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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站在东海基地第一道哨卡外的礁石上,偏头问林深。

“你确定只在这里接头?”

“咳~确定。”林深也无奈,离东海基地还远着呢,但收到的消息就是在哨卡对接。“为了节省时间和资源,这里是离任务地点最近的哨卡。”

“有车辆靠近。”丧彪伸出窗户喊道。

周念点头,哨卡处的了望台上立马启动石门,一辆破旧的吉普车驶了出来。

“口令。”贴了膜的车窗降下,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车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周周偏头看去时,后腰的短刀已经半出鞘,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顿住了。

两个穿着磨损防护服的男人正举着枪下了车,左边那个高壮的额角有块月牙形的疤,右边精壮的左手小指缺了截。

“李怀!”周周的刀“哐当”掉在礁石上,“还有李进?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被叫做李怀的男人猛地放下枪,踉跄着上前两步,眼睛瞪得像铜铃:“周…周念?你是周念?”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又猛地缩回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不可能…我们都以为…”

“以为我变成那些玩意儿了?”周周念弯腰捡起刀,自嘲地笑了笑,“命硬,没死成。”

李进这时才回过神,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比李怀更哑:“你…你怎么一点都没变?”他指了指周念的脸,又比划着自己,“你看我们,风吹日晒的,早就成老头子了,你这皮肤…”

“淮海能源基地的研究所里有特殊营养液,”周念含糊带过,转而打量着他们,“你们怎么会来东海基地?当初分开后,你们不是说要找师父吗?”

李怀从背包里摸出半瓶浑浊的水递给她,自己则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着:“别提了,走了半年,就遇上暴风雪,零下五十多度,带的燃料全冻住了。”

他抹了把脸,指缝里全是黑泥,“我们旅途中组的队里…当时还有五个人,就因为找燃料,没跟上大部队,全冻成冰坨子了。”

他身边,:“后来好不容易度过了,又遇上那种会喷火的丧尸,皮肤绿油油的,一激动就浑身冒火那种。”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队里一个十来岁的娃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被那玩意儿抱住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再后来一路往东逃,”李进接过话头,望着翻涌的海面,“听说东海基地有军舰,能抵抗海啸和那些变异鱼,就带着剩下的人往这儿赶。

路上又碰上酸雨,庄稼全死了,最后就剩我们俩撑到这儿,幸好在基地找到了师父,但师父三年前去世了,我们就来这里放起了哨兵。”

他突然转头看向周周,眼神亮起来:“你这次来,是有任务?还是…打算留在这儿?”

周念刚要回答,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李怀猛地站起来:“巡逻队来了,先跟我们进去再说。”

李进拍了拍周周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拍进去,“进去给我们好好说说,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怀咧开嘴笑了:“对,进去说,哨卡食堂今天炖了海带汤,管够!”

周念望着他们的背影,的腰比从前弯了些,李进走路时左腿有点跛,大概是新添的伤。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车上让丧彪开车跟了上去。

海风裹着咸腥味扑在脸上,远处海平线正压着一团灰黑色的积雨云。

哨声在身后渐远,李怀熟门熟路地带着周念往哨卡深处的居住地走。

沿途的铁丝网缠满了生锈的碎玻璃,每隔十米就有荷枪实弹的哨兵,墙头上的探照灯扫过他们,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哨卡管得严,”李怀压低声音解释,“上个月刚丢了批抗生素,现在进出这片居住地都要搜身。”

进了居住地大门,一股混杂着海水腥气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的车只能停在这里了。

“你们先去接头,我去去就来。”周念让林深带人去,他知道的事更多。

“行,注意安全。”丧彪听周念说有十年未见,十年,足够改变很多事,他不放心。

周念点头,“放心。”

李进指着一排排临时搭建的板房:“我们就住那边,37号,离码头近,方便上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挤了点,但比外面风餐露宿强多了。”

板房间的空地上,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正在处理贝壳肉,一个瘸腿的女人坐在小马扎上补衣服,看见李怀他们,远远喊了句:“怀哥,今天换岗这么早?”

“带了个故人回来!”李怀扬声应着,等走近了才低声说,“那是张嫂,她男人以前跟我们一起逃难的,上个月被变异鱼咬了腿,现在只能靠缝补换点吃的。”

周念的目光扫过那些孩子,他们的脸都瘦得脱了形,却盯着她手里李怀给的半瓶水直咽口水。

她把半瓶水递过去,最大的那个男孩犹豫了一下,飞快接过去,拉着弟妹们跑远了。

“别介意,”李进挠挠头,“基地里水比粮食金贵,孩子们见了干净水都这样。”

十几岁其实已经不是孩子了,但他们从两三岁,三四岁就经历末世活下来,没有教育,没有营养,还不如十岁的孩子,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到了37号板房,李怀掀开挂着的帆布门帘,一股霉味涌出来。

里面就两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铁皮柜,墙角堆着几捆渔网。

李进把背包往床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我去食堂打点汤,你们先聊。”

李怀拉过唯一的木凳让周周坐,自己则坐在床沿,从枕头底下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饼干铁盒。

“吃一块。”

周念见里面有三块密封完好的压缩饼干,看受损程度,已经放了很久了,可见收藏的主人有多舍不得吃。

周念摇摇头,“我吃过了。”

这时李进端着个豁口的铝盆回来了,汤上面飘着几块海带:“汤来了!今天运气好,食堂杀了只没有异变的大海鸟,给加了点肉沫。”

他把盆往地上一放,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黑硬的饼,“快吃,凉了就啃不动了。”

周念拿起一块饼,刚咬了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凄厉的警报声。

李怀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是尸潮警报!南边的礁石群又失守了?”

他抓起墙角的步枪,对周周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李进已经背上了渔网刀,咧嘴一笑,露出的牙比刚才亮了些:“别怕,我们早习惯了。等我们回来,接着听你说一路上的事。”

帆布门帘被风掀起,周念望着他们冲出去的背影,手里的饼突然变得很干。

她低头看了看那盆里冒着热气的海带汤,忽然觉得,这东海基地的夜晚,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

警报声像根绷紧的钢绳,勒得整个基地都在发颤。

周念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凝结出匕首冲到门口,正看见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士兵扛着机枪往南跑,板房区的人们乱成一团,有人抱着孩子往地下掩体钻,有人举着锄头铁锹跟在士兵后面。

周念皱眉,为什么不用异能,为什么不用能量武器,怎么有种这里很脱节的感觉。

“砰——砰——”远处传来重机枪的轰鸣,夹杂着丧尸特有的嘶吼,像是有无数砂纸在摩擦铁管。

周念带着疑惑,反手带上帆布帘,循着李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