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轿车开出小区门口,符兰妲随即加大油门,在车道上疾驰。
“谁派你来的?”雷万钧扶着车厢把手,警觉地问道。
“你是聪明人,知道问了也白问。”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雷万钧顿了顿问道。
“你已经没了下一步计划了吗?”符兰妲反问道。
“暂时没有,”雷万钧扭头瞟了后排的佳佳一眼,面露愧色,“多了个小丫头在身边,思路全都打乱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
符兰妲唏嘘感慨。
“是啊,本该如此的……”
雷万钧一声叹息。
“下次可不要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虽然我可以再捞你一次,但看着你一次次犯蠢,实在令人心烦。”
“你……”
雷万钧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以我的能力,藏你们俩人还是轻轻松松的。与其担忧后路,不妨现在就想想,下次该如何面对林朝光。”
“佳佳在我手上,林朝光一定寝食难安。”雷万钧沉吟道。
“我也这样认为,这女孩的价值可比你大得多了。那个倒插门现在一定连觉都睡不好,哈哈!”
符兰妲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会再次跟他通话,探明他的态度,就算他不在乎佳佳,至少也会在乎自己的前途。”
“所以,你打算沿着军方这条线查到底了?”符兰妲问道。
“什么意思?”
雷万钧敏锐地意识到,符兰妲话里有话。
“嗯,这个案子可比你我想象得要大得多,一人查一条线,正好不会重复。”
“还有别的人在查这个案子,是谁?”雷万钧急切地问道。
“唉…你脑子进水了吗?”
符兰妲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他。
雷万钧有些尴尬地抿着嘴唇,陷入沉默。
自己此刻处于被动,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深不可测,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许线索,除非她主动,否则……
雷万钧下意识握紧手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符兰妲似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淡淡说道:“别说子弹,就是原子弹也对我无用,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想做什么,你才能做;我不想做,你挣扎也无用。”
被拆穿心思的雷万钧面露愧色,深深地低下头,眼睛瞟向其他方向。
轿车在马路上疾驰,几乎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符兰妲如入无人之境,车速快得连雷万钧都不免捏了把汗。
他透过后视镜望向后排,发现宁宁不知何时也跟着上了车,此时此刻正与佳佳依偎在一起,就像两只刚刚离开母亲的小奶猫。
“还好有宁宁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那丫头……”
雷万钧松了口气,不由得感慨一声。
“宁宁?”
听到雷万钧的自言自语,符兰妲原本淡然的脸上,忽然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你也认识那丫头?”雷万钧问道。
“算是吧,”符兰妲表情严肃,紧抿着嘴唇,“她现在在车上?”
“是,就在后排,和佳佳一起。”
雷万钧点点头。
符兰妲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脸色更加难看。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默地继续开车。
雷万钧不敢多问,但他分明听到,符兰妲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丫头怎么会在这?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在符兰妲的嘀咕声中,轿车很快就开进了旧城区。
符兰妲左拐右拐,最后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车,把一把钥匙递给雷万钧。
“从这上去三楼第四间,两室一厅。其中一间是我的,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安排。”
“你不一起吗?”雷万钧接过钥匙问道。
“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回来,”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放心吧,你们藏在这里,他们是找不到的。就算看监控,就算用卫星追踪也无济于事。啊…想打电话也可以,他们同样没法追踪手机信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样的本事?”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一名干涉者。”
“简直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总是那么抽象,只是你从前未曾察觉罢了。”
寒暄几句后,二人便分开了。
佳佳默默地走下车,安静地站在雷万钧身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神麻木空洞。
“走吧……”
雷万钧强忍住内心的愧疚感,尝试着拉起她的小手。佳佳无动于衷,任由他牵引。
……
另一边,与雷万钧等人告别后,符兰妲便驱车前往市中心。
雷万钧的事犹如扔进油锅里的水滴一般,让彩虹市瞬间沸腾起来。
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军警车辆疾驰而过,警车那聒噪的警笛声令人心烦意乱。
街上的行人面色紧张,快步地走着,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般闲适。
符兰妲把车停在路边,理了理风衣,慢慢地走下车,抬头仰望面前的高楼大厦。
一名大厦的安保人员快步走过来,指着她的车礼貌地说道:“女士,这里不准停车!”
“什么车?”符兰妲故意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
那名安保人员睁大眼睛,用力揉了揉眼皮。
他明明看到符兰妲身后停着一辆车,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车辆离开,于是感到更加困惑了。
“还有什么事吗?”符兰妲不紧不慢地问道。
“没…没事了,打扰您了,女士。”
安保人员挠挠后脑勺,愧疚地退了下去。
符兰妲目送他离开,略显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扭头瞟去,那辆轿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在自己身后,但对方却视若无物,实在有趣得很。
但很快,符兰妲就收起了笑容。
小小的插曲并未打乱她的节奏,她来到此处,是为了见一个人,以此铺开另一条线。
符兰妲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朝着大厦走去。
当她收紧风衣,立刻如同清泉入海,存在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成为了不存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