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类文明存续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帝皇此行必须寻求的最终解答。
就在这时。
大道天幕中的画风骤然一变。
原本陈述历史的平缓语调,被一种带着激昂与征询意味的宣告所取代。
声音清晰地传遍瑶池:
【请准许我们。】
【在蟠桃盛会开始前,欣赏一场席卷亚空间的神战!】
此言一出。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在瑶池仙境激起千层浪。
无数帝王、神圣、群仙的目光瞬间聚焦。
【在见识过诸天历朝历代雄兵们的风范时,又怎能少了——我天庭的天兵天将?!】
“天庭的天兵天将?”
一直沉默的察合台·可汗低声重复。
“神战……在亚空间?”
马格努斯的独眼中,灵能的光芒剧烈闪烁。
帝皇肃穆面容上,有了些情绪。
不过他依旧保持沉默。
挺直的脊梁,微微聚焦的瞳孔,都表明帝皇正以全部的意志关注着接下来的发展。
这,或许就是他所等待的“回答”的一部分。
不是言语的解释。
而是天庭力量的展示,是正确道路的印证。
天庭将如何以其实力,正面撼动困扰、侵蚀了人类乃至整个战锤宇宙亿万年的痼疾之源?
……
神圣泰拉。
帝国星炬廷。
是矗立于银河系亚空间风暴中的灵能灯塔。
是人类帝国无数舰船在绝望航程中唯一的指引,是帝皇意志在非物质领域的辉煌延伸,是帝国存续的命脉所在。
然而,在星炬光芒照耀的核心要塞内部。
气氛却与外界想象的庄严紧迫截然不同。
巨大的控制室内。
复杂的灵能导管与沉思者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
操作它们的技术神甫与星炬导师们,却大多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们三三两两地靠在控制台前。
每人身边都带着一两个面容稚嫩、眼神中带着好奇与忐忑的年轻灵能者,正进行着日常的教导与学习。
这些年轻人。
本应是帝国最“宝贵”也是最“一次性”的廉价资源。
他们是注定要被填进星炬熔炉,以自身灵魂为燃料,维系这盏银河明灯燃烧的“活体电池”。
可是,这一切。
在五十年前改变了。
一切的转折点,源于帝皇亲自驾临。
将一枚散发着温和而恒定紫光的、非金非玉的奇异货币,投入了原本需要不断吞噬灵能者生命与灵魂的星炬核心。
“哦,见鬼。”
一位负责监控能量读数的技术神甫,习惯性地瞥了一眼读数,忍不住又一次发出惊叹。
尽管这个现象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
“这枚神圣的货币,它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
“硬生生燃烧了五十年!能量输出非但没有丝毫衰减的迹象,反而……反而愈发稳定和纯粹了!”
“帝皇在上,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来头?”
技术神甫的嘀咕声引起了旁边一位年轻灵能者的注意。
年轻人埃丝特·维托眨了眨眼,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小心翼翼地开口:
“委员,这枚货币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位资历极深的星炬导师基蒂·勒斯师用眼神制止了。
若是在五十年前。
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敢在神圣的星炬廷里。
用这种探究的语气,去询问关乎整个帝国命脉的核心秘密。
下一秒。
就会被如狼似虎的灰骑士拖走。
然后毫不犹豫地扔进咆哮的灵能火焰中,为帝国的伟大征程贡献他最后的价值——作为燃料。
但是,谁让帝皇亲自发话了呢?
随着那枚紫色功德币的投入,持续燃烧的灵能不仅稳定得超乎想象。
还带来了帝皇一道不容置疑的旨意:
停止星炬廷以灵能者作为燃料的旧制。
转而将他们组织起来,学习、控制、引导这股来自异域的全新能量,并着手培养新一代的、不必以生命为代价的星炬维护者。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星炬廷内部也跟着成立了泰拉仲裁委员会,会带来数不清的扯皮和麻烦。
于是,曾经手握生杀大权、视灵能者为消耗品的星炬导师基蒂·勒斯。
如今也不得不学着心平气和,耐着性子。
去回复这些在他眼中。
幼稚、短命且问题多多的“小孩们”星语者近乎亵渎的好奇心。
“专注你的灵能疏导练习,小子。”
“那不是你该深究的东西。”
“你只需要知道,是帝皇的伟力与……某种来自遥远天庭的恩赐。”
“它让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提问,而不是化作星炬光芒里的一缕青烟。”
星炬导师基蒂·勒斯话语顿了顿。
目光扫过控制室内其他同样因制度变革而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老部下们,补充道。
或者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开口:
“帝国太大了,变革需要时间。”
“即使泰拉星炬委员会改革的消息,已经通过一切可能的手段下放到各大行星世界超过了五十年……”
“但因为该死的亚空间风暴和通讯距离的限制。”
“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按照旧日征召令前来的灵能者,每天懵懂地踏入泰拉。”
说完,星炬导师基蒂·勒斯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在核心熔炉中稳定燃烧、散发着神秘紫光的货币上。
砰砰砰——!
一连串急促、尖锐。
仿佛带着不祥预兆的警报声。
猛然撕裂了星炬廷内略显慵懒的氛围。
控制室中央。
承载着泰拉周边亚空间实时动态的巨大电子屏幕,瞬间被刺目的猩红数据流覆盖!
不再是平缓波动的能量读数。
而是一道道炽烈、狂躁的光斑。
它们如同无数颗骤然苏醒的、充满恶意的心脏。
在代表泰拉及其邻近星域的坐标区域上。
疯狂地搏动、闪烁,勾勒出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而混乱的图案!
“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本正在指导年轻灵能者的星炬导师基蒂·勒斯猛地抬起头。
“导师,委员大人,您快来。”
一名年轻的技术神甫珍妮·易莱哲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下意识用错了旧日的称谓,又慌忙改口:
“泰拉附近的亚空间风暴……它们……它们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完全未经……机械”
“呃,泰拉科学院观测记录过的形态!”
“能量读数完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