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之律者的会议室内,在凯文刚刚离去后,有两个传送门从缓缓显现。
“喂老头,你那个关卡怎么回事?搞得跟过家家一样,一点难度也没有。”
“还让我准备了个住处,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中出了个奸细。”
如果阿波尼亚在这里,指定会惊讶,自己在第二关遇到的男孩,出现在了支配剧场的会议室里。
而他口中那位老头,黑色袈裟傍身,满头桃花般的粉色戒疤,打眼看去妖异至极。
更重要的是他的双眼,乍看与常人无异,可细细觉察起来,笼罩着温润神采的眼神凝而不散,眼眸幽邃宛若无底深潭。
是以神莹内敛、返璞归真之相。
它代表了修行之人修为的深厚,如同滴入墨水中的一抹乳白,彻底融入身着外貌带来的妖异感之中。
“阿弥陀佛,贫僧并没有违背首领的要求,将我要应对的人拖住。你看,这很有效。”
“所有的战斗不过是无奈之举,如果能找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四号掐捻手中佛珠,淡然说道。
无所谓的态度和满口说教让十三号愈发不爽,他一屁股坐上了操纵台,随便按动几下,面前显示出阿波尼亚旁听黄三郎和马县长演讲的场景。
“大动干戈让这修女经历这些梦境,老头,你不会是把实现梦想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吧?”
四号没有率先回答十三号的问题,空闲的右手轻飘飘挥动两下,同样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手的佛珠不断“咯哒”碰撞,四号转头看向十三号,“若是她真的找出了答案,这条命给她又有何妨。”
“切——故作高深。”
十三号假装不屑地扭过头,躲开四号的视线。
四号笑而不语,继续观看着阿波尼亚的举动。
当阿波尼亚动用【戒律】,修改黄三郎和马县长的思想时,四号合眸颔首以表示自己的无奈和失望。
看着旁边老僧一颗心全部扑在阿波尼亚的大闯关上,十三号愈发无聊,将频道转向自己的世界。
就是这个举动让他豁然开朗,随即在操纵台一顿操作,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我那个世界来客人了,没时间陪你这怪老头。嘿,这次可要好好玩玩,”十三号不回头地跑进传送门,倒是没忘和四号道别。
还想嘱托几句的四号,眼睁睁注视传送门俨然避讳他那“无用”的说教,迅速关闭。
“这孩子,真是急性子。”
回过头来,阿波尼亚已经进入了下一道关卡,来到了虚假的“至深之处”。
盘腿坐下后,四号把佛珠放置身旁,毫无高僧形象的向后仰去,双手往背后一杵,支着身子。
“加油吧,阿波尼亚小姐,如果说你真能悟出些心得体会,那也算不枉老衲煞费苦心了,”四号喃喃自语道,眼神中期待与无力纠缠不清,宛然经历过某种故事,“毕竟,你也是‘命运的囚徒’啊。”
——裤衩——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周铭招呼阿波尼亚走到他身旁。
“是什么事呢?铭。”
“如果我说,”周铭微笑着反问道,“我是想和你独处一段时间,演绎《上司和下属鲜为人知的潜规则事件》,你会怎么办。”
听到周铭的玩笑,阿波尼亚的确认真想了想,说出了让周铭都哭笑不得的回答:“爱莉希雅曾经教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多谢款待’或者‘荣幸之至’……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冷淡修女对爱人发出直球攻势,男生举手投降。
玩笑过后,周铭开始将目光凝滞在阿波尼亚的身上,让阿波尼亚稍稍歪头。
二人就这样保持了三五分钟,最终以周铭满意的点头结尾。
他先是和旁边还没出去的普罗米修斯小声说了句话,普罗米修斯点头离开后,周铭这才安心地开口说道。
“你果然是阿波尼亚呢,但不是我认识的那位。”
周铭的话像惊天劈雷,让阿波尼亚身躯一振,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彻底被捋平。
“铭……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铭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温柔地牵起阿波尼亚有些颤抖的双手,把它们捧在身前,尝试安抚她紧张的内心。
待到阿波尼亚平静下来后,周铭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波尼亚,接下来听我讲一下吧。”
阿波尼亚缓缓点头,任由周铭拉着自己坐下。
“我的怀疑应该起始于通话的时候,你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我侥幸察觉到点滴激动,好像我刚刚经历过生死线徘徊的战场。”
“再到爱莉说你在因为我的事情迟到后,我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周铭娓娓道来,“因为我的事情在会议之前,应该没有被大张旗鼓地报道出来。”
“但我能很自大地说,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假装大家中的任何一个人,你确实是阿波尼亚。”
这时,阿波尼亚意识到,爱莉希雅话语中给周铭传达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意思。
可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想狡辩一下,说道:“这些严格来说,也只是你们的猜测吧,真正决定你认为‘我不是你们的阿波尼亚’,又是什么时候?”
看到依旧执拗地想反驳自己的阿波尼亚,周铭好笑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亲热的动作让阿波尼亚刚才还鼓起了气,直接松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刚才的互动更像女生对另一半撒娇。
周铭摸了摸下巴,短暂思考过后,他轻声低语:“想来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还轻松挺多,那是我藏到最后的底牌”
“最后的底牌……”
“是的,”周铭毫不在乎地透露出,那足以让全世界为之疯狂的秘密,“我总共拥有三次可以改变现实的瞳术,但在刚才,我发现它无法使用。”
“就在那一刻,我确定自己可能只是某些人创造出来的,虚假的我,”把阿波尼亚逐渐震惊的神情收入眼中,周铭唇边难察觉地上扬,“可惜的是,我是周铭,他或他们瞒不过一个极尽真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