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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周越就把给刘文礼家的年礼准备好了,刘致远就找了个休沐的日子,带着年礼去刘文礼家了。

张氏一听门房说刘致远来了,立即扔下手里的事来前厅了,见到刘致远那一脸的笑容后,张氏心中的火气‘兹’的一声点燃了。

“哟,这是谁来了?瞧瞧,今日的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二伯母安好!”刘致远身为晚辈,眼下又是年节,张氏嘴上的嘲讽他根本不在意。

“免了!”张氏直接抬手阻止,“我可受不起你这堂堂四品官员的礼。”

张氏的行为让刘致远的脸色微变了下,不过他还是没有发作,对着稳坐首位的刘文礼行礼,“二伯父安好。”又对着坐在左下首的刘诗萱点头示意,不过刘诗萱根本没有理刘致远,还是被刘文礼看了一眼之后,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对着刘致远行了一个礼,但态度都是敷衍至极的。

刘致远对他们的怠慢都没怎么在意,反正他已经把年礼送到了,面子上已经过得去了,只要再稍待一会儿,就可以告辞回家了。

张氏的态度是刘文礼默许的,他就是想看看刘致远会不会心生不满,可一番试探下来,结果却让刘文礼失望了。

他这个侄子,年岁虽小,但为人处世却非常的老道。

可惜...不能和他一条心!

“致远,眼看着这年马上就要到了,你五堂妹的年纪已经不能再等了,二伯再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这一个月来,刘文礼多次想找周越再‘商议商议’,可周越就是躲着他,而他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从其他方面找到办法结识宇文家的人,最终还是只能走周越这一条路。

刘致远没想到刘文礼还没有放弃,直言道:“二伯父,这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是帮不上还是不想帮?这话的意思差别可大了!”张氏阴阳怪气的说。

刘致远沉默不言,反正他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互怼还是要有人接话才行,像刘致远这样闭着嘴巴随你说的人,那是绝对怼不起来的,所以在张氏说完了话之后,厅内的气氛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刘文礼觉得自己已经拉下脸面和刘致远说了话,再开口就没有长辈的尊严了。

张氏则是被刘致远这副沉默不言的态度给噎着了,好多想说的话硬是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只有刘诗萱,独自一人在那里焦急得不得了。

刘文礼和张氏怎么说两句就不说了呢?那她的终身大事怎么办?

本来她就因憾错失了太子妃之位,难不成现在连个四品官员都配不上了吗?

她不想再被人瞧不起了!

她要做人上人!

既然现如今只有周越和刘致远能帮忙牵这个线,助她嫁入宇文家,那她可以不要脸皮的求他们。

深吸一口气,刘诗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刘致远面前,在所有人注视下,直接跪了下去。

刘致远躲闪不及,生生受了刘诗萱这一跪!

“请堂哥帮忙助我嫁进宇文家。”

刘文礼和张氏都没有想到刘诗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看向刘致远的眼神就带上了些怨恨。

看看这毫无亲情观念的侄子,都逼得他们的女儿下跪了!

他们可是同辈,刘致远受了这一跪也不怕受不起折损了寿命。

刘致远也被刘诗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在刘诗萱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刘致远就站起来扶刘诗萱了,不过刘诗萱执意要个承诺,怎么也不肯起来。

刘致远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感觉被人架在火山烤的威胁会出自自己的亲戚,嗤笑一声,刘致远也就放弃了去扶刘诗萱的动作,眸中带着些冷意道:“我人微言轻,实在是帮不了堂妹,还请堂妹不要胁迫于我。”

刘诗萱倔强的看了一眼一脸决绝的刘致远,一狠心,叩下头去,还一磕到底,“请堂哥成全!”

刘致远站在那,一动不动受了刘诗萱这一完整的跪拜,心已经开始凉了。

刘文礼和张氏见刘诗萱都做到这份上了刘致远还是不肯松口,看向刘致远的目光就跟淬了毒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刘致远才开口道,“我可以帮你在朝中选一位门当户对的人说和,但宇文家,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刘致远!”刘文礼气急了,连场面都顾不上了,“你现在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氏满脸心疼的拉起刘诗萱,什么门当户对,那不就是小门小户吗?她的女儿是能飞上枝头的凤凰,可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刘诗萱被张氏扶起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致远,他们身上可是流着相同的血脉,她都那么不要面子的求刘致远了,为什么刘致远还是不肯答应?

门当户对?!

能实现她成为人上人的梦想吗?

“堂哥,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刘诗萱眼中的泪水哗的一声就流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格外的楚楚动人。

“不是我不帮,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刘致远淡淡道,内心没有因刘诗萱的泪水动摇分毫。

“你怎么会无能为力!”刘诗萱压根就不信刘致远的说辞,“你是周越的丈夫,只要你跟周越说句话,他能不听你的吗?只要周越能在太子妃面前帮我牵个线,说几句好话,这事就成了,能费得了周越多大的功夫?”

“你简直不可理喻!”刘致远觉得刘文礼一家的脑子都像被门夹过一样不正常,“这事的原因不管是我还是阿越都和你们说得很明白了,这根本就不可能!阿越在太子妃面前没有那么大的脸,且...”刘诗萱也没有那个能力入得了宇文家的眼。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帮我是吧?”刘诗萱已经疯魔了,她真的很怨恨那一次突发的意外,若不是那次意外,太子妃之位就该是她的!“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说几句话而已,你们为什么不愿意?那宇文乐安的太子妃之位是我让给她的,若不是我,他哪里能坐上太子妃之位?宇文清娶我,那是宇文家本来就欠我的,为什么你说根本不可能!”

刘致远瞪大了眼看着刘诗萱,实在是不相信这样没脸没皮且大逆不道的话是从刘诗萱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口中说出来的。

“二伯,堂妹怕是神志不清了,还是赶紧带下去,找大夫来看看吧!”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刘文礼一家的脑袋就不保了。

“你才神志不清呢!”张氏立刻回嘴,之前她只是觉得刘诗萱错失太子妃之位可惜,能和宇文家结亲也算和皇室有了拐着弯的关系,从来没有想过刘诗萱说的话,可今天猛的一听,她还觉得非常有道理。

这本来就是宇文乐安欠她女儿的,若不是她的女儿后背受了伤,哪里轮得到一个哥儿成为太子妃?

“我女儿说得没错!那太子妃之位本就是我女儿的囊中之物,若不是那次意外,宇文家的哥儿怎么能有机可乘?宇文家要弥补我女儿的损失,将我女儿娶回家就是最好的弥补!”

刘致远被张氏的话刷新了世界观,事情还能这么论的吗?

“二伯,你也如此想吗?”

刘文礼避开刘致远的视线,虽然张氏和刘诗萱的话难听了些,但刘文礼内心深处还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本来就是宇文乐安抢了刘诗萱的太子妃之位。

他都从未来的国丈大人变成未来国舅的岳丈了,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大了,宇文家赔偿他们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刘致远没想到一向有头脑的刘文礼也这样想,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见状,刘致远的心已经凉透了,他看着面前熟悉且又非常陌生的脸庞,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一般。

“既然你们都这样想,想必也用不到我们夫夫帮忙,你们大可直接到宇文府上说明你们的想法。”刘致远道:“二伯一家如此同心协力,事情一定会进行得很顺利,小侄就在家等着二伯送来喜帖了。”说完,刘致远就行了一礼走了。

他还以为刘文礼家有个明事理的人,可现在看来,都是一丘之貉。

“站住!”刘文礼气得脸都红了,刘致远这话是什么意思?让他们自己去说!那是能直接说的吗?

刘致远脚步未停,径直往大门口处走。

刘文礼等人瞬间着急了,若是他们能自己去说,还用得着找周越帮忙吗?

“刘致远,你要是今天走出这个门,我就不认你这个侄子了!”刘文礼脑子转的飞快,最后看着刘致远的背影越来越远时,把脑海中冒出来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刘致远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没得刘文礼高兴,刘致远又继续往外走,同时大声的说:“二伯随意!反正在老家,你与我爹也是分了家的。”认不认他这个侄子,好似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在刘致远的记忆里也没有多少这个二伯的存在。

他也不用养刘文礼的老,违逆一下二伯,也不用背上不孝敬长辈的罪名,刘致远表示他不怕!

若刘文礼不知廉耻的闹回老家,那刘致远很不介意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和家里人讲清楚,他相信,这脑子被门夹了的,只二伯一家而已。

话音刚落,刘致远的身影就消失在刘文礼等人的眼中了。

刘文礼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怒气爆发,气愤不已的拍了下桌子,瞬间,疼痛感就传遍了整个身躯,桌子还完好无损,却把自个疼得龇牙咧嘴的,十分的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