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麒麟献瑞图之下竟然藏有另外一幅古画。
古画由两幅绢拼成,绢质和色泽都保存较好。古画之上一条飞龙腾跃云天之际,姿态盘旋矫健,云气缭绕全身,躯尾时隐时现,有凌驾于九天外的磅礴气势。
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出这幅飞龙图的精妙之处。
此飞龙用粗劲线条勾画出龙的轮廓,以浓淡墨色晕染其主要部位,笼罩其身的云雾施以淋漓的水墨,运笔迅捷且不露笔痕,迷蒙弥漫的景象逼真。
最令两人佩服的是画家仅用几笔渴墨扫出的旋涡,将飞龙腾起时的劲疾风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古画右下角有三字诗一首:“扶河汉,触华篙。普厥施,收成功。骑元气,游太空。”
署款为“所翁作”。
看到这里王诗晴更是震惊不已,开口问道:“志云,这莫非是南宋着名画家陈容的大作?”
陈容,字公储,号所翁,福建长乐人,南宋端平二年(1235年)进士,乃是南宋着名画家。
陈容诗画双绝,尤其擅长画龙,其所画之龙变化欲活,“所翁龙”乃是世人对其所画之龙起的称号。
那么所翁二字指的便是陈容本人。
高志云点点头回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应该是陈容的《墨龙图》。”
要说到中国历史上画龙最厉害的人物,那么就非陈容莫属了。
陈容一生画了许多幅龙,《墨龙图》、《六龙图》、《九龙图》、《五龙图》、《戏龙图》等等,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如果非要在这其中选一幅的话,高志云会选择眼前的《墨龙图》。
古人对陈容画龙称赞不已,高志云翻看古籍时看到一位大家如此评判:深得变化之意,泼墨成云,噀水成雾,或全体,或一臂一首,隐约而不可名状者,皆得妙似。
就如眼前这幅,高志云越看越发现其无穷的精妙,不愧为画龙第一人所画,实在是佩服。
两人默默看了许久,待高志云回过神来,一把就将王诗晴抱在怀中。
“诗晴,多亏有你,不然肯定发现不了陈容的这幅《墨龙图》。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还不是因为你买下这幅画才有现在的发现嘛!”
世事难料,一切就是这么刚刚好。
刚好走进了古玩店,刚好买下了这幅画,刚好洒上了茶水,彷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一般。
“志云,你说这幅画价值多少?”
高志云略一沉思,开口说道:“如果放到市场上售卖的画,起码三万两起步。”
听到这个数字,王诗晴着实吓了一大跳,一百两买来的,转眼就翻了两百倍,实在是不可思议,
高志云收集古玩已久,对于这些真迹的价值也能估算个七七八八。
“不过这幅画不能留在我们手中。”
王诗晴抬起头,满脸疑问地问道:“为什么?”
“古画之中乃是龙,自然只有真龙天子才能拥有。如果我们藏在府中,万一哪一天走漏了风声,给我们扣上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王诗晴轻轻点点头,心中明白高志云在担忧什么。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更何况国公府一百多号人,万一哪一个有点异心的话那就糟糕了。
“不过也不能白白送给皇上,自然要向他讨点好处。”
高志云脸上浮现出一丝奸诈的笑容,好久没有从朱元璋那里拗点东西,总觉得少了点乐趣。
更何况,这幅画寓意深远,画中之龙腾云驾雾,正所谓龙腾万里,就是这份寓意也得值个万儿八千两银子吧。
待回去之后一定要捞上一笔,高志云心里狠狠地想着。
王诗晴哪能知道高志云心里的小算盘呢,不过今日大赚一笔,心中自是高兴万分。
高志云小心地将《墨龙图》卷起来放入锦盒中,这时候丁香刚好进来叫两人用膳,于是高志云便将保管这幅古画的重任交到丁香的手上。
丁香办事细心谨慎,深得高志云信任,不然也不会允许她在采薇阁四楼的房间自由出入了。
“丁香,一起用膳吧。”
丁香一直忙来忙去,此刻晚膳也没来得及吃,王诗晴见状出言邀请丁香一起用膳。
“夫人,这可使不得,你我身份悬殊,怎可同桌用膳呢?”
丁香的一句夫人让王诗晴的俏脸再次通红起来,毕竟她和高志云还没有真正成亲,此刻叫夫人还是早了点。
高志云哈哈一笑,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丁香,既然叫夫人了,那就听夫人的安排,否则回到金陵我就找个丑八怪把你嫁了。”
丁香气得直跺脚,如果不是王诗晴在这里的话,估计就要冲上去给高志云一记粉粉嫩嫩拳。
王诗晴朝高志云翻了一个白眼,连忙上前拉着丁香坐在自己旁边。
“国公和你开玩笑的,他怎么舍得把你嫁人呢?”
高志云知道这个笑话有点过头了,亲手给丁香盛了一碗鸡汤,小心地放在她的面前。
“丁香,我是开玩笑的,夫人说得对,我可不舍得你把你嫁人。”
看到高志云如此真诚的道歉,丁香这才露出了笑容。
晚膳是苏州城有名的师傅做的,味道鲜美,深得王诗晴和丁香的喜欢。
对于高志云来说,味道倒是其次,食材新鲜与否才是首位。
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最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丁香在采薇阁服侍过王诗晴一段时间,偶尔也会聊聊天,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三人边吃边聊,一顿晚膳就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天色已晚,王诗晴不得不回去了,再晚的话就要宵禁了。
高志云亲自将王诗晴送回家中,看到她安全走进家门才返回府中。
回想起今天的点点滴滴,高志云此刻仍觉得无比幸福,能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乃是人生最大之幸事。
更何况,今日误打误撞买到了《墨龙图》,高志云已经能想象到朱元璋收到这幅画时的高兴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