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心中冷笑。
你帮我?
要是不给你切实的好处,你能帮我吗?
“四哥哥,你对清欢可真好,”她低垂着眉眼,一脸愁容地说,“不过四哥哥也误会清欢了,清欢虽难过,但万万不敢嫉妒任何人,因为这就是清欢的命,清欢也认命。”
说着,又苦笑一声。
四皇子眸子微闪:“所以,太子是真罚了你,也不曾为你求情?”
宋清欢唇色微微发白。
“有趣。”
四皇子咂咂嘴,嗤笑出声:“原来他也没本皇子想的那般清高啊,之前对长乐爱答不理,长乐一恼,他又慌了神,屁颠屁颠地追了回来,啧,看来太子也看上长乐手里的好东西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问:“清欢,这口气你当真要咽下了?”
宋清欢怔了怔:“那四哥哥的意思是?”
“不、不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摆手,苦涩道,“太子哥哥本就不喜欢我,要是我再闹出事来,他岂不是更厌恶我了?更何况他一直都是初瑶妹妹的嫡亲兄长,他对她好,也是应当的,我岂会嫉妒?”
“他对她好?”
四皇子冷笑一声:“他想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要问问长乐愿不愿意,本皇子同不同意,不是吗?”
“四、四哥哥?”
四皇子意味深长道:“破镜难圆的道理,清欢总该懂吧?”
更何况太子可是对云初瑶动过手的,云初瑶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性子,谁对她动手,她能不记恨?眼下他们的关系是修复了,可裂痕还藏在心底,谁要是能加上一把火,两人肯定会兵戎相见,到时候再想让云初瑶辅佐太子登基,怕是没了可能。
而四皇子正是这把火。
他也想借一股东风,将这火越燃越旺!
宋清欢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也是心跳加快,脸颊泛红,可她的声音却满是不安,不住地问:“四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千万不要为了清欢,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你啊,太善良了,”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可成不了大事。”
说着,四皇子不由地俯下了身,有些轻挑地挽过宋清欢耳边的碎发,笑得很是邪气:“清欢,四哥哥可要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了,说说你想怎么谢我?”
宋清欢茫然抬头,似乎不明白四皇子的意思。
心中却是冷笑。
为了我?
你说得倒是好听,可谁都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拉太子下马,自然不希望云初瑶跟太子关系太近,以往你没有机会挑拨离间,可眼下,他二人的关系还未完全修复,不正是你动手的最佳时机吗?
一边为了自己的地位对太子动手,一边又想要我的人情,你未免也太贪心了些。
“四哥哥……”
宋清欢怔怔地看着他,表情有些恍惚,好不容易想到了什么,她又赶忙摇头,慌张道:“清欢过得很好,不需要报复,更没有必须解决的麻烦,四哥哥,你莫要再说了,清欢害怕。”
四皇子眉梢轻挑:“胆子这么小?”
宋清欢茫然抬头。
“啧,”他轻笑一声,“放心吧,本皇子没那么蠢,不至于因为这些许小事就得罪太子,更不会挑拨离间,你啊,还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宋清欢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四哥哥,你能陪陪清欢,清欢就心满意足了,怎么会奢求太多。”
说着,她很机智地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至于四皇子会做什么?
关她什么事?
她没求他,他也没说过要帮自己,不是吗?
宋清欢勾了勾唇。
另一边,云初瑶还不知道四皇子起了什么心思,她为季老夫人过完大寿,也没在将军府久留,正准备起驾回宫,却被二公主拦了去。
不同于随意出入皇宫、还不会受罚的云初瑶,二公主并没有多少离宫的机会,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她只想玩得尽兴,说什么都不愿回去。
云初瑶也只能点头。
反正寿宴上,她们也遇着了不少的烦心事,要是能在街上逛逛,散散心,倒也是好。
未想,两人这一逛,竟逛了足足三个时辰,等到了傍晚,才堪堪尽兴,只能带着一大群人和十几个装满绫罗绸缎、发簪珠宝的大箱子,浩浩荡荡地回了宫。
二公主先去了贵妃处,报一声平安。
云初瑶则回了长乐宫。
天色渐暗,长乐宫却灯火通明,两三个小太监正守在门口,探着脑袋,不住地往外瞧,等见着了云初瑶,他们高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
“殿下!您可回来了!”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您再不回来,奴才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是九皇子来了长乐宫!
这位九皇子不但身份尊贵,还是长乐公主的亲皇弟,按理说,应该跟公主关系尚佳,可偏偏他又是个脾气倔的,前些日子,姐弟俩闹了矛盾,他竟因此成了长乐宫的稀客儿,再没来过!
奴才们也慌啊!
他们既不敢得罪九皇子,又怕惹恼了长乐公主,自打九皇子进宫,他们便坐立难安,掰着手指头数时间。
好不容易盼到了云初瑶,他们能不激动吗?
“九殿下?”
锦梅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为什么不送九殿下离开?也不怕皇后怪罪?”
“不是不送,实在是送不出去啊!”
太监们愁眉苦脸。
九皇子性子跋扈,又是个浑不忌的,他们劝了两次,他死活不走,他们哪里还敢再劝?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锦梅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担忧道:“公主殿下,您若是不想见他,奴婢这就将他打发了去。”
每次见面,九皇子都直呼自家殿下的名字,甚至还口出恶言,连连咒骂,锦梅再好的脾气,也实在对他升不起什么好感来,一想到自家殿下好不容易散了心,要是再被他气着了,又当如何是好?
还是莫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