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骨头上长出的这些东西，你一点感觉没有吗？”
我摇头否认。
应我的要求，焦主任用这台设备帮我检查了右胳膊的肌肉和骨头。
之前在别的医院看过，x光，核磁，还有什么透镜技术，都用过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骨头完好，也没有出现任何断裂或者关节损伤的现象，再正常不过。
“这台仪器的底层逻辑其实也是辐射，但不同的是，他在传统x光和靶材料选择上增添了一点“佐料”进去，但足以产生质的升级和革新了。它比传统的透视更加灵敏和权威。”我听得出来，他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让我明白了。
“你看这里。”他用鼠标指向一个地方，其实根本不用他特意去标记那些地方，我就能清楚地看出，左臂的白色骨头上长出了很多和毛细血管很像的丝状体。
他们伸展开来，密布在我整条胳膊上，呈现诡异的弧度和脉络。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画面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我说的的确实是真的，我的肌肉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我毫不知情，没有不适感，但我隐瞒了在贫血和收到严重撕裂创伤后产生的变化这一环节。
这对我来说是绝对保密的，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他们对我来说不足以称得上信任之人。
焦主任拿来碘伏给我胳膊上消毒，然后拿出针管，从一保鲜样品柜中拿出一根试管，将其中昂淡绿色的液体抽出。
“这是前几日刚从南方运过来的眼镜蛇蛇毒。”
“啊？您没和我开玩笑吧，您这是要打进我的血管里？”
“不错。”
我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了。从凳子上起身，可观察这人的神态，还真不是想要弄死我。
问题是这眼镜王蛇的蛇毒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蛇毒性猛烈，对于健康状态的成年人而言，十毫克左右毒液的致死率就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也就是说，只要注入一滴便能杀人。
况且这种混合型毒液现在根本没有研究出对应的血清，被咬了只能通过其他两种毒蛇血清结合使用，而且还不一定能好。
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答应了。
一来我身旁站着几个身手不错的伙计，楼下停的几辆SUV里头坐着的都是我的人，我没必要怕这怕那的。
二来，来这之前我让麻子给我算过一卦，所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意思是让我什么都不要怕，今日之事对我而言应对自如。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其他三甲级医院我或多或少有些熟人，躺进IcU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气，“来吧。”
随着毒液的缓慢进入，仅是眨眼间剧痛便从肘关节传遍全身了。我疼的闷哼一声。针管拿出，流出的血液都肉眼可见的被毒液稀释了。
“教授，这......确定不会有事吗？”王璞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如今也有点慌了。
那东西的恐怖世人皆知。
我将手放在那仪器下，观察着屏幕上头的变化。
那股黑色的流体就是毒液和被浸染了的血液，血红蛋白在迅速的被摧毁，这正是我身体里在发生的。白细胞在这股“病毒”面前不堪一击。
“果真不出我所料，真是神奇。”
屏幕上，随着黑色病毒一点点扩散。我手臂开始感到麻木刺痛。可当毒接触到那些丝状红线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眨眼间，代表蛇毒的黑色全部消失不见了！
“你的尺骨释放出了某种东西，我确信，但肉眼看不到。”
他走到我面前，又注射了一针蛇毒，谁知这次反应更加强烈，几秒钟不到，毒液居然从针眼排了出来！
“居然能够影响内外压力，真是怪诞。”
过一会儿，焦主任给我消了毒，“你的身体简直就是百毒不侵，就是因为你小臂的桡骨和尺骨，这两块儿骨头就像是先天灵药一样保护着你的身体，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是医学的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
还是算了吧。
在他眼里，我可能是那样的，可我此刻却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鱼食饵尚丢了性命，此乃代价。
那我呢？
抚摸着两块儿骨头，我并未想出我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临走前，焦主任还啧啧称奇，拿出本子记录什么。
到门口时，王璞玉追了上来，塞给我一张邀请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藏袍的事情不用心急，只需等待即可。
我并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因为我知道，手里这张邀请函会让我们再次见面。
藏袍的诊断结果很奇特，他的大脑年龄为一百七十多岁。
我们检测了他的骨龄，都是正常的。
他依旧处于昏迷当中，他会呼吸，这是潜意识所主导的，有膝跳反射，这是人活着的基本反应。
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食物依旧需要将管插到食道中，排泄仍然是控制不住的，仍然要找护工擦拭擦尿。
他的大脑上覆盖了一层薄膜，和脑袋连为一体，阻碍了大脑的运作，而问题也就在这里。
——他的头盖骨完好无损。
那是如何出现的呢？
谁都无法知晓，但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存活到一百七十岁的年龄，所以很多事情无从考证研究。
开颅手术在下个月，过几天还要来医院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头儿，你确定不用去别的医院再看看？”黄毛还是有点害怕。
“怎么？怕我死？”
“额。。。那倒不是，到时候你躺医院了，背你过去的那肯定是我没跑，哈哈哈。”
我踹了他屁股一脚，心想你丫的就不能咒我点好？
我摆摆手招呼他们赶紧上车。
透过车窗，抬头望去，王璞玉站在三楼窗后向我挥手，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我和这个男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这人究竟想从我身上获取到什么东西，或是价值。
只是我和这人见面的事情，也有必要告诉王梓玉一声吧？我可不想产生什么误会，毕竟我讨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