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到了中年,总有些说不出口的窘迫。
小叔此刻攥着茶杯的手都透着僵硬。
把中年人的 “力不从心” 演得明明白白。
小婶婶的目光扫过小叔,又落在陈默身上。
小伙子肩背挺直,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线条利落,连端杯子的姿势都透着股劲,一看身体就结实。
她眼里的欣赏藏都藏不住,心里暗忖:
自家清浅真是好眼光,这往后的日子指定有福气。
“咳,小叔,要不先来打牌?”
陆清浅笑着打圆场,悄悄给小叔递了个台阶。
小叔一听 “打牌”,眼睛顿时亮了,刚要应声,就被小婶婶截了话头:
“你凑什么热闹,我来。”
说着就利落地坐在牌桌旁,手里洗牌的动作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小叔嘿嘿笑了两声,没反驳。
那模样把 “家里谁说了算” 写得清清楚楚。
也暗合了那句 “底气不足,说话就软” 的老话。
陆清浅偷偷瞥了眼陈默,嘴角的笑意更柔了,轻声说:
“你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这温柔劲儿和小婶婶对小叔的态度一对比。
小叔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手里的瓜子壳都捏碎了。
“小姑,来玩两把吗?”
陆清浅看向烤桌旁的陆瑶,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
屏幕上满是 “年代小说” 的大纲。
手指还在键盘上敲着童年记忆里的老弄堂细节。
“不来。”
陆瑶头都没抬,拒绝得干脆。
她能在这里等着见他这侄女婿,已经是给陈默面子
毕竟当初陈默帮她捋过小说逻辑,还提了不少创意。
她是欣赏陈默的。
但要让她放下稿子陪打牌?
那简直是浪费时间。
陆清浅早料到这个答案,笑着转头拉了三叔上桌。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会打牌的人,要不是今天爸妈忙着下厨,早该凑齐一桌了。
长辈们打牌都特有底气,平日里工作清闲,娱乐又少,一有空就约着同事朋友搓两把,日子久了,技术早就练出来了。
反观陈默,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陪叶淑慧打两回。
在长辈眼里,就是个送 “学费” 的菜鸟。
可几圈下来,牌桌上的气氛变了。
小婶婶捏着牌的手顿了顿,眼角余光反复瞟陈默。
这小子记牌记得准,出牌更是稳,连拆对子的时机都掐得刚刚好,脑子比计算器还灵光。
“你们魔都老板应酬,也靠打麻将拉关系?”
小婶婶忍不住问。
陈默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牌面:
“哪能啊,就过年陪家里人玩玩。”
“那你这就是天赋了,比你小叔强多了。”
小婶婶这话脱口而出,没注意到小叔瞬间僵硬的脸。
小叔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个 “……”
他这老婆,自从见了陈默,看自己是越看越不顺眼。
除了 “工作稳定”,就没夸过别的。
想当年,小婶婶也是学校里的一枝花。
刚进单位时追她的人能从学校排到家门口。
现在虽说年纪大了,身子丰腴了一些,眼角带了点细纹,可依旧风韵犹存。
“最后一把啊,打完就吃饭!”
陆清浅轻咳一声,及时打断了小婶婶的话。
她早看出小婶婶对小叔的不满。
现在看陈默的眼神,那欣赏都快溢出来了。
陆清浅甚至觉得,要是小婶婶有个女儿,指定要把陈默抢当女婿。
可她不知道,小婶婶心里想的不是 “女婿”。
是 “要是自己年轻二十岁,说不定……”
“胡了。”
陈默笑着推倒牌,牌面整整齐齐,刚好是个大对子。
三叔摇着头笑:
“你这新女婿,手气怎么就这么好?”
“没结婚呢,就是未过门的新女婿!”
小婶婶抢着说,语气里满是认可。
众人都笑起来,陆清浅拉着陈默的手腕:“走啦,吃饭去。”
餐厅里已经飘满了香味,红烧鱼的酱汁裹着热气,炖得酥烂的排骨在砂锅里冒着泡。
陆清浅转身去楼上叫陆瑶,陈默跟着其他人坐下,目光却一直跟着她的背影
她穿着紧身的红色毛衣,包裹着成熟有致的身子。
下身裙摆扫过楼梯扶手时,连背影都透着几分知性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