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般感慨了一句之后,鹿祀很快回过神来,转头浅笑着接上萍姥姥的话。
“你想来,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话题到了这里,少女爽快地做了决定:“我到时候去安排一下那里面的房间,再和凝光她们说一声,你随时可以过来住。”
反正她手上有个虎符,顺嘴的事。
有歌尘浪市真君坐镇玉兰筑表明态度,绝云间的那几位也不好太凶恶。
鹿祀心念一转,就默默地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最后还担心萍姥姥又说出拒绝的话来,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在璃月待不长,往后还是要去其他国家看看的。这么好的房子要是没人住那就太可惜了……”
萍姥姥温和笑笑:“怎么跟我们还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态度?既然你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过来住一住吧。”
少女这才察觉出些许的不对味,尴尬地干咳一声。
“咳……刚和七星客气完,还没反应过来。”
两位跟着她一起来参观的客人相视笑笑,都不说话。
……
玉兰筑本身就能住人,只是用刻晴和凝光的说法,之前的简装甚是配不上鹿祀的身份。
外加上提瓦特没有甲醛的烦恼,少女就挑了个顺眼的格局,随她们折腾去了。
因为新的宅子实在新奇,也为了让送礼人放心。
这次送走钟离和萍姥姥后,鹿祀就直接在玉兰筑过夜了。
——因此没有错过第二天过来题匾的天叔,以及又被调过来陪她的夜兰。
两人是一起来的。
天叔就是璃月七星中的天枢,这点鹿祀早在来到璃月前就已经知晓。
如今见面,双方都是带着笑容打了招呼,接着握手以礼。
到了握手的这一环节,鹿祀突然眼神一变。收敛了些许笑容。
夜兰与天叔都是敏锐的人,察觉到少女的表情变化,俱是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而回过神来的少女也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把人迎进了里边那个院子。
坐下奉茶之后,鹿祀抬手就打了个隔音屏障,换上严肃的表情看向天叔。
“天叔今年都接触过什么人?可有行迹可疑的陌生人,或者态度不同以往的熟人?”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的眉心跳了跳,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冷静。
“鹿祀小姐这么问,是发现了什么?”
少女幽幽一叹,叹得旁边的夜兰都悬了些心思。
“天叔莫怪,我有个能为人祛除污秽的仙术,用久了之后,接触到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自发而动。”
鹿祀抬手放出“净化术”的深色丝线,缓慢却不喘气地解释起来龙去脉。
“方才与您握手,仙术自发启动,我把它吸收进来的那丝污秽解析了一下,应该是一种毒药。药性不烈,为慢性毒的可能性大些。”
听着对方一口气解释完其中原因,天叔皱眉沉思,夜兰的脸色则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鹿祀见二人不说话,索性把自己的建议也一并说了。
“我这边只能解毒,对于其中的药性解理恐怕不如正经的医士清楚。所以我的建议还是先去一趟不卜庐,看看白大夫怎么说?”
夜兰没有急着应下,转头看向天叔低声询问:“天叔可有怀疑的人选?”
后者还在犹豫。
他确实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在听到鹿祀说起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但……
如果事实真的印证了他的猜测,即便是对已经见惯刀光剑影的他来说,也显得残忍了些。
鹿祀和夜兰都是有些见识的人,此时见到天叔的反应,心中有了底。
少女抢先开口:“是身边的亲人故友?”
反正她现在和七星的交情到了不便再寸进的程度,她也不介意自己来做一个恶人。
天叔轻轻点头:“我这老骨头的眼睛还算能用,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做不到这件事。”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中才会如此失望。
房间内的气氛一片沉重。
赞迪克在此时快步迈进内院,急匆匆脚步险而又险地刹停在鹿祀的隔音结界外。
虽然没有一头撞上,但少女立刻有所察觉。
而后她又想起:自己这个徒弟似乎也认识不少毒药。
于是鹿祀转头说起这件事:“我那个弟子正好在外面,对这方面也有所研究。天叔要是不介意,先让他看看?”
天叔看向夜兰,后者回忆了一下手头情报,轻轻点头。
彼此验证过一番后,天叔接受了鹿祀的好意。
于是少女抬手把屏障分出一人宽的缝隙,扬声喊赞迪克进来。
少年推门进来的同时就往前递出了一封拜帖。
“师父,申鹤刚刚来了。听到你在待客,就直接走了,说等你有空了再过来。”
看到拜帖上熟悉的仙术,鹿祀轻轻一挑眉。
留云借风怎么还把这个都传下去了?现在这个年头,仙人之间互相串门还需要这么正式吗?
“知道了。”
她伸手接过拜帖,提起另一件正事。
“夜兰你之前见过了。这位是天叔,你看看他身上的毒。”
赞迪克应了声,立刻上前用出术法,接引了一部分毒素到手里。
“诶?”
接触到毒素的瞬间,少年轻咦了一声。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的当场就有了眉目。
“师父你等我一下。”
留下这句话后,赞迪克取出洞天关牒,话音余绕,人已消失。
鹿祀朝着都没什么心思喝茶的二人无奈一笑:“看来是有线索了。二位稍安,喝口茶水再等一等。”
——
赞迪克没在尘歌壶里待多久,不一会儿就拿着三支试管出来了。
他把每支试管轮流递给鹿祀过眼,同时介绍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刚刚取样的毒素。”
“——这个给我的感觉和取样有点像,但是里面的配料不像同一种。”
“——我的感觉更倾向于这个。但是它的药性很烈,服下去之后当场就能出现反应。不过我有减弱它药性的办法,我打算试试,应该就更像了。”
鹿祀听着赞迪克的介绍,心念电转,脸色在某个瞬间更阴沉了些。
她举起介绍最多的那支试管,追问其来历。
“这里面的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