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小笙的安全，我不得不离开魔都。”
这才是他想请莲玖与他一道，镇压所谓的魔都内乱的真正原因。
他想借莲玖的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魔都的那几个巨头？”在记忆里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莫庄说的是谁，莲玖眉心微动，冷哼了声。
看来魔都的那几个老朋友是不记打，手都伸到玄冥大陆去。
“但是我也没骗你。”莫庄抿了抿唇，苦笑了声，“我确实无心对其他种族，尤其是人族做些什么。”
“毕竟我的娘子，是位人类修士。”
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莲玖面上神情终是有所缓和。
莫庄没有撒谎，他这个神智有缺的女儿……是个人魔混血。
想来是当初那群蠢货抽调魔域的封印之力时，把无辜人给卷了进去，意外来到了魔域。
想起了那个柔弱倔强的身影，莫庄再开口时，声音不由有些哽咽：“失去晚晚后，我就只想照顾好小笙，护她好好长大。”
在没有灵气，全是魔气的魔域，人类修士根本没法修炼。
没办法提升修为，寿命就没办法增长，活到相应的寿数，自然就会死去。
莲玖依旧没有吭声，莫庄深吸了口气，压下喉间的酸涩，继续解释道：“可自从几千年前，魔域的封印有所松动后，魔都的那几位就开始明里暗里打压魔域里的其他魔将。”
那时候封印还只是有所波动，发现这件事的魔并不多。
而那些知道的魔族要么被魔都的那几位给收入麾下，为他们效力。
要么就被他们暴力征讨，给灭了口。
他们从那时候开始，就在谋划着清理掉其他大圆满的魔将，重返玄冥大陆后，独自晋升魔王。
而他当时一直在魔都里定居，自然也是这群人下手的目标。
由此他才会屡次惨遭暗算，连累莫笙。
“你若是为了魔域封印松动一事而来，只要将魔都那几位镇压，其他的魔将翻不起太大的波浪。”
盯着一脸急切，紧张地盯着她手中之人的莫庄，莲玖垂下眼，将怀中的女孩放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歹也是个魔将大圆满，对魔都那些人来说，也是个隐患。”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看出了莲玖面上的动容，莫庄面上一喜，语气恳切：“姑奶奶，我只是想保护小笙。”
“小笙身上的毒来自玄冥大陆，我只是想安稳地活到魔域回归玄冥大陆，然后去寻可以治疗她的解药。”
不主动去寻那些人的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
尤其是今天，魔域的封印波动得更为明显，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破开。
魔都的那几个家伙眼见解封在即，彻底坐不住，开始大肆对周围的魔将们动手。
方才他已经接连对上的两三波攻势，除了一波是附近不知死活敢来挑衅他的魔将，其他的都来自魔都那几位麾下。
他以一己之力，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再车轮战下去。
所以他才敢怂恿莲玖，利诱莲玖助他去对付魔都那群疯子。
久久得不到莲玖的回应，莫庄着急地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听见莲玖轻笑了声：“不用那么麻烦，她身上的毒，我能解。”
莫庄怔住，眼见着莲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丹药，当即面露喜色，颤抖着手就要去接。
攥着手中的丹药瓶子，莲玖向后退了一步。
“但我有个条件。”她抬眼看向莫庄，唇角缓缓勾起：“我要你在随我荡平魔都后，自降修为，在魔域回归玄冥大陆时，不得突破魔王。”
伸在半空中的手骤然僵住，莫庄沉默地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女儿，又看着半空中的丹药，略有些迟疑。
似是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莲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些：“你女儿不仅是中了毒，还被打散了一魂一魄。”
“我敢断言，整个玄冥大陆，除了我，你再找不到人可以为她补魂。”
莫庄震惊抬眼，对上莲玖平静的目光，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莲玖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人看着心冷，但其实心软得很。
当初她可是连宴绪那个软弱的小废物都帮，因着他没有过多刁难她，还饶了他一命。
且她身负红莲火，如果她想，现在就可以趁他受伤对他落井下石，直接把他焚个干净，没必要在这里与他浪费口舌，撒这种谎。
深深看了眼莲玖，莫庄当即朝着她跪下，结结实实叩了个响头：“姑奶奶，只要你可以救小笙，要我做什么都行。”
料到莫庄会答应，但没料到他会行这么大的礼。
眼见莫笙被他这一跪给吓了一跳，红着眼眶挣扎着要扑过去扶莫庄，莲玖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垂着眼，语气生硬：“我知道你们魔族有一秘术，可以在双方间订立奴契，若签订者背弃约定，将暴毙而亡。”
莫庄目露挣扎之色，视线落在吓得要哭出来的莫笙身上，面色又柔和了起来。
他伸手安抚性地揉了揉莫笙脑袋，终是下定了决心。
顺从地划破自己的手腕，将其高举过头顶，莫笙眸光沉沉，低声念起了血咒。
这奴契可以约束签订者的行为，但它是单方面的契约，主导方可以不予签订，只接受对方的献契。
莲玖的要求，显然就是要他单方面的奴契。
如此一来，但凡他惹恼了莲玖，莲玖都可以随时抹杀掉他。
但……他没得选择。
红光乍现，一抹血线自莫庄手腕处飞出，飘到莲玖身前。
她盯着那血线半晌，抬手握住。
莫庄闷哼一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脉般，动弹不得。
瞥了眼莫庄，莲玖摊开手掌，放任血线进入体内，双方契约落定，莫庄这才松了口气。
将手中的丹药瓶子丢给莫庄，莲玖抱着手，半倚在城墙边：“把这个给她喂下去，三日后体内的毒素就会消去。”
“至于补魂……”声音顿了顿，莲玖望向魔都的方向，冷笑了声，“等把魔域的麻烦解决了，我就替她招魂。”
莫庄自然满口应下，从丹药瓶子里倒出丹药，递给莫笙，示意她服下。
没有任何犹豫，莫庄刚递给她，莫笙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她腿下一软，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