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取出绳索，找好锚点固定，把绳索扔下悬崖说道：
“不太远。”
“即使不愿意，孛尔帖消失前还是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一些记忆的痕迹。”
“下了这道悬崖，再翻过一个山头应该就能够看到传说中的起辇谷了。”
两人顺着山崖攀援而下，又跨过了一条“黑水河”，那些古怪的植物尸体消失不见，前方的道路一片坦途。
沿着阶梯爬上一座岩山，不知哪里吹来的微风驱散了闷热潮湿的雾气。
李队摘下防护面罩，深呼吸了几下说道：
“哎呦我去！”
“可算是出来了。”
“哥们现在每一个毛孔都是怪味。”
“你跟胖子去大茂山的时候我没赶上，没想到地下深处真能有这么大的空间。”
鼎羽打量着岩山平坦的顶部，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道：
“现代科技发展，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宇宙、银河、外太空……”
“都忽视了我们脚下这片坚实的大地。”
“世界最深的钻孔还是前苏联在科拉半岛打的一万两千米深的孔，打这个孔整整用了十年时间，那才只是地壳的三分之一厚度。”
“现在有关地下深处地壳、地幔、地核的一切科学研究全都只停留在‘理论’上。”
“人类甚至无法知道地壳之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咱们现在已经位于地下将近三公里的深度。”
“按照理论上讲，我们需要承受50兆帕的压强，180c左右的高温。”
鼎羽张开双臂，感受着带着一股锈蚀味道的威风：
“你觉得现在有那么高的温度吗？”
李队耸耸肩：“理论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太空可以探索，因为是‘空的’，地底下没法探索因为是‘实心’的。”
“至于我们到过的那些巨大的地下空间，一定是有形成原因的。”
鼎羽打了个响指：“你说对了。”
“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些地下空间跟神话传说的上古神战、人首蛇身的怪物有某种关系。”
鼎羽说着回身将强光电筒对准岩山顶部最后的一排台阶。
“上面，也许有我们要的答案。”
刚才一直没注意，直到鼎羽手中的光线扫过李队才看见在平坦的岩山顶部，有一个切割平整的巨岩砌成的“圆台”。
两人来到圆台下方向上看去，李队问道：
“你猜到上面有啥了？能提前通个气么？”
鼎羽用脚平整台阶上蹭了蹭，露出繁复的花纹：
“你不觉得这里跟孛尔帖坟墓入口那个‘天空之门’很像吗？”
“既然是蒙古王陵，怎么能少了萨满。”
李队一拍脑门：“晕！”
“被你一通‘上古神战、地下世界’说的，我都忘了这茬了。”
沿着台阶向上，圆形石台的顶部平铺着一层金属，在强光下反射出金红色的光芒。
圆台的中央，最吸引视线的是一根至少直径有十几米的粗大的“青铜柱”，顶部插着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圆环。
围着青铜柱的平台上是东一堆西一堆的“干尸”。每一堆多的有几十具尸体，少的只有七八具尸体。
这些尸体都是两两相对盘坐在地，围绕着青铜柱泾渭分明的聚集成十几个小圈子。
腐朽的皮袍、落满灰尘的骨器……各种华丽的金属和宝石配饰。
“这些都是萨满？”李队蹲在一对干尸前问道。
鼎羽凑近了观察那两具额头对额头相视而坐的尸体：
“应该是送葬队！”
“什么士兵都扯淡，只有这种信仰坚定地萨满，才最适合做秘密送葬的活。”
“葬人的同时，把自己也葬在这里。”
“这样蒙古王陵的秘密永远不会泄露。”
两人围着青铜柱转了转，一共有十一队萨满以那种怪异的姿势死在这里。
“十一个蒙元时期的帝王……”
“看腐朽程度，最早的一波人数最多。”
“应该是八百年前负责埋葬成吉思汗的那一队萨满巫师。”
李队看着那些几乎同一个姿势，两两相对死在这里的萨满巫师，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个姿势？这是萨满的什么巫术仪式？”
“你不是说这帮人都是各个帝王的送葬队么？”
“人都死在这里，他们护送的尸体呢？”
蹲着检查干尸的鼎羽无奈的回答道：
“你问我，我问谁？”
“要是左冷在，兴许还能说出点门道来。”
“这青铜柱也许……可能……代表着‘世界树’，顶上那椭圆环是‘天空之门’。”
“至于成吉思汗的尸体，孛尔帖的记忆中是被一队人马送到起辇谷的城市里了。”
鼎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靠在青铜柱上点上一支烟。
“看这些萨满的造型，倒是有一种可能。”
李队抢过鼎羽嘴里的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青铜柱上：
“别卖关子！”
“哎呦！”叼在嘴里的烟头掉在地上溅起几个火星。
在李队靠着的地方很突兀的出现一个门洞，差点闪了腰倒栽进里面。
两人的头灯一起照进那个门洞。
里面很浅，佛龛一样盘坐着一尊真人大小的金属像。
“我靠，这不会是成吉思汗吧？！”
“做成金身佛了？”李队踩熄烟头问道。
“滚蛋！天可汗死了不可能这种待遇！”
鼎羽手中的电筒戳在金属像的脸部，发出“扣扣”的回声，明显里面是空心的。
“这特么的是一副青铜盔甲！”
随着敲击，接缝处掉出细细碎碎的菌丝和灰尘，鼎羽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咽了口唾沫说道：
“不对！这不是铠甲！”
“这是‘怯薛军’！”
“啊？”
在鼎羽的提醒下，两人把青铜柱能够到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又找到十几个洞口。
一共发现了两副大小差不多，但是形态有区别的“盔甲”，另一个更是连人形都没有。
“娘西皮的，这就是可以遥控操纵的‘怯薛军’？”
“两个脑袋，四只手？”
鼎羽从洞口退出来，后退几步举头向上望去，呢喃道：
“这根本就是个武器架。”
“一层层的上去不知道有多少‘怯薛军’被历代蒙古帝王带走。”
“死后又被带回来，陪葬在帝王身边。”
“五达色留下的信息里提到：在永恒之地的最深处，怯薛军团守护着历代沉睡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