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修建这十六家青楼的目的就是为了充盈国库，教坊司只是把这些青楼女子当成摇钱树而已，怎么会管她们的死活。
一旦怀孕，势必会影响青楼的生意，所以教坊司的那帮畜生就想了各种各样的避孕手段。
饮用铁水、水银、砒霜都是司空见惯的。
要知道水银、砒霜都是剧毒的物质，要是没控制好量的话那简直和杀人无异。
最可恨的是教坊司的人都是偷偷加在青楼女子饮用的酒水之中，用过几次之后便会终生无法怀孕，实在是可恶至极。
稍微有点良心的老鸨会请医师开一些避孕的方子，熬成凉茶或者汤水给青楼女子服用。
至于藏红花，那可是花魁或者后宫嫔妃才能用得起的。
高志云也曾听说过利用鱼鳔、肠衣的方法，不过由于味道过重，鲜有人会喜欢。
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高志云还要留出精力谋划其他的事情呢。
当前首要的任务就是邀请柳媚娘出山相助。
隔日早朝后，高志云罕见地没有去御书房喝茶，只带了几个侍卫直奔何元思的府上。
何元思自从接下抄录古籍的差事之后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大部分时间直接住在高志云为他们安排的宅子里，一个月估计都回不了两次家。
当高志云站在何府的门口时，心里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期待是一回事儿，而当真的要和柳媚娘单独相处的时候，高志云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打起鼓来。
高志云自问定力还算可以，可是见柳媚娘第一面的时候心里的防线就有松动的迹象。
高志云深吸一口气，吩咐刘策他们在外守候，独自一人走进何府之中。
当高志云到门口的时候，何府的下人就已经去通知柳媚娘了。
高志云迈入前厅的时候，柳媚娘已经满脸笑意地等候了。
“参见国公大人，何大人这个月都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国公到访，媚娘有失远迎，还望国公恕罪。”
“柳姨娘，本国公事先没有打招呼，是我失礼才对。”
高志云这才发现柳媚娘今日的打扮和以往完全不同，高高的发髻，淡淡的妆容，淡粉色的口红，显得成熟大方又得体。
更令高志云意外的是，柳媚娘身上穿的正是上次在纤云布庄买的罗裙。
当日高志云觉得淡绿这种清新的颜色并不适合娇艳的柳媚娘，如今看来还是自己错了。
淡淡的绿色仿佛衬托出柳媚娘骨子里本来就有的一丝淡雅，搭配上今天的妆容，反而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脱俗。
只是偶尔能从眼神中看到原来一丝魅惑的痕迹。
高志云看呆了，直到柳媚娘咳嗽了两声才缓过神来。
高志云犹豫了，他知道自己这趟可能来错了，打扮的变化就能看出内心的变化，此时的柳媚娘或许只想过一些平淡的日子，请她去管理迎春楼怕是有些不合适了。
看出高志云的犹豫，柳媚娘嫣然一笑，开口说道：“国公有事尽管开口就是，犹犹豫豫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啊。”
高志云紧张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不知柳姨娘是否知道国公府有一家迎春楼？”
柳媚娘点点头，何春柔回家的时候她也从侧面打听过。
“国公，你比我年长这么多，老是叫姨娘也不合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媚娘吧。”
“这样不太好吧？”
柳媚娘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国公不会是怕我吃了你吧？”
男人是最经不起刺激的。
高志云暗骂一句，尼玛，你一个堂堂国公竟然还不如一名女子大气，真是给tmd男人丢脸。
“既然如此，那以后我就称呼你媚娘了。”
柳媚娘眼睛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高志云这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微笑的眼睛》。
“媚娘，今日到此确实有些唐突，我刚刚接手了礼部教坊司的十六家官家青楼，迎春楼也不能总是空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做掌柜。思来想去就想到了你，于是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媚娘不要怪罪。”
高志云接管十六家官家青楼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说什么风凉话的都有，柳媚娘也有所耳闻。
风流成性、欲求不满、花天酒地，这些本来和高志云不沾边的词语，此时已经成了他脱不去的标签。
高志云也是无奈，可是自己出来反驳更有失身份，只能随它去了。
柳媚娘没有说话，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媚娘，是我唐突了。既然你已经离开青楼，想必早已厌倦了那种生活，我早应该明白的，我不想难为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其实高志云看到柳媚娘的第一眼就知道可能性不大了。
“国公，你还没有回答，你怎么就断定我不会帮你呢？”
听到此话的高志云有些懵了，他从来都自诩看人很准，难道今天看走眼了？
不应该，完全不应该啊！
今日的柳媚娘乍一看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夫人，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愿意踏足青楼这种让她伤心的地方呢？
“媚娘，你这话是何意思？”
高志云尽管有些吃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国公，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既然你亲自来请我，这个面子我自然要给的。”
柳媚娘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眼神中仿佛带着一丝特殊的情感。
这个答案确实出乎高志云的意料，只是他不知道柳媚娘内心是否是真的愿意？或者只是看在国公府和何春柔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媚娘，如果你心中但凡有一丝丝抗拒的话，尽管拒绝我就好。说实话，我宁可让迎春楼空着，也不愿意让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柳媚娘满脸惊讶，她没有想到高志云竟然能说出这样真诚的话来，要是换做其他官员，或许只是派一个下人来通知一声，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做。
“国公，你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