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麻子说他不能和我一起去了。
我点头说没事，因为刚开始我也没打算让他和我去。
之前去的任何地方，麻子都给我算过。
大都是九死一生的。
恐怕这一次，不用算也知道，相较于之前，风险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所以这一卦，如何？”我看着沉浸在思索状态中的麻子，问。
“我看卦可是要...”他大拇指和食指不断摩擦。
我明白他的意思，大钺将所有的钱都转移走了，整个江湖人心涣散，空荡荡的，不但人走，财也空空，要不是晒剩下这个“窝点”，估计早就没了。
“回头我告诉王梓玉，会入股的。”
“成成成，嘿嘿，我这儿有的是股份可以稀释。”
我让他赶紧看。
“此卦名为否卦，若是按照义理占，否卦乃是象征着万物的衰落，闭塞，唯恐你现在是一个势单力薄的情况；若是按六爻纳甲的路数，今天乃是酉月甲申日，地支中日月具属金，代表你自己忧患状态的世爻卯木被日月金所克，实在是伤害太重！此卦为你亲自占卜，又无动爻，无日冲暗动来生扶，世爻休囚又被克制严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么说来，我是彻底废了？”我苦笑道。
“啧——”麻子背手转过身去，他的身体将窗外的光亮都遮住了，因为没有开灯，整个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沉吟数秒过后，他开口问道：“你属什么来着？”
“马，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好办。”他转过身来，呵呵一笑，然后凑到我耳边，嘴里头全是啤酒味儿，“隔壁那个大妹子属羊的，马羊相合，你带着那女的去，说不定能逢“胸”化吉！”
“你他娘扯什么淡呢？”
我一把推开他，这小子哈哈笑了起来，“本来还想在你脸上亲一口呢，他娘的哈哈哈哈哈。”
我实在忍不住这人的无赖和幼稚程度，
一时间，房间里的吵闹声不断，没过多久，我就后仰着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昏睡过去。
......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嘴里面全是啤酒和酱酒的味道，很渴，脑袋昏疼昏疼的，身上还盖了一层毛毯，袖口上的扣子和衣领的扣子都被揭开了，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怪不得昨天睡的还挺香的。”
我能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清香味道，是很淡雅的檀香，味道是从走廊传来的。
找了一圈，麻子居然不在，我起来接了一杯水，发现书桌上的文件被整理过，桌面也被精心擦拭了，包括地上，基本看不到灰尘了，显然是有人打扫过。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成教授，你醒了？”
是昨天看到的在隔壁办公的那个小秘书。
“毯子是你给我盖上的？多谢了。”那上头有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不用猜也知道，况且麻子这种操蛋家伙根本不会那么关心人。
“举手之劳，主任让我跟着你回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跟我回去？什么跟我回去？麻子说的？”
她疑惑的问：“主人没和你说吗？我以为她已经打好招呼了。”
“这都什么鬼啊？啊，不是说你。”我赶紧给麻子打电话，压根没人接，弄得我脑子更大了。昨天没有喝到断片的程度，想起他和我说的开玩笑一样的话，没想到这小子来真的。
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
从任何方面都派不上用场吧？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可能是和你开玩笑的，到时候我和他打招呼，你先去忙。”
“哦。”
我带上外套，准备赶紧去机场，承雯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到了那边机场我可以在车上等，顺便给他们接回市区，可刚走几步，后面那个女的就跟过来了。
她脸上挂着不容置疑的表情，显现出一丝冷漠和无所谓，而且一句话不说，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我叫梁清，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示意她打住。
“问题是我这儿真不缺人了。”
我和她就这样在大街上站着，旁边的人不断投来吃瓜的目光，估计是误会什么了。
“其实我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五术不比她差，他是想让我救你的命去，而且条件我们早就讲好了，君子与天地合其德，我不能食言，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不诚信的代价比死亡更可怕。”
“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吧？”
她摇头反对，“那样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和这种真正把命理学到脑子里的人没有太多的有效沟通办法。
我望向剧院高层，总觉得其中一扇窗的百叶窗动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麻子在注视着这一切。
他能有什么理由呢。
看着她的眼睛，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这名叫梁清的女子眼中，总有一些让人说不上来的神情，似是悲伤和绝望，但我又无法这种奇怪的现象下一个明确的定义，总之若是静下心来，我能感觉到她在压抑着什么，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她姓梁。
这个姓氏我不喜欢，我想起来天降火车时那个混进来的教授，在我们面前自焚了。他也姓梁。
“过去之后，听我的安排，但环境和接触的人，可没有你现在条件这么好了。”
“没事，我不会拖后腿的。”
候机的时候，承雯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我干脆让他们别再等我，这样可以先安排好梁清，避免产生很多误会。
“你是怎么加入这种组织的？”上了飞机后，我问她。
“我吗？被捡来的。”
“啊？”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而且让人看着她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在我刚刚记事起，我就在这儿了，我也忘了是谁带我来的，只是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帮着老主任打理这里，帮他接待客人，迎合那些没必要的事情，虽然他没有主动教我什么，但书架上的命理古籍我经常偷着翻，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管我，索性我就都学了一遍。”
“其实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半个江湖人了吧。”
“当然，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奇怪的问。
“刚才在候机室和我们同行的几人迁移宫散发着一股黑气，恐怕我们这趟航班会经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心说大姐你别吓我，飞机上出事儿，那特么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结果是，我并没死，飞机也没坠毁，但飞机下降高度的时候遇到严重的气流扰动，给乘客们都颠的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