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哥儿说的没错,佳取魁已经废了,彻底的废了。
尽管佳渊鸿心里对他怨恨最大,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实在提不起一点恨意。
“取魁,你起来说话,跪在地上像什么话?”
佳渊鸿皱皱眉,说道,“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可以找烨哥儿私下谈谈。你先起来,让小辈们看到了,成何体统?”
“我不起来!”
佳取魁满脸沮丧,他摇头道,“祖叔,你去同烨哥儿说,让他打开小秘境。我有点怕他,我不敢跟他讲话。烨哥儿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只听你的话……祖叔,我现在特别怕死,我也不想死。我曾经得罪过你,嘲笑过你,对你大不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记恨我了……烨哥儿答应过我,如果有九曲莲子的话,就先让我使用,这话是他亲口说的……我现在却不敢找他去……”
他说到这里,又往前爬了几步,继续苦苦哀求道,“祖叔,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佳渊鸿抬抬手,把他托起来,安慰道,“烨哥儿表面上虽然对你有怨气,可是内心里对你做出的成绩还是认可的。你欺瞒了不明真相的部分族人,投靠了三目族,还拐走了佳定康,烨哥儿很生气。不过他还是替你开脱,说你是被逼无奈,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挽救了世俗界里的族人,寻找到无数有灵根的子弟,也算将功补过……”
“不是的……”
佳取魁痛哭流涕道,“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是康儿和龙哥儿、祥哥儿他们做的,是他们在世俗界来回奔波,把流离失所的族人聚集起来,寻找有灵根的族人……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我自己。有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怕死,整个家族毁在我的手里,我是罪人。”
佳渊鸿叹道,“取魁呀!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啦!竟然如此颓废!我甚至怀疑,即便是有九曲莲子,凭你现在的状况,也很难度过天劫。”
“祖叔,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佳取魁可怜巴巴说道。
佳渊鸿摇摇头道,“我不能做主!你随后找一下取孝,他是族长,让他来定。你最好和烨哥儿再谈一次,看看他什么态度。”
佳取魁苦笑道,“我不敢见烨哥儿!我有点怕他。祖叔,你是不知道,烨哥儿太强势了!他现在除了大乘前辈,谁都不放在眼里。不仅仅是我,族人们都怕他……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三目人吗?五个三目合和大能死在他的手上,三目人提起他,人人胆寒。他把我囚禁在十万大山,我明明知道他去了万葫灵界,可是我就是不敢踏出十万大山半步。他的手伸的太长了,他把人家唐家老祖也囚禁在十万大山里……”
“好了,你不要说了!”
佳渊鸿道,“你和唐啸天身为族长,做下如此恶劣的事件,影响极坏。烨哥儿略作惩戒,也是应该的!他要是杀了你们,又能如何?族人们只会拍手称快,谁敢说个不是?”
佳取魁顿时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
佳渊鸿又安慰道,“等过上三五百年,老夫劝劝烨哥儿,让他打开小秘境,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在这期间,你做点事,把家族里的后辈子弟多多调教一番,培养几个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去吧!”
佳取魁点头称是,垂头丧气的走了。
两天后,宁山之巅。
除了在外面回不来的人,家族里所有元婴以上的族人都到了。
晨曦初露时,远山如黛,古柏苍劲的山坳间已聚起黑压压的人群。朱漆描金的牌坊下,百级石阶被清扫得一尘不染,两侧分立着披红挂彩的旌旗,风过处,‘孝、敬’二字猎猎作响。
佳渊鸿朗诵祭祖檄文,给先祖上香,跪拜祖先。
献祭的队伍缓缓上前,五谷、牲醴、帛书依次摆上供桌,每一步都踩着鼓点,衣袂翻动间,仿佛能看见先祖们穿过时光的剪影。
佳取孝在祭祖大典上正式就任族长之位,开始履行族长权力。
他先是对列祖列宗三拜九叩,焚香祈祷,然后转过身来对所有人郑重承诺:
首先,他感谢诸位长老的信任,推荐他出任族长之位,表示自己绝不辜负各位长老的重托。
其次,他感谢全体族人的支持,表示自己要以身作则、恪尽职守,全力以赴的做好这一任族长职务,绝不辜负所有族人的期望。
第三,他要补建、增补藏经阁。在来的路上,他特意回了一趟裂尘界,把所有的功法典籍以及各种书籍,复刻了一份,放在藏经阁内,方便族人查阅。
自从佳容斌火烧藏经阁后,家族里大部分记载就发生了断档,许多东西都记载的似是而非,不足为据。所以,这是一件大事,关系这一个家族的传承,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取孝不才,接过这付重担,诚惶诚恐,不敢说能超越先辈,但有三桩事,必当全力以赴……”
佳取孝最后说道:“第一,守好家规祖训,不是守死规矩,是守那份‘孝亲敬长、睦邻友恭’的根本,要奖罚分明,论功行赏,让族里的有识之士脱颖而出,得到重用。”
“第二,要适度把资源倾斜到世俗界里,凡俗界才是我们家族兴旺发达的根本。让族里的老人有人赡养,孩童有人教导。合力兴家兴业,地里的庄稼要种好,族里的子弟若想读书、想学手艺,族中当尽力扶持,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
“第三,护好宗族颜面,不是争强好胜,是行得正、坐得端,族人之间互帮互助,在外不丢祖宗的脸,在家不分你我高低……”
“愿我们同心同德,让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能看到一个更和睦、更兴旺的家族!”
香烟缭绕中,供桌上的牌位静静矗立,字迹被岁月磨得温润。阳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上,也照亮了祭坛边缘那株银杏的新叶,嫩绿与深褐的枝干交织,一如过去与现在在此刻的重逢。
庄严肃穆的祭祖仪式落下帷幕。
佳渊鸿住在了宁山之巅,佳言雪住在了越山之顶。这两个人要长期守护宁越平原。
佳安烨要回到十万大山,朱小勇留在了宁越城,他为人和善,做事谨慎,佳取孝暂时还离不开他。
佳止杰在祭祖大典之后,留下一封书信就偷偷的跑了,说是要去雨蒙大陆游历。其实是打听到了苏婉儿的住所,急着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气的佳取孝破口大骂,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佳止杰却不辞而别,他能不生气吗?
霍天行就在宁山脚下随便搭建了一座草房子,结茅修行,他对什么都不讲究,反正就是参悟剑谱,在哪里都一样。
佳安烨本想多住一段时间,但是他的女婿张平山却说:自己收了一个弟子,对岳父大人非常仰慕,特别想见他一面。希望佳安烨抽出时间,指点自己弟子一下。
张平山的弟子叫十三年。
佳安烨听到十三年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坐不住了,带上唐云娇、桑芮匆匆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