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袭予默默听着,陈章不知联想到什么,他忧心忡忡道,“再这样下去,赵局肯定会让他停职休整。”
闻言,何胥突然有些食之无味,且不论沈袭予与廖东关系如何,可他们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廖队颓废的模样大家就算帮忙也无从下手。
“他不会犯这种低级性错误。”脱掉一次性手套,沈袭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放心吧,他没事。”
“我怎么不知道我没事?”门口一身黑衣黑裤的廖东走了进来,裤脚扎在皮靴内,干练又挺拔。
沈袭予挑眉,“你迟到了。”
廖东拉开椅子坐到对面,他摸出一根烟准备点着,余光扫到宣昭的身影他又悄悄得合上了打火机。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地址给我。”
何胥和陈章虽不明所以,却也识趣得不曾开口询问。
“就算我给了你地址,你也去不了。”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袭予轻嗤一声,“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坐在这和你说废话?”
“你们关系果然不一般。”廖东冷着脸。
“是,有什么问题?”
廖东气得心口起伏,“……”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宣昭面不改色地喝着汤,陈章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圆场,“你们俩有话好好说,那么久不见怎么还吵起来了。”
廖东移开视线,他语气软了下来,细听带着一丝恳求,“我担心他,让我去看看他。”
沈袭予不为所动,“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有你在家等他,他会早点回来的。”
廖东大怒,一巴掌拍向桌面震响了碗碟,他沉着脸道,“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话落,他深深看了眼沈袭予转身离开包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半晌,陈章紧皱着眉头望向沈袭予,“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沈袭予笑了笑。
陈章还想再问,何胥扯了扯他的衣摆阻止,他只好作罢。
分别之际,沈袭予婉拒了陈章要送他们回家的好意。
金城夜风凉飕飕的,不比南方温暖柔和,晚灯下的树影微微晃动,仿佛低声诉说着人生的故事。
宣昭主动靠近沈袭予,牵起他的手露出笑容,“散步还是直接回家?”
“都可以。”沈袭予回过神。
“那就回家吧。”宣昭倏地抱住他的胳膊卖了个关子,“我方才掐指一算,嗯……”
沈袭予勾唇,“算出了什么?”
“你需要一点私人时间处理些事。”宣昭洋洋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这副娇俏可爱的模样让沈袭予心底一暖,他停下脚步将人揽入怀中,“谢谢你,昭昭,谢谢。”
宣昭没吱声,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慰。
……
回到家,宣昭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沈袭予则是走到一边的阳台坐下,他点开罗卓希微信试探性的发了条消息。
很快,一个境外号给他打电话,沈袭予盯了几秒摁了接听,他贴在耳边没主动开口,对面的交谈声传入他耳内。
【没人说话,你确定你拨对号码了?】
【哥,你给我吧,我同事听着不是我声音肯定以为打错了。】
紧接着罗卓希喊了师兄,沈袭予知道他是故意的,因此叹气道,“你这旅个游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工作还干不干了?”
罗卓希无奈,“这不是我哥不让我走嘛。”
沈袭予眉眼微动,“准备待多久?”
“目前肯定是回不去,师兄你辛苦些,实验室有什么事你先顶上。”
“那行吧,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罗卓希转而问他,“你呢?”
沈袭予语气懒散,“挺好的,不过最近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今天去福和记吃饭,经理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我打趣他是不是要关门了,他说有个男的天天追着他找他们老板,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只要看到这个男的他心里就犯怵。”
罗卓希低声笑了笑,“真是辛苦他了。”
“谁说不是呢。”沈袭予有电话进来,他瞬间放下翘着的腿坐直,“不和你说了,早点休息,别找你的时候又联系不上,搞得我以为你被人拉去噶腰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拜拜。”
……
锁上手机屏,沈袭予维持着原样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结果方才没接通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大有一种沈袭予不接就要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喂,胡局。”
“不能再给我半天时间吗?”
“我明白了。”
通话结束,沈袭予看了眼时间将手机扔到一边,浴室门被打开,宣昭擦着头发来到阳台,“忙完了吗?”
沈袭予没回话,而是起身拉着她去吹头发,同时不忘念叨,“刚洗完头别老跑到阳台上去,见风久了会头疼。”
宣昭抿着唇笑,“因为你在那,我是去找你的。”
“你这么一说,那确实是我的问题了。”沈袭予大度的背下了这口锅。
宣昭站在他面前乖乖得任由他摆布,不一会儿,头发吹好了,她扭身准备将人推进浴室,“你快去洗澡吧,明天我们得早早去墓园。”
沈袭予顺势将人抱在怀里,他搂得非常紧,紧到宣昭的身体都感到疼了,但她硬生生忍着,“阿曜,怎么了?”
“让我抱会。”
“抱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袭予烦躁的情绪总算下去了些,他松开宣昭,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法陪你去祭拜老师和师母了。”
宣昭愣了几秒,她克制着心底的失落问,“所以你今晚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吗?”
沈袭予嗯了声,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没关系。”宣昭强颜欢笑,“什么时候走?”
四目相对,沈袭予缓缓给出答案,“马上。”
“去多久?”
沈袭予张了张嘴最终保持沉默,宣昭瞬间红了眼眶,她不清楚眼前人要去哪又准备去干什么,但她知道绝对不是小事,否则他不会不给她讲。
宣昭埋入沈袭予怀里,哽咽着声音道,“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好。”
“我等着你平安归来。”
“好。”
“一定,一定,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