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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这位林先生的身份,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排着队前来交谈,林听白也是来者不拒,虽然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过来攀谈结交,但脸上始终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一些身份更为显赫之人也陆续到场,那群围着林听白的岛上富商逐渐安静了下来。

默默对着那几人行注目礼,等他们逐渐入座,慢慢才敢开口说话。

而那些后来者虽然已经注意到了林听白,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些人放眼西海也都算是有头有脸,名声显赫的人物。

尽管对最近这几日在问心崖高调赌海,斩去几头麻烦妖物的‘林先生’感到好奇,但大多自矜身份,并未主动上前攀谈结交。

甚至还有人向那些谄意逢迎的家伙投去不屑眼神,仿佛有些看不起。

这一会客厅内,人数虽不过百,却也分出了三六九等,各有不同的地位与阶级。

‘林先生’的到来对于那些地位略显尴尬的岛上商人,以及一些中小家族而言,确实是拉拢一名靠山的好机会。

可对于那些真正在万象岛,乃至西海七岛根深蒂固的豪强来说,三品武夫虽是超然存在,却也不至让他们卑躬屈膝,奴颜相对,刻意放低身段去讨好。

见这一场众生相,林听白却没有半点情绪外露,仍是客客气气道:“林某一介游人,恰逢其会,来凑上一份热闹而已。诸位切莫如此,反倒叫人不自在。”

听得这话,本来围在林听白四周的众人也纷纷让开。

“林先生说得没错,是我等唐突了。”

“您快请入席!”

原本态度最是热络的几人赶忙相引,邀请林听白到他们那边。

万象岛岛主宴请宾客,其实在坐席上并未细分。

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只是宾客‘自发’的行为,而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自然就变成了席间的‘下等’位置。

林听白不在意这些,笑着颔首,就与谈圣杰一同入座。

算是解了这场风波。

眼见他坐在那些不入流的岛上商贾之中,‘主桌’这边的寥寥十几人,表情却是极为精彩。

“看来这位林先生,也是个妙人。”

天墟岛那位老者微微一笑,转而说道:“若是老祖出关,兴许会愿意见他一见。”

同座几人闻言,目光全都转向那名老者。

却是从这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

紧挨着老者的男子端正态度,恭敬道:“若是天墟老祖出关,还请喻前辈告知一声,吾等晚辈定要前去问候才是。”

“天墟老祖已有百年未曾现世,我们这些小辈,也是该登门拜访。”

“不错。”

“喻前辈……”

其余几人的反应虽然不算多么热情,但也立刻表达了态度。

毕竟天墟岛那个老怪,也是威震四海的人物。百年前就有传言说他大限将至,闭死关冲击二品境界,结果到了今日,也没有半点消息。不知多少人全当他已经死了,连同天墟岛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在座一些人在见到天墟岛这老头子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不以为意,哪怕同坐一席,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这种态度,在听闻那百年未出的老怪似乎还活着之时,就立刻变为友善。

不同于那位外来的林先生,天墟老祖可是西海威名赫赫的三品,就算多年不在外面走动,他的名声也没有被人遗忘。

而那天墟岛的老者则是客气一笑,“老祖确有出关走动的想法,几位之意,老夫一定会替你们转达。”

桌上这几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言谈之间颇有几分暗潮汹涌。尤其是那老者提到天墟老祖以后,几人之间的气氛便显得愈发古怪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名绿裙女子淡淡说道:“就算天墟老祖真的出关,与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闾门主这话是何意?”

挨着那老者的男子不禁道:“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听闻天墟老祖将要出关,内心欢喜,仅此而已,莫要把这些事情搞得太过复杂了。”

“没错,闾门主。虽然你与天墟岛关系不好,但天墟老祖与你们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好歹也是西海的长辈,不必在此冷嘲热讽吧。”

又有一人淡淡说道:“还是说,你们神霄岛看不上天墟岛,就连天墟老祖的名头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那名绿裙女子,连同天墟岛那位老者也是眯着眼看了过去,似乎在等那绿裙女子的解释。

此刻汹涌的暗潮几乎化成了滔天巨浪。

万象岛岛主还没现身,这几人就好像快要斗起来了。

就连旁边的几桌之人,都默默不敢开口,屏住呼吸观察着这边的局势,心里想着的却是一旦这些人打起来了,他们应该怎么处理?

要知道这一桌坐着的可都是其他六岛的大人物。

其中还有几人,代表着西海群岛豪强势力。

譬如‘须弥山’的安凝云。

‘浮槎洲’的金晓。

‘潮音屿’印丹华等人。

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让西海引发海啸。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他们自身的实力,以及背后的势力确实举足轻重。

更关键的是,在场众人与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利益联系,如果真的叫这些人斗了起来,恐怕众人也无法置身事外,必须要做出选择。

好在这时候,天墟岛那名老者缓缓开口,笑着说道:“闾门主应该也只是一时失言,不算什么大事。况且,老祖多年不出许多人确实不记得他的威名,这也很正常。”

“你说对吧,闾门主。”

说罢,这名老者直视着那绿裙女子的双眼。

绿裙女子与他对视半晌,最后唇角微翘,露出一个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其他什么意味的笑容:“喻老前辈说的没错,天墟老祖多年不踏出天墟岛,世人早就不记得他的威名了,像我这种小辈,虽然以前听说过他的传闻,但未曾亲眼所见,终究还是做不得真的。”

这话里的挑衅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天墟岛那名老者本来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却不曾想,对方根本不领情,反而接着嘲讽起来。

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但如此一来就等于在绿裙女子面前退让了半步。

令得众人神色异样,开始怀疑这老者说的是否是实情?

如果天墟老祖真的快要出关,那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让步。且不说那位三品老祖威名赫赫,即使这些年来天墟岛的地位一落千丈,但终究还是六岛之一,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此刻与之让步等于自己折损面子,简直就是证明了天墟岛外强中干的传言。

绿裙女子则是得意一笑,目光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了一名中年男人脸上:“阴怀梦,你倒是来评评理,难道我说的有错么?”

被她直接点名道姓,那位来自玄渊岛的代表却是双目微眯,根本懒得接茬。

见其也不接招,绿裙女子哂笑一声,“看来几位这些年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进,别说是实力,就连胆子都变小了。”

“闾门主,见好就收吧,喻老前辈都已经容忍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浮槎洲的金晓,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斗篷,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有些诡异,但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天墟老祖好歹也是前辈,哪由得你在此乱嚼舌根。”

金晓一开口,绿裙女子就好像找到了另一个目标,直接看了过去,随后不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浮槎洲好像不是七岛之一吧?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同坐?”

“闾门主这话可是想说,我们这些人也没资格与你同坐?”

须弥山的安凝云冷冷问道。

余下几个并非来自七岛势力之人同样盯着绿裙女子。

他们这几人同气连枝,算是与七岛势力抗衡的代表。尽管表面上来看,大家都是西海的一份子,但在场之人未必全都服气七岛。

就比如须弥山,向来都是以西海第八岛自称,认为七岛之中有许多势力都比不上他们。只不过胜在当年万象岛岛主初创航道之时押对了宝,所以能够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所以安凝云自然不可能轻易退缩。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些人没有资格与我们同坐。”

可绿裙女子也同样没有半点怯意,摆明了今天就是要挑事。

这下子便把除了七岛势力之外的其余几人全部得罪了。

那几人也是冷冷看向绿裙女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起身动手。

但绿裙女子浑然无惧,“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站出来反驳?盯着我看作甚?”

“闾门主,我看你是脑子不太清醒,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别出来抛头露面了。”玄渊岛的代表挑了挑手指,漫不经心说道:“不然到时候在外面丢了脸,也是给你们云缈岛丢人。”

“是么?”

绿裙女子不置可否的一笑,“玄渊岛给万象岛伏低做小,当狗当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丢脸了?”

“你说什么?”

玄渊岛的代表皱了皱眉。

“我说的很清楚,莫非是你耳朵不好?”绿裙女子反唇相讥。

眼见着她的气势越来越足,天墟岛那名老者叹息着道:“闾门主,今日是岛主宴请我等,如今主家未到,你就想在这闹事,是真不把岛主放在眼里了?”

毕竟连天墟老祖都压不住这绿裙女子,其余几人更是被他骂了个遍。天墟岛的这名老者只能抬出万象岛岛主,希望能让这女子感到忌惮。

事实证明,抬出万象岛岛主来确实有几分用处。

让绿裙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是说道:“岛主不在,我自然不会闹事。但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谁若不服,站出来辩驳便是。”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无人站出来,那就显得太过没骨气。

玄渊岛的代表直接拍案而起,呵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跑到岛主的宴会上发疯?”

“七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谁会不发疯?”

绿裙女子坦然说道:“你不如向周围看一看,在座各位哪个不是在给万象岛卖命?就算是我的名义上是七岛,实则整个西海只有一岛!”

玄渊岛的代表怒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危岛主何曾亏待过你们云缈岛?你云缈岛又是如何给危岛主卖命了?”

“云缈岛当然没有给危岛主卖命,我说的一直都是万象岛!”

绿裙女子道:“危岛主不是万象岛第一任岛主,也不会是最后一任。等到他卸任之后,下一位岛主又该如何对待其他六岛?”

在座众人脸色一变。

就连那玄渊岛的代表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绿裙女子所言也是实情。

如今这位岛主如果卸任之后,下一任岛主还真不好说会怎样对待六岛。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并不是没有只知谋私利的万象岛岛主。

只不过因为大多数时候担任岛主者皆能服众,所以并未出过什么差池。

可随着时间推移,六岛逐渐衰败,万象岛却愈发强盛也是事实。

就连玄渊岛的代表心中也非常清楚,他们玄渊岛现在的情况绝对称不上是蒸蒸日上。

“没办法反驳了?”绿裙女子冷笑着道:“万象岛保持着开市之权,就等于坐拥金山,不管哪一位岛主上任,都不可能无视万象岛本身的利益。但西海虽然辽阔,能够容纳下的,也不过就是在座诸位这些人而已。

今日没有拿我们开刀,谁知十年,二十年以后,会不会突然对我们动手?”

她的声音如同寒霜,冰冷刺骨:“现在的西海,不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寄托在万象岛的兴衰上?倘若万象岛换上一位不成事的岛主,硬要我等割让利益,供养万象岛时,诸位又该如何抵抗!?”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