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请求的话语，说出来的人却声音淡然，听上去莫名有股命令的口吻。
这让阮瑀等人皱了眉头，心中愈发不喜。
墨寒殇却没在意这些：“大赛规则变了。”
“什么意思？”夏无了直觉不是好事。
众人看这形势，瞥了眼不知悔改的穷奇，果断凑来听墨寒殇说话。
那条看不见却泾渭分明的线似乎模糊起来。
尹玺晦仍雷打不动地坐在位上，看着不远处凑在一堆的几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担心吗？”仇璞玥本想跟着看看，尽管已经知道，却还想再确认一下。
“没什么可担心的……左右担心也无济于事不是吗？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尹玺晦朝她笑着。仇璞玥却觉得这笑容很假，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别这么笑。”仇璞玥这么想着，也说了出来，“太假了，不喜欢。”
尹玺晦一顿，笑容逐渐收敛，眼神漠然：“好吧。”
仇璞玥暗自叹了口气，望了眼抱着夏无了给他的众多零食开始大吃大喝的穷奇，忽有几分悲伤。
“原先队伍之间的比拼更改了。”墨寒殇面色严肃，“说是为了对某些特殊属性公平公正，所以更变比赛形式，在原先基础上增加环境。”
“比赛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大乱斗——每队自选人数，最多五人，进入芥子碎片相互厮杀搏斗，选出最终胜出的前十名队伍，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和之前制度类似，但仍要进入芥子碎片，说是空旷的环境对那些稀有属性的人不太公平，所以比赛双方一齐进入赛事方挑选的芥子碎片，选出最终前四名。”
“最后一轮就是和之前一样，不再进入芥子碎片，直接在空旷场地对决，决出最终胜者。”
墨寒殇简洁说完，面色凝重：“不知这次改变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提起什么公不公平……”
“那为什么最后一轮不用了？”秦枭疑问。
“那边说是都能到最后一轮了，想必硬实力肯定不差，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墨寒殇看向少年。
秦枭缓缓皱眉。
不可否认，确实有像赛方说的那种情况。有些人的属性适合暗杀，有些人适合正面突破，每个人情况不同，选择在同一场地格斗必定会让某一方炁修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比如他和苗楷桀，空旷的场地并不会让他受到多大影响，但对于苗楷桀来说却是棘手的——虽然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习惯。但并不代表这是对的，在不适合的环境下注定无法使出全部实力，更何论突破自我了。
而比赛中芥子碎片的选择，是最有可能将双方所能挥发的实力比例达到相对平等到状态——比方说原本在空旷场地中，甲能挥发十成，而乙却仅有三成；但若换到雨林山林等地形较为复杂的环境，则甲乙各能挥发八成功力，这便是相对公平。
这样的改变固然是好的，但问题在于太突然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透露一丝……究竟为了什么？
“这次比赛可以杀人吗？”秦枭问道。
“向来可以。”墨寒殇看了他一眼，“历届也有不少前辈死在大赛上。”
“事后会被追究吗？”
“那就因人而异了。”墨寒殇看了墨寒羽一眼，“据赛方说，已经在芥子碎片中放有大量观影石，能从各个角度观察。芥子碎片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会被观影器扩大投放在赛场大屏幕上。观众裁判看的一清二楚。”
“第一轮大乱斗裁判在赛场，碎片外界，遇到什么意外是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救援的，生死全看命。”墨寒殇看着墨寒羽，抚上他的肩膀，“所以你们一定一定要想好。”
“……这是自然。”夏无了冲他笑了笑，“谢谢你能告诉我们。”
“没事，你们那边的人不也知道吗？就算不说想必你们也能知道。”墨寒殇客气笑笑。
谁知说了这话，面前众人脸色有些古怪。
墨寒殇：？
“哈，哈哈，是啊……”夏无了哂笑两声，错过目光。
墨寒殇虽有不解，但见其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不再纠结，转而看向墨寒羽，认真道：“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和我说。”
“和你说了又改变不了什么。”墨寒羽淡淡道。
墨寒殇一顿，张嘴想说什么，却哑了声，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受伤。
秦枭微微蹙眉，杵了墨寒羽一下。
“……操好自己的心吧。”墨寒羽抿了下唇，察觉到自己言有所失，看看墨寒殇，道，“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我也没说错。你一个人又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卷进麻烦。”
“但我是你哥欸，关心你不正常吗？”墨寒殇蹙眉道。
“正常啊。”墨寒羽碰上他复杂的目光，叹了口气，“我说了没那个意思……”
墨寒羽还想说什么。墨寒殇避开目光摆了摆手，放弃道：“算了算了，你从小就不会说话。”
墨寒羽：……
“你只用记住我说的就行，别想七想八的。”墨寒殇瞥了他一眼，语气随意，却带着股不容否决的意味。
“……好。”墨寒羽终究没有谢绝他的好意。
……
“对了，之前忘记和你们说，我们这里其实有两个是大概率不会上场的。所以只由我们几个来，可以吗？”夏无了问道。
墨寒殇自然早就注意坐轮椅的沈宥歌，勉强可以理解，但另一个是谁？
夏无了见他不说话，以为有所不满，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他们两个我们会补上的。”
“这个倒不是问题……”墨寒殇笑了笑，“可以彼此先报一下境界，自己选择对手吗？”
夏无了一愣：“我可以的。”
苗楷桀：“我没问题。”
秦枭：“我也。”
兰淮秋：“可以的可以的。”
“……”
“那我们先来吧。”墨寒殇见都没问题，笑道，“我叫墨寒殇，玄境上阶，属性是风。”
打转的旋风自指尖升起，清风卷着凉意抚过发梢。
“我叫白书彤，玄境上阶，属性蛇藤花。”白书彤伸出手。墨绿色藤蔓如蛇般攀附着白皙修长的手臂，藤蔓间绽放着朵朵紫粉色小花，模样清新自然。
“徐君屹，玄境上阶，奔雷斧。”
“你们好，我叫阮盈栎，玄境中阶，属性是火龙。”
夏无了挑了下眉，望着少女身边缠绕的烈烈火螭，有些兴趣。
“阮瑀，玄境中阶偏上。属性烈虎。”
“柳湘枫，如今玄境上阶，属性为曼陀罗花。”
“柳湘月，玄境上阶，荆棘鞭。”
柳湘月对墨寒殇暗暗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他独裁般的态度十分不满。
这几个不错啊……
夏无了眼中划过惊艳，看向陈寞，从其眸中看出同样的认可。
他们自然能感觉到阮瑀几人的轻视，只是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看几人展现的属性，倒很是欣赏。
不愧是雨华数一数二的学院……
苗楷桀若有所思，看向秦玖鸢，笑道：“那妹妹你呢？”
“我，我叫秦玖鸢，如今是辰境上阶，属性水鞭。”秦玖鸢说起这个，有些羞愧，微微低头，紧张道。
阮盈栎听了，眸中闪过轻蔑。
“我叫秦瑾逸，玄境中阶，属性是水。”秦瑾逸看出秦玖鸢的忐忑，拍了拍她的肩膀，和众人介绍，转而看向秦枭。
他记得，之前秦枭说自己到达了上阶……
“哦哦，那这位呢？”苗楷桀点点头，看向怀里抱着长枪一直不吭声的少年。
秦枭眯了眯眼，总觉得他怀里的枪有点眼熟。
墨寒羽看出他的疑惑，微微侧身，向他招了招手，待其弯腰侧耳时轻声道：“咱俩认识。”
秦枭蹙眉，愈发疑惑。
他印象里没这号人啊？
墨寒羽一看就知他已然将人忘了个干净，不禁失笑。
在秦枭困惑的目光中，少年抬起头，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开口道。
“王旭熠，玄境上阶，属性风。”
少年抬头，冲苗楷桀笑了笑，眼底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