
“他并非一定要和你女儿在一起的!”
“我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把好感值刷上去一些。”
“你若一通乱搞,指不定再也看不到我身穿婚纱的那一天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信不信我吊死在咱们家大门口给你看啊!”
温同仁经历过大风大浪,又在非凡的经历之间,参悟了人间种种因果。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对于他这样的有丰富阅历的中年人而言,早已不是一句俗语,而是事实。
他也明白自己的女儿性格有多恶劣。
纪冷明这个小伙子,光风霁月,不染一尘,可能是世间罕有的、唯一能改变他女儿的人。
因此,他才那么希望两个人能走到一起。
可婉丫头也真是…尽说丧气话!
太让人恨铁不成钢!
温同仁按捺不住的问:“你在纪冷明那儿,真就一点地位也没有吗?”
“女孩子追男孩子,不是很容易的吗?”
“怎么到了你身上,比登个月球都费劲!”
温婉撇嘴,静默不语。
以为她想这样的吗?
还不都是以前作孽太多么!
自从彻底栽进纪冷明的手里后,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这辈子,她就是来还债的!
想起往事,女人倍感烦躁。
“好了,爸,我不跟你多聊了!”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通话掐断。
温同仁看着手机,心里头不大痛快。
而温婉也闷得慌。
d级高端商务轿车驶上高速公路。
车厢内。
司机、助理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在这一节骨眼上找晦气。
温婉肺腑里窝着火,索性开窗透气。
夜晚凉意习习。
掠过耳畔的晚风里,夹杂着秋季最后的、气竭声嘶的蝉鸣。
这些零碎的动静,更使得女人烦闷不已。
忽然。
温婉的手机再度震动。
以为是她爸心有不甘,又重新打过来了。
“爸,都说我有事在忙,您的个人需求能不能先缓缓再说?”
“等我这阵子忙完不行吗?”
却不料。
电话另一端:“大小姐,是我,杨思义。”
温婉这才瞥了眼手机号。
语气恢复镇定。
“抱歉,我以为是我爸。”
她又瞟了眼时间。
径直发问:“你现在这个时间联系我,是我交代的任务,出了什么问题吗?”
杨副总:“这倒没有,您交代的工作,正稳步推进中。”
“我已经在暗网上找人了,最多一周,姓赵的便会按照您的要求死去。”
接着,杨副总语调严肃起来。
“来电主要原因——”
“刚刚S市的那些老牌家族联系我了。”
“他们告诉我,范志山名下的一栋私宅,莫名的起了骚乱。”
“据老牌家族的眼线们观察到的情况。”
“说是那栋私宅起了大火,然后,从大火里逃出了两个人。”
“逃出来的人身怀绝技,出手不凡。”
“极有可能是埃文!”
听到这条讯息,温婉顿时精神一振。
“你确定?”
“消息可靠吗?”
杨副总:“信源应该没问题,那几个家族都跟范志山有仇,又想要我们的投资,犯不着为这种事撒谎。”
温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行。”
“既然几个家族指望着我们吃饭,那就尽可能多的让他们出人出力。”
“跟S市那些贵族老爷们说,让他们加派人手,务必尽快找到埃文!”
杨副总:“可以,我立刻办!”
旋即,温婉又想起什么。
“对了,你刚刚说…逃出来两个人?”
杨副总:“具体情况不清楚。”
“据眼线报告,是被疑似埃文的人抱在怀里的。”
“看身形,像个女人。”
温婉眸光一凝。
纵使心中有疑惑,但温婉也清楚,她的疑惑,杨副总也解答不了,得问当事人埃文才行。
“行!我明白了。”
“详细过程,还是等找到埃文后再问吧!”
“有埃文消息了,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麻烦你了!”
——
在杨思义向温婉汇报‘埃文消息’的同时。
赵凯也正听范志山反馈过来的情报。
范志山抓耳挠腮,努牙突嘴,一脸肉痛。
他提起埃文,眸光泛着阴冷的寒意。
不禁破口大骂。
“我草他妈的,老子有心给那位保镖放条生路。”
“结果他妈的,这狗杂种,居然把老子的房子给烧了!”
“那套房子我装修花了800万,老子最爱那一套装修风格了!”
“他妈的,居然给我付之一炬!”
赵凯对范志山损失了多少钱不感兴趣。
再说了,也才800万而已,承办一两个政府项目就回来了。
他更关注埃文有没有带着陈露露逃走。
“埃文带着陈露露越狱成功了?”
范志山忿忿不平:“那可不?这对狗男女,临走时还把我房子烧了!”
赵凯见自己的第一步计划已然成功。
不由兴奋雀跃。
男人眉宇之间闪过一道杀戮的凶厉。
目光幽深险诈,邪戾的可怕。
“那可太好了!”
“温婉,你此刻一定着手安排人,准备杀死我的计划了吧!”
“现在就看…谁的速度更快了!”
“看是我先干掉你!”
“还是你先干掉我!”
男人狠狠抓握紧拳头。
“但我相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