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足够强大,足以与你并肩而立之时,”
她目光灼灼,带着属于她的骄傲与自信,
“我们再光明正大地结为道侣,可好?”
江若尘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属于强者之路的坚定与执着。
他心中那点因不能立刻名正言顺而产生的微小失落,瞬间被更大的骄傲与怜爱所取代。
他的小乖,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附他人的莬丝花。
她是注定要翱翔九天的鹰。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颊边一缕沾血的发丝,动作温柔至极,唇角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
“好。都依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只要她在身边,名分早晚,他都可以等。
“不过,”
他话音一转,凤眸微眯,带上了一丝狡黠与强势,
“私下里,你我可不能再是‘师尊徒弟’那般生分了。”
南湘脸一热,微微别开视线,声如蚊蚋:
“……那该叫什么?”
江若尘轻笑出声,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如同蝴蝶点水,一触即分。
“唤我‘若尘’。”
他低语,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
南湘耳根通红,心跳如鼓,半晌,才极小极小声地唤了一句:
“……若尘。”
两个字,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让江若尘的心湖荡漾开无尽的涟漪。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再次将人揽入怀中。
两人又在迷雾森林外围历练了数日,期间默契更甚往日。
江若尘的指点愈发细致贴心,南湘的修炼也越发刻苦。
只是偶尔的眼神交汇、不经意间的指尖相触,都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与暧昧。
直到距离新生考核大赛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才返回玄天宗。
一回到紫竹峰,南湘甚至来不及多做休整,便对江若尘道:
“若尘,我有所感悟,需立刻闭关,直至大比开始。”
江若尘:“……”
他看着眼前一脸认真、满心只有修炼的小道侣,那句“要不要先尝尝为师新研究的灵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才刚确定关系,温存不过几日,手都没牵够几次,这就要闭关?
直到大比?
一股巨大的怨念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上夙云尊上的心。
他几乎能想象接下来一个多月,自己独守空……咳,独守紫竹峰,对着流云殿冷清清的大门望眼欲穿的场景。
可对上南湘那双清澈坚定、写着“我要变强”的眼睛,他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又都自动消音了。
他能说什么?
难道要阻止道侣追求大道、提升实力吗?
当然不能。
非但不能,还得表示支持。
江若尘努力压下心底那点酸溜溜的失落,扯出一个堪称“深明大义”的温柔笑容,甚至还体贴地帮她理了理鬓角,不经意趁机多摸了一下,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好,去吧。安心闭关,一切有我。”
“嗯!”
南湘毫无所觉,甚至因他的支持而露出一个清浅却真诚的笑容,转身便步伐坚定地走向自己的竹苑闭关室,没有丝毫留恋。
江若尘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毫不留恋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背影,脸上的温柔笑容渐渐垮掉,最终化作一声极其幽怨的、长长的叹息。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紫竹峰的风,忽然就变得有点冷清,有点寂寞。
罢了罢了。
自家道侣,除了宠着,还能怎样?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紫竹峰上演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夙云尊上江若尘,依旧是他那副慵懒闲适的做派,时常歪在流云殿的软榻上,或是倚在紫竹梢头,品茶、看书、赏云、发呆。
只是那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飘向某个竹苑的方向。
只是那神识,总会“习惯性”地笼罩着那片区域,感知着里面那道平稳而日益强大的气息。
只是那嘴角,时常会莫名地向下撇一撇,流露出几分被冷落的委屈。
只是偶尔,他会对着那紧闭的竹苑门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
“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道出来看看我。”
“……修炼就那么好玩?”
活脱脱一块成了精的“望夫石”,还是自带幽怨气息的那种。
然而,每当那竹苑中传出灵力波动加剧、或是突破小瓶颈的迹象时,他眼中那点幽怨又会立刻被全神贯注的守护与隐晦的骄傲所取代。
甚至会悄悄加固一下竹苑周围的防护阵法,确保没有任何动静能打扰到里面那个修炼狂魔。
爱一个人,便要让她恣意生长,而非折其羽翼。
这个道理,活了千年的夙云尊上,比谁都明白。
只是这明白背后,多少掺杂了点独守空闺(?)的辛酸。
好在,这份辛酸暂时无人知晓。
紫竹峰依旧清静,玄天宗依旧无人知晓他们那位高高在上、清冷疏懒的夙云尊上,早已名草有主,并且正在经历着甜蜜又折磨的、“望妻石”般的等待。
直到新生考核大赛正式开始的那一日清晨—— 紧闭了月余的竹苑之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道身影迈步而出。
依旧是那身素白的内门弟子服,墨发高束,身姿挺拔。
然而,那双抬起的丹凤眼中,锐利精光内蕴,周身气息沉凝如山,灵力波动赫然已稳固在了筑基后期巅峰!
南湘深吸一口紫竹峰清冽的灵气,目光第一时间,便精准地望向了流云殿的方向。
四目隔空相对。
江若尘依旧懒洋洋地倚在殿前的紫竹下,仿佛只是随意站在那里晒太阳。
唯有那双瞬间亮起、如同星河落入驻的凤眸,和唇角那抹再也压抑不住的、温柔而缱绻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汹涌的心绪。
他的小乖,出关了。
他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