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等人翘首等待各部首领,这期间又有不少自以为聪明的官大人,纷纷献计,结果是个个蠢的不忍听下去。
无心和雪儿几次要发作,都被好涵养的霞儿阻止。
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各部人马陆续赶来,也相续聚集到正厅之外。
无心粗略数了数,大概二十几人。
凭他的记性,肯定是记不住无关紧要之人,以为这二十几人便是各部首领。
可霞儿扫视一番之后,不由皱眉,问那些人:
“请问各位孛堇何在?”
一个女真人回答:
“回孟小姐的话,我家孛堇正率族人加固房屋、围墙,准备抵御顽仙大军。他实在无空,所以命小的前来。孟小姐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小的便了,小的定会替您转达。”
孟清霞尚未来得及说话,恼了旁边陈飞雪,一把揪住那人衣领:
“他奶奶的,我们唤他来商议大事,他却只派你来,显见的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那人高举双手,笑容不改:
“陈小姐息怒,我家孛堇说了,其实没什么好商议,无非是加固房屋和围墙,才好抵御顽仙。”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他法不成?”
陈飞雪另一手握拳,就要揍他:
“你立刻回去,唤你家孛堇滚过来。否则的话,姑奶奶打碎你的脑袋!”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孟清霞慌忙拉住。
陈飞雪怕误伤到她家妹妹,气呼呼放下拳头,只用力一推,将那人推倒在地。
孟清霞眯着好看的桃花鸳鸯眼,先看了看那人,又看看其他部落的人:
“如此说来,你们诸家孛堇都是一个意思,只想守住自家田土、房屋、人口,不肯与我们合兵一处了?”
另一人战战兢兢的答道:
“孟小姐,恕小的直言,这里一片平地,连巴掌大的围墙也没有,如何抵御顽仙、术仙大军?”
“我们孛堇总不能舍了现成的房屋、围墙,却带族人来此与您汇合,那才叫则轻失重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孟清霞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诸位,话不能这样说。我们建州卫如今最大的部落,乃是界凡。可即便界凡,人口也未超过五千,马匹不足三百。所以,仅凭一个部落的兵马,根本无法抵御顽、术大军。”
“我劝诸位还是回去和自家孛堇商议一下,速来此处集合。人多则力大,或者尚可与顽、术周旋一番。若单打独斗,绝无胜算!”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个点头。
虎狼姐弟的脾气,如何忍得了。
魏无心伸出一根手指:
“直!给你们一个时辰,叫你们的狗屁孛堇马上给我滚过来!哪个胆敢不来,我定割下他狗头!”
孟清霞正要劝他闭嘴,忽听身后传来玉竹冰冷冷的声音:
“你这厮,枉先生百般教诲,终究恶习不改,每日除了污言秽语,便是打架行凶!”
无心回头看去,见玉竹背抄双手,缓缓而来。
他立刻乖的如同小猫小狗,又是鞠躬,又是打拱:
“哈哈,见过师兄,有礼有礼。”
玉竹将他往旁边一推,真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径直走到孟清霞面前,随后探手入怀,掏出本破旧书籍:
“先生有伤在身,而且不便出面与顽仙、术仙交手。他特意嘱咐我前来,送书与你们。”
“你们需用心学习书中兵法、阵法、武艺,学成之后,或许可与顽、术一战,也未可知。”
魏无心看得分明,玉竹手中拿着的,乃是那本大名鼎鼎的《百将谱》。
《百将谱》中有古往今来最厉害的百员大将,自然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兵法、阵法、武艺也在其中。
可,顽、术大军随时会杀到,哪他娘的有时间去学习?
即便学成了,这现学现用的本事,能他娘有用不能?
思想至此,无心斜楞着狼眼道:
“师兄……”
玉竹白他一眼,都不等他把意见说出来,直接打断:
“又没说让你学,你几斤几两,先生难道不晓得?”
说罢,将手中《百将谱》递给了孟清霞。
孟清霞慌忙双手接住,可捧着书籍,却也是千难万难:
“师兄,学生虽有些小聪明。但兵法、阵法何其深奥,仅凭死记硬背,哪能领略其中奥妙。”
“即便侥幸记下了,也不敢胡乱使用。一旦出了差错,无异于拿数十万人命做儿戏!”
玉竹伸手要去接《百将谱》:
“如此说来,你是畏险怕难,宁与这里数十万人坐以待毙,也不敢临危制变了?”
孟清霞忙退后一步,避开了玉竹的手:
“学,学生并非此意。既然先生和师兄信得过,学生学习便了。若有不懂之处,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玉竹重新抄起双手,迈步离去。
霞儿捧着《百将谱》,柳眉微蹙,缓缓朝正厅走。
路经赵凝霜身边,她招了招手。
赵凝霜忙抱着露儿起身。
魏无心刚才还怕学不会、没时间学、学了也没用,如今见他家妹妹接手《百将谱》,顿时大嘴一咧,笑逐颜开:
“哈哈,凭我家妹妹本事,什么学不会?”
陈飞雪也连连点头:
“正是!”
无心见赵凝霜、孟清霞和柳滴露三人径直走进正厅的书房之内,并将门紧闭,知道她们是怕别人看到书中百将。
他久和家中两姐两妹相处,性情也是越来越相近,变得好奇而爱凑热闹,于是拉起陈飞雪,朝书房走去:
“姐儿,我们也去,那书里还有好多武艺呢。”
陈飞雪大喜:
“可不嘛,那套长拳,便是书中猛将教的。”
待二人进入书房,诸位官大人和各部使者仍站在原地,毕竟奄王府虎狼姐弟未说让他们走,他们哪敢乱动?
适才孟清霞和玉竹的话,他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互相私语起来:
“听那瘦高汉子的话,是让孟小姐学什么兵法、阵法,还给了孟小姐薄薄的一本书。”
“那薄薄一本书里,能有什么精妙的兵法、阵法?”
“此言差矣,兵书贵在言简意赅,孙子兵法难道是长篇大论不成?亦不过薄薄一本而已。”
“不论他孙子兵法,还是老子兵法,试问兵法岂是容易学的?想我家六代将户,自幼耳熏目染,成丁后随着祖父、父亲四处厮杀,也只是粗知用兵之道罢了。”
“糊涂,既有兵书,何不与我家指挥使大人?”
“你言之有理,他不与我们将户商讨兵法、阵法,却让那小小的丫头临阵磨枪,能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