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海面严严实实地盖住，只有远处灯塔的微光偶尔刺破黑暗。
周念四人跟着林深带着购置的物资，坐着底部加固的皮划艇划向大海，鼻尖萦绕着咸湿的海风。
林深随即跟周念汇报了一下在船人数及事宜：“目前在船人数十二人，我留了一人在东海能源基地负责和淮河能源基地保持联络。
‘破浪号’连夜加固升级，一般的变异生物都能抵御，海底的高阶变异生物能避过雷达和精神力的探查，我们得小心些。
老郑负责掌舵，小王负责其他的杂事，要是船上有情况，小王会喊，跟人他的指令走。”
周念点头表示没问题，她不是自大专政的人，跟着有本事的人走活命的几率才大。
她一个内陆人，只在送周辞上学才去过沿海，看过大海，她对大海充满了敬畏。
至于这些人员安排都是林深在负责，她没有意见，毕竟关于淮河能源基地的任务交涉都是他们的事，虽然她是队长，也只不过是因为异能特殊能打罢了。
全队只有她一个有精神系异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林深他们做了什么都是知道的。
有人揽下大部分活儿，她乐得清闲，只要排除对自身的威胁就行。
不一会儿，一艘中等大小的渔船出现在眼前，船身被夜色染得暗沉，船头站着个瘦高的身影，正是负责教他们的老郑。
“林小子，你们可算来了。”老郑的声音带着海风的粗糙，他挥了挥手，率先踏上船板，“时间紧，上来就开始学，今晚都得在船上凑活。”
周念跟着林深、丧彪和抱着小星的狗儿登上渔船，刚站稳，就被老郑拉到驾驶舱旁。
物资被阿凯几人接手，搬进船舱。
驾驶舱里亮着昏黄的灯，仪表盘上满是按钮和指针，看得人眼花缭乱。
“先认仪表盘，”老郑指着最中间的圆形表盘，“这是罗盘，管方向的，出海不能离了它，就算有导航仪，也得会看这个，万一仪器坏了，罗盘就是命。”
林深凑过来，“小星给我抱着，你们抓紧时间学。”
周念点头，认真记着：“老郑，要是遇到磁暴，罗盘会不准吗？”
“问得好！”老郑拍了下方向盘，“所以得备着备用罗盘，还得会看星象。不过今晚先教基础的，你们轮流来试，我在旁边盯着。”
周念第一个上前，握住冰凉的方向盘，按照老郑的指示调整方向，指针在罗盘上缓缓转动，船身也跟着轻微偏移。
“慢着点，转舵不能太急，不然船容易晃。”
老郑在旁边提醒，“出海遇到风浪，舵得握稳，力道要匀，跟开车可不一样。”
这边林深和周念学驾驶，丧彪和狗儿也没闲着，被小王叫去检查渔网和锚链。
“锚链得一节节摸，看看有没有锈断的地方，”小王蹲在甲板上，指着锚链的接口处，“要是锚链断了，船在海上漂着，就等着喂鱼吧。”
丧彪和狗儿点点头，粗糙的手指顺着锚链仔细摸索，不敢有半点马虎。
林深抱着小星，在船舱角落铺了块布，让小星坐在上面玩。
小星不吵不闹，手里攥着个木头小玩具，偶尔抬头看看忙碌的几人，咿呀呀的流着口水。
周念听见声音，回头朝她笑了笑，又转头跟着老郑学看水位仪。
“这水位仪看船身吃水深度，装货不能太满，不然遇到大浪容易翻船。”
老郑说着，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叠图纸，“这是咱们船的结构图，哪里是储物舱，哪里是应急舱，都得记牢，万一出事，能最快找到逃生的路。”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甲板上的风更凉了。
老郑看了眼天色，停下手里的动作：“今晚先学到这，你们轮流值夜，顺便熟悉船的动静。明早天不亮，还得接着学。”
周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看着漆黑的海面，心里却很踏实。
她知道，从踏上这艘船开始，每多学一点，出海的底气就多一分。
林深走到她身边，递过一瓶水：“累了吧？先歇会儿，第一班夜我来值。”
“没事，”周念接过水，喝了一口，“我跟你一起值，再琢磨琢磨仪表盘的操作。”
两人并肩站在驾驶舱旁，灯光映着他们的身影，海风拂过，带着对未知航程的期待与坚定。
夜风吹得船帆轻轻晃动，驾驶舱里的仪表盘泛着冷光。
周念跟着林深盯着罗盘，指尖偶尔划过旁边的测浪仪，白天在黑市买的仪器已经装好了，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海域的浪高，数值平稳得很。
“老郑说，后半夜可能会起小浪，得盯着点锚链。”林深指了指窗外，甲板上的锚链固定桩在夜色里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咱们轮流去甲板查看，一个小时换一次。”
周念点头，巡查了一圈，就听见船舱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走过去，就看见小星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脸蛋还带着困意。
“怎么醒了？”周念走过去，把她抱起来，顺手拿过旁边的水壶，倒了点温水递到她嘴边，“是不是船上晃得睡不着？”
小星喝了口水，摇摇头，小手紧紧攥着周念的衣角。
林深在旁边蹲下来，摸了摸小星的头，声音放柔：“不怕，是海风的声音，还有船板的响声，都是正常的。你看，念姐姐和我都在呢，丧彪叔和狗儿哥也在隔壁舱睡着，没人能欺负你。”
小星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念，又看了看林深，就是不松手，咿呀呀的说话又流出了口水。
“走吧，跟屁虫。”周念失笑，捏起别在衣服上的口水巾擦干净，裹上厚厚的包被，抱着他走到驾驶舱的小角落。
林深拎着狗儿下午给他打造的小床，跟在周念身后，知道她的意图，向前一步放下了小床。
周念金系异能闪动，小床就死死地焊在了船板上，细细的金属丝编制成了一个网罩在小床上，“那你在这儿乖乖的睡觉，别乱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周念和林深一边轮流查看锚链、记录仪表盘数据，一边时不时看看角落里的小星，没一会儿就缩在角落睡着了，小手还攥着个小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