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熊!”
二公主连声道:“段家好大的手笔,竟然养了两头竹熊,一大一小,汤圆似的模样,三妹妹,你怕是没见过竹熊吧?据说是黑白色的,好胖一只,不吃肉,只吃竹子呢!”
她早年就从杂书里看到过关于竹熊的插画,但一直无缘见面,如今有了机会,二公主岂会轻易放手?
只是……
“荣国公府不是落寞了吗,怎么连竹熊这么金贵的东西都找得到?真想过去瞧瞧啊,”二公主咂咂嘴,“三妹妹,你跟段家嫡女段沁沁的关系如何?不如你我同去吧?”
段沁沁吗?
云初瑶垂眸,眸底的颜色越来越冷。
如今的她和段沁沁并不熟悉,但在前世,她们可是“老熟人”呢。
毕竟这位段家嫡女可是季景珩的亲表妹,自幼时起,就一直都对季景珩芳心暗许,只盼着及笄之时,一举嫁入段家,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叫云初瑶“得了便宜”!
她怎能不恨?
她和她兄长段小侯爷一样,也是个性子偏执、手段残忍的人,只是比起纨绔成性的兄长,她更聪明、更会伪装,带给云初瑶的伤害也更大。
“三妹妹?三妹妹!”
二公主推了推她,疑惑道:“你发什么呆啊?我问你你跟段沁沁的关系怎么样呢!”
云初瑶避而不答,只笑看了二公主一眼,说:“不是想看竹熊吗?陪你便是。”
“真的?”
二公主又惊又喜,不由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忙,肯定不会陪我了呢!”
“怎么会。”
云初瑶漫不经心道:“人家都邀请了,你我何必拒绝呢?”
不是想要试探自己吗?
那就放马过来吧。
她眸色暗沉。
很快,便到了三日后。
云初瑶两人坐着软轿,行出了皇宫,进了荣国公府的大院,彼时,公府热闹非常,三三两两的贵女都齐聚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
一见着云初瑶,贵女们的笑声都顿了一下!
长乐公主?
她怎么来了!
几个小姑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呆站在原地,竟然连行礼都忘记了,还是匆匆赶来的段沁沁为她们解了围。
“见过长乐公主、二公主,”她欠了欠身,唇角也勾起了温婉的弧度,声音和煦地开口,“公主万福金安。”
这人也不过十五岁模样,圆盘脸、柳叶眉、樱花唇,端是端庄大方的好相貌,礼数也最是周到,光看外表,几乎没有人能到她骨子里的残忍和暴虐!
倒是伪装得当。
“平身吧。”
云初瑶淡淡出声。
段沁沁这才起身,笑容和煦地开口:“早先接到帖子,得知两位殿下要来,民女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特意打听了殿下的喜好,做了不少的点心蜜饯,还望殿下赏脸啊。”
说着,她对着二公主微微一笑,眼睛弯弯。
二公主十分动心!
她生得珠圆玉润,小时候还好,胖是胖了些,但也憨态可掬,好看得紧,如今长大了,却连心仪的衣裳都穿不上,稍不注意,她身上的肉会就挤出来。
贵妃连饭都不准她多食,更别说糕点蜜饯了。
二公主的肚子“咕噜”一叫,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两人便被段沁沁引到了凉亭之中。
“宋清欢?”
一看到凉亭里的人,二公主眼睛也不亮了,口水也不吞了,直接冷下了脸,气鼓鼓地道:“她怎么在这儿?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二姐姐?”
宋清欢看到二公主,也有些惊讶,不由得直起身,有些惊喜地说:“原来是二姐姐来了,怎么没听——”
“少套近乎!”二公主很不给她面子,小圆脸一黑,直接道,“谁是你二姐姐?你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还管本公主叫二姐,本公主只觉晦气!”
宋清欢的脸瞬间惨白!
站在宋清欢身旁的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也是忍不住地皱眉:“二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郡主的父母之所以惨死,不是为了咱们大晋的安定吗?你这样说她,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字面上的意思,”二公主抱着肩膀,呵呵冷笑,“再者,我寒心?我寒了谁的心?无论是边关将士,还是朝中重臣,为国捐躯的人都不少,可不是哪个将士遗孤都有机会封为郡主啊,你们为打她抱不平个什么?你们是她养的狗吗?”
两个小姑娘脸都黑了。
“哼!”
二公主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到了距离宋清欢最远的位置,嫌弃道:“三妹妹,你也凑合凑合坐在这儿吧,只当做看不到她就是了!”
宋清欢脸色更白,眼圈都微微红了,只喃喃道:“初、初瑶妹妹。
云初瑶看她一眼,声音平静地纠正她:“你应该唤本宫为长乐公主。”
刷!
宋清欢的小脸儿都白成了纸,看着都没什么人色了,只颤抖着唇,眼神哀伤地看着云初瑶,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郡主!”
她身旁的两个小姑娘越看越心疼,忍不住扶起了她,将她带去了自己的圈子。
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只不过因为先前云初瑶几人的对话,气氛变得越发凝固,一行人坐在一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面面相觑。
倒是作为东道主的段沁沁没什么反应,抿了抿唇,这才温声开口:“两位殿下有所不知,这竹熊是一个月前,家兄命人从蜀地送来的,形态可掬,通体浑圆,有趣得紧,要不是前段时间寒山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定然早早就邀请诸位一见了。”
她像是随口一提,身旁的贵女却立即接话:“好在你不是前段时间邀请的我,不然我都来不了了呢!”
“可不。”
另一个贵女也道:“自打寒山寺的事一出,我和我阿姐就被我娘拘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许离家,可为难着我了,哼,那些人做的恶事,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有人用力点头,赞同道,“他们伤害了那么多的姑娘家,合该受足了酷刑才是,单单一个流放,可便宜了他们!”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