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僻静的茶馆包间里,李子轩铺开一张地图,指着越国边境的一处山脉:“血煞殿的总部就在黑瘴山脉,他们信奉‘血神’,每年都会用活人献祭。据说他们的殿主已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实力深不可测。”
“活人献祭……”白凤翎想起那些被影盟抓走的少年少女,心中一痛,“影盟抓那么多修士,就是为了给血煞殿献祭?”
“不仅如此。”李子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还在研究一种禁术,能将修士的修为强行剥离,注入到献祭者体内,让献祭者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我之所以被当成‘绝佳实验体’,就是因为我是天生剑骨,强行剥离修为时,能保留更多的剑元。”
白凤翎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她终于明白,那些绿色液体不仅是毒素,更是用来剥离修为的媒介。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李子轩恐怕早已变成了没有修为的废人。
“还有更可怕的。”李子轩压低声音,“我听说,血煞殿的殿主正在冲击更高的境界,需要大量的‘剑骨’作为祭品。除了我,越国境内还有不少天生剑骨的修士失踪,恐怕都被他们抓去了。”
秦浩眉头紧锁:“看来,这次大赛不仅是影盟的阴谋,更是血煞殿筛选祭品的幌子。”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清月端着一壶茶走进来,淡然道:“三位聊得挺热闹,介意加我一个吗?”
三人皆是一惊,竟没察觉到她何时出现在门外。
“苏楼主偷听他人谈话,未免有失风度。”秦浩冷冷道。
苏清月却毫不在意,将茶放在桌上:“我不是偷听,是特意来送消息的。”她看向李子轩,“你说的天生剑骨失踪案,我知道一些线索。”
李子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想说什么?”
“血煞殿的人就在皇都。”苏清月的声音低沉,“他们伪装成参赛修士,混在各宗门队伍里。而且,他们今晚就要对下一个目标动手——惊雷谷的林巧儿。”
“巧儿?”白凤翎大惊,“她也是天生剑骨?”
“没错。”苏清月点头,“惊雷谷的‘惊蛰铃’看似引动雷电,实则是以剑骨为基,只是他们自己没意识到。血煞殿的人已经盯上她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秦浩问道。
苏清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因为我与血煞殿,也有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哥哥,就是去年失踪的天生剑骨。”
包间内陷入沉默。原来这个清冷如寒梅的少女,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今晚我们去保护巧儿。”白凤翎率先开口。
“不行。”秦浩摇头,“我们若是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不知道血煞殿的人有多少,实力如何。”
“我有办法。”苏清月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可以用‘烟雨楼’的名义邀请林巧儿来我住处做客,那里布有我父亲设下的阵法,血煞殿的人不敢轻易闯入。”
“那你呢?”白凤翎问道,“你这样做,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苏清月淡淡一笑:“从我哥哥失踪那天起,我就没怕过危险。”
夜幕降临,皇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烟雨楼在皇都的分舵是一座雅致的阁楼,阁楼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符文闪烁,正是苏清月所说的阵法。
白凤翎、秦浩和李子轩隐藏在阁楼周围,屏息凝神。苏清月则在阁楼内陪着林巧儿下棋,看似悠闲,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三更时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十几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阁楼外,为首者正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
“果然来了。”李子轩低声道。
面具人没有贸然闯入,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文。他将内气注入令牌,令牌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黑光照射在雾气上,雾气竟开始消散!
“是破阵符!”苏清月的声音从阁楼内传来,“他们准备强行破阵!”
秦浩眼神一凛:“动手!”
三人同时冲出,秦浩玉剑直指面具人,白凤翎与李子轩则拦住其他黑衣修士。阁楼内的苏清月也瞬间出手,玉笛挥舞,笛声化作无形的音波,配合着阵法,将黑衣修士困在其中。
一场激战在阁楼外爆发。面具人的实力极强,骨刃挥舞间,黑色雾气弥漫,秦浩的青玄剑气竟一时难以压制。其他黑衣修士也都是炼气后期乃至筑基初期的高手,配合默契,竟将白凤翎和李子轩逼得有些狼狈。
“擒贼先擒王!”白凤翎看准时机,流霜剑暴涨数尺,寒气凝结成一条冰龙,直扑面具人。
面具人被迫回防,秦浩抓住这个破绽,青玄指弹出,正中他持刃的手腕。“哐当”一声,蚀骨刃落地。
“撤!”面具人见势不妙,怒吼一声,转身就跑。其他黑衣修士见状,也纷纷撤退。
“想走?”苏清月玉笛一横,笛声变得尖锐刺耳。阁楼周围的雾气骤然凝聚,化作无数冰针,朝着黑衣修士射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黑衣修士被冰针射中,倒地不起。但那面具人却异常凶悍,硬生生冲破雾阵,消失在夜色中。
战斗结束后,林巧儿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惨白:“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苏清月将天生剑骨和血煞殿的事告诉了她。林巧儿听得浑身发抖,拉住白凤翎的手:“凤翎姐姐,我想回家……我不想参加比赛了……”
“现在回去更危险。”李子轩道,“血煞殿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待在皇都,有卫戍军和各宗门的人在,他们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林巧儿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白凤翎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撑过大赛,我们就陪你回惊雷谷。”
苏清月也点头:“我会加派烟雨楼的人手保护你。”
林巧儿这才稍稍安心。
回到驿馆时,天已微亮。三人坐在院中,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都没有说话。
这次虽然击退了血煞殿的人,但也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接下来的比赛,恐怕会更加凶险。
“十六强赛,我的对手是苏清月。”秦浩忽然开口。
白凤翎和李子轩皆是一愣。
秦浩看着东方渐亮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总觉得,她的剑法……很熟悉。”
“熟悉?”白凤翎不解。
“像一个人。”秦浩的声音低沉,“一个我以为早已死去的人。”
就在这时,驿馆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弟子匆匆跑来,脸色苍白:“秦师兄,凤翎师姐,不好了!林巧儿……林巧儿被人发现死在了苏清月的阁楼里!”
什么?!三人猛地站起身,朝着烟雨楼的方向冲去。
他们赶到时,阁楼外已围满了卫戍军和各宗门的修士。苏清月站在阁楼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林巧儿的尸体躺在阁楼中央,胸口插着一柄剑——正是苏清月的佩剑!
“人证物证俱在,苏清月,你还有什么话说?”卫戍军队长厉声喝道。
苏清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凤翎看着那柄佩剑,又看了看苏清月空洞的眼神,心中一沉。
这不是苏清月做的。
是栽赃嫁祸!
血煞殿的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狡猾,更狠毒。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随着决赛的临近,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林巧儿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在皇都掀起轩然大波。烟雨楼主涉嫌杀害惊雷谷弟子的消息迅速传开,各宗门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猜忌,更有人将矛头指向七玄门——毕竟昨夜众人都瞧见白凤翎三人与苏清月同行。
卫戍军将苏清月暂时收押,等候皇室裁决。临走前,苏清月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白凤翎身上,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白凤翎瞳孔骤缩——她说的是“血煞”。
“一定是血煞殿的阴谋。”回到驿馆,李子轩一拳砸在桌上,“他们杀了林巧儿,嫁祸给苏清月,既除掉了一个天生剑骨,又能让我们失去潜在的盟友。”
秦浩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剑的剑柄。他想起苏清月那柄染血的佩剑,剑穗上系着的半块玉佩,竟与记忆中那枚碎玉一模一样。
“现在怎么办?”白凤翎急道,“苏清月被抓,我们没人能证明她的清白。”
“我去求见陛下。”秦浩忽然开口,“七玄门与皇室素有交情,陛下或许会给我一个机会查明真相。”
然而,秦浩的请求被驳回了。据说陛下龙颜大怒,认为宗门私斗藐视皇权,下令三日内必须将苏清月问斩,以儆效尤。
“看来,皇室里也有影盟的人。”李子轩脸色凝重,“他们急于处死苏清月,就是怕夜长梦多。”
白凤翎看着窗外紧闭的城门,心中一片焦灼。苏清月是唯一知道血煞殿内情的人,若她被处死,线索就彻底断了。
“我去劫狱。”她猛地站起身。
“不可!”秦浩和李子轩同时阻止。
“皇都守卫森严,你根本不可能成功。”秦浩沉声道,“而且一旦劫狱,就坐实了七玄门与烟雨楼勾结,到时候我们连自身都难保。”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处死?”白凤翎眼眶泛红。
李子轩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从林巧儿的尸体入手。”
三人立刻赶往停放尸体的义庄。卫戍军虽看守严密,但李子轩曾在杂役院学过些开锁的旁门左道,三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
林巧儿的尸体被白布盖着,脸色青黑,显然是中了剧毒。白凤翎掀开白布,仔细检查伤口,忽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沾着一丝黑色的粉末。
“这是……”她用银针挑起粉末,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是‘蚀骨散’。”李子轩脸色微变,“血煞殿的独门毒药,与那面具人的骨刃上的雾气同源。”
秦浩则注意到林巧儿脖颈处有一个细微的针孔:“她不是被剑杀死的,是先中了毒,再被人用剑补了一刀。”
真相渐渐清晰——血煞殿的人趁乱潜入阁楼,用蚀骨散毒杀林巧儿,再将苏清月的佩剑插入她胸口,伪造现场。
“有了这个证据,或许能说服陛下。”白凤翎将黑色粉末小心收好。
然而,当他们拿着证据求见皇室长老时,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绝:“陛下已下旨,岂容更改?尔等再敢胡言,休怪老夫不客气!”
三人无奈返回,刚到驿馆门口,就见王胖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凤翎,刚才有个蒙面人给我的,说让你务必看看!”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子时三刻,天牢西侧水道,救苏清月。
“是陷阱吗?”白凤翎看向秦浩。
秦浩沉吟片刻:“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必须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子时三刻,皇都天牢外一片寂静。西侧的水道阴暗潮湿,散发着刺鼻的霉味。白凤翎三人屏息等待,忽然听到一阵水声,一个黑影从水道中钻出,正是被关押的苏清月!
“你们来了。”苏清月褪去囚服,换上一身劲装,脸上已没了白日的空洞。
“是你安排的?”秦浩警惕地看着她。
“是我父亲的旧部。”苏清月道,“他一直潜伏在天牢当狱卒。”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那半块碎玉,“秦师兄,你该认得这个吧?”
秦浩看到玉佩,瞳孔骤缩:“你是……苏伯父的女儿?”
苏清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家父苏长风,二十年前与秦伯父一同追查血煞殿,却被诬陷通敌,最终惨死狱中。我哥哥苏清鸢继承父志,三年前查到血煞殿的线索,却也遭到毒手。”
二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秦浩心头。他终于明白为何觉得苏清月的剑法熟悉——那是苏长风独创的“烟雨剑法”,当年父亲曾与他探讨过无数次。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们。”苏清月道,“我怕身份暴露,反而坏了大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走!”李子轩催促道。
四人顺着水道往外走,刚到出口,忽然听到一阵冷笑:“果然来了,真是省了老夫不少功夫!”
水道口被数十名黑衣修士堵住,为首者正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蟒袍的老者——正是白天回绝他们的皇室长老!
“果然是你。”秦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又如何?”老者狞笑道,“苏长风当年坏了血煞殿的大事,他的女儿岂能留活口?还有你们七玄门,当年也掺和过这件事,今日正好一网打尽!”
原来二十年前,七玄门、苏家与皇室部分忠良曾联手追查血煞殿,却被叛徒出卖,导致苏长风被诬陷,合作破裂。如今这位皇室长老就是当年的叛徒之一,早已投靠血煞殿。
“杀了他们!”面具人一声令下,黑衣修士蜂拥而上。
秦浩玉剑出鞘,青玄剑气纵横,直取老者。苏清月玉笛挥舞,笛声化作音刃,配合白凤翎的流霜剑,挡住黑衣修士的攻势。李子轩则施展身法,游走在战场边缘,寻找破敌的机会。
老者的修为已达筑基中期,手中权杖挥舞,黑气弥漫,竟与面具人配合默契。秦浩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凤翎急道,“我去帮秦师兄!”
“不行!”苏清月拦住她,“他们故意缠住秦师兄,就是想引我们分神!你看那边!”
白凤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水道深处隐隐有红光闪烁,无数黑色的藤蔓正顺着墙壁蔓延,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是血煞殿的‘噬魂藤’!”苏清月脸色大变,“这东西以修士的神魂为食,一旦扩散,整个皇都都会遭殃!”
李子轩忽然喊道:“藤曼是从那边的祭坛长出来的!”他指向水道尽头的一处石室,“那里一定有控制噬魂藤的阵眼!”
“我去毁掉阵眼!”白凤翎道。
“我跟你去!”苏清月道,“烟雨剑法能暂时压制藤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石室。苏清月玉笛横吹,清越的笛声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噬魂藤的缠绕。白凤翎则运转内气,流霜剑化作一道冰龙,劈开挡路的藤蔓。
石室中央果然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插着七根黑色的骨针,针上缠绕着绿色的液体,正是影盟用来剥离修为的毒素。骨针周围刻着诡异的符文,红光正是从符文中散发出来的。
“毁掉骨针!”苏清月喊道。
白凤翎挥剑斩向骨针,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她正欲再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面具人不知何时追了过来,骨刃直指她后心!
“小心!”苏清月猛地推开白凤翎,自己却被骨刃划伤了手臂。黑色的毒素瞬间蔓延,她脸色一白,踉跄后退。
“清月!”白凤翎怒喝一声,流霜剑暴涨数尺,寒气凝聚成盾,同时将所有内气灌注其中,使出那招尚未完全掌握的禁招——“寒月焚天”。
这一招以生命力为代价,剑招中既有冰封千里的寒意,又有玉石俱焚的炽热。面具人没想到她竟会施展如此霸道的剑招,慌忙后退,却还是被剑气扫中,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是你!”白凤翎和苏清月同时惊呼。
那张脸,赫然与苏清月怀中的画像一模一样——是她失踪三年的哥哥,苏清鸢!
“哥哥?”苏清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冰冷取代:“我不是你哥哥,我是血煞殿的执法使!”他举起骨刃,再次冲向白凤翎。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骨针忽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噬魂藤疯狂生长,整个石室开始震动。秦浩和李子轩也杀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一愣。
“他被控制了!”李子轩指着苏清鸢脖颈处的黑色印记,“那是血煞殿的‘锁魂印’,能操控人的心智!”
苏清鸢听到“锁魂印”三个字,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苏清月趁机吹响玉笛,笛声中带着浓浓的亲情,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啊——”苏清鸢抱头惨叫,骨刃掉落在地。
老者见状,怒吼一声:“废物!”他权杖一挥,一道黑气射向苏清鸢,“既然没用了,就给噬魂藤当养料吧!”
“不要!”苏清月扑过去挡在苏清鸢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芒闪过,秦浩挡在两人身前,硬生生接下黑气。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却依旧死死护住他们。
“秦师兄!”白凤翎大惊。
“快毁阵眼!”秦浩喊道,“我撑不了多久!”
白凤翎咬紧牙关,流霜剑再次举起。这一次,她将剑心通明的感悟与对同伴的守护之心融入剑招,剑尖萦绕的不再是冰冷的寒气,而是温暖的光芒。
“青冥剑法——归燕还巢!”
剑光如同归巢的燕子,温柔却坚定地落在祭坛上。七根骨针应声碎裂,红光瞬间熄灭,噬魂藤如同失去生命力般枯萎下去。
老者见阵眼被毁,怒吼一声,转身就跑。苏清鸢则在笛声中渐渐清醒,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结束了。”白凤翎扶住受伤的秦浩,长舒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皇都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火光冲天。李子轩跑到石室外一看,脸色骤变:“不好!皇都乱起来了!”
众人冲出水道,只见皇都内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正在街头烧杀抢掠,卫戍军节节败退。
“是血煞殿的主力!”苏清月脸色惨白,“他们早就潜伏在皇都,就等噬魂藤发动时趁机夺权!”
远处的皇宫方向,一道漆黑的光柱直冲云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是……血煞殿的殿主!”秦浩艰难地说道,“他在吸收噬魂藤的力量,冲击更高境界!”
一场更大的风暴,终于来临。
白凤翎握紧流霜剑,看着身边受伤的秦浩、愧疚的苏清鸢、担忧的李子轩,又望向火光冲天的皇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皇都的夜空被火光染成赤红色,浓烟滚滚,遮蔽了星月。血煞殿的修士如同潮水般涌上街头,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战甲,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手中兵器闪烁着幽光,所过之处,房屋倒塌,惨叫连连。
“快,去皇宫!”秦浩捂着受伤的胸口,声音急促,“陛下还在宫中,若是被血煞殿的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一行五人穿过混乱的街道,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沿途不断有血煞殿的修士拦路,苏清鸢此刻已彻底清醒,他捡起地上的骨刃,虽依旧沉默,却出手狠辣,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向敌人的破绽——他要用行动弥补自己的过错。
苏清月的笛声则化作无形的护盾,护住众人周身,偶尔发出尖锐的音波,震退围攻的敌人。李子轩的身法灵动,总能在关键时刻绕到敌人身后,配合白凤翎的剑法,形成致命一击。
白凤翎的流霜剑此刻已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利器,剑招中融入了守护的信念,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绝的意志。她看着身边浴血奋战的同伴,看着那些在火光中哀嚎的百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血煞殿得逞!
接近皇宫时,阻力越发巨大。血煞殿的修士布下了层层防线,为首的是四个气息强横的老者,皆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显然是血煞殿的核心人物。
“拦住他们!”其中一个老者怒吼一声,手中拂尘化作万千银丝,朝着众人袭来。
“你们去救陛下,这里交给我!”苏清鸢忽然开口,骨刃一挥,挡在众人身前。他的眼神坚定,带着一丝决绝,“这是我欠苏家的,欠越国的!”
“哥哥!”苏清月惊呼。
“走!”秦浩拉住她,“他不会有事的!”
四人绕过防线,冲入皇宫。皇宫内更是一片狼藉,禁军的尸体随处可见,黑色的噬魂藤残枝缠绕在宫柱上,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陛下应该在紫宸殿!”秦浩指着前方一座宏伟的宫殿,“那里有皇室最后的防线!”
紫宸殿外,果然聚集着不少禁军,正与血煞殿的修士激战。越国皇帝身着铠甲,手持长剑,虽已年迈,却依旧坚守在殿门前,身边的几位皇室长老也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勉强支撑着防线。
“秦浩!你们来了!”皇帝看到秦浩,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陛下,我们来迟了!”秦浩道,“血煞殿的殿主在哪里?”
“在殿内!”皇帝指着紫宸殿,“他正在吸收‘龙脉之气’,若是让他成功,整个越国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众人心中一沉,冲进紫宸殿。殿内空旷,正中央的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血色长袍的老者,他闭着双眼,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挣扎——正是血煞殿的殿主!
在他脚下,是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流淌着金色的液体,散发着磅礴的气息,正是越国的龙脉之气。
“你们终于来了。”殿主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竟是全黑的,没有一丝眼白,“二十年前,你们的父辈没能阻止我,今日,你们也一样。”
“血煞老鬼,你的死期到了!”秦浩怒喝一声,玉剑直指殿主。
“就凭你们?”殿主嗤笑一声,抬手一挥,一股磅礴的黑气射出,直取秦浩面门。秦浩仓促间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鲜血狂喷。
“秦师兄!”白凤翎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已突破筑基后期,接近金丹期了!”秦浩艰难地说道,“我们不是对手……”
殿主站起身,周身的黑气越发浓郁:“等我吸收完龙脉之气,突破金丹期,整个越国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所谓的天才,都将成为我血神大人的祭品!”
他一步步走向众人,每一步都让地面剧烈震动。白凤翎、苏清月和李子轩背靠背站在一起,眼中充满了凝重。
“我们一起上!”白凤翎道。
三人同时出手,流霜剑的寒气、玉笛的音波、青冥剑的灵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攻势,直取殿主。
殿主却只是冷笑一声,黑气暴涨,将所有攻势尽数挡下。他随手一挥,一股黑气化作巨掌,拍向李子轩。
“子轩!”白凤翎惊呼,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李子轩身前。
就在这时,一道青芒如同流星般从殿外射入,精准地击中黑气巨掌。青芒消散,露出一柄熟悉的玉剑——是秦浩!
“我还没倒下!”秦浩拄着剑,艰难地站起身,嘴角的鲜血染红了衣襟,“要战,便一起战!”
殿主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不屑:“不自量力!”他再次挥手,无数黑气化作利刃,朝着四人射去。
四人奋力抵挡,却依旧险象环生。苏清月的笛声渐渐微弱,李子轩的身法也慢了下来,白凤翎的流霜剑上布满了裂痕,秦浩更是摇摇欲坠。
“结束了!”殿主狞笑着,黑气凝聚成一柄巨矛,直指四人,“成为我血神大人的祭品吧!”
巨矛带着毁灭的气息,呼啸而来。四人眼中露出绝望,却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血煞老鬼,你的对手是我!”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入殿内,手中骨刃挥舞,硬生生将黑气巨矛劈碎。来者正是苏清鸢!他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哥哥!”苏清月喜极而泣。
“你没死?”殿主看着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托你的福,还活着。”苏清鸢的声音沙哑,“今日,我要为父亲,为所有被你残害的人报仇!”
他忽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刃上。骨刃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与他身上的锁魂印产生共鸣。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破!”苏清鸢怒吼一声,骨刃直刺自己的心脏!
“不要!”苏清月惊呼。
然而,骨刃并没有刺穿心脏,而是在他胸口划出一道血痕。血痕中,黑色的锁魂印如同活物般挣扎,最终化作一道黑气,被骨刃吸收。
“锁魂印……破了?”殿主大惊失色。
苏清鸢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父亲留下的后手,他早就料到血煞殿会用锁魂印控制我……现在,轮到你了!”
他手持骨刃,冲向殿主。此刻的他,没了锁魂印的束缚,实力竟暴涨到筑基后期,与殿主战在一处。
“我们去帮他!”白凤翎喊道。
四人再次加入战团。有了苏清鸢的牵制,殿主的压力大增,渐渐落入下风。
“可恶!”殿主怒吼一声,周身的黑气骤然收缩,“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黑气中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不好!他要自爆!”秦浩大惊,“快退!”
众人连忙后退,却被黑气笼罩,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苏清鸢忽然转身,将四人猛地推开:“活下去……为越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苏清鸢抱着殿主,化作一道红光,冲向殿外。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紫宸殿的屋顶被掀飞,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白凤翎四人被冲击波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白凤翎缓缓睁开眼睛。
天色已亮,阳光透过残破的殿顶洒下,照在满是狼藉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但喊杀声已经消失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秦浩靠在墙角,脸色苍白,但气息平稳。苏清月趴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显然在哭泣。李子轩则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
“子轩!”白凤翎连忙爬过去,检查他的伤势。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他没事。”秦浩的声音传来,“血煞殿的主力被苏清鸢的自爆震慑,加上禁军和各宗门的反扑,已经溃败了。”
白凤翎松了口气,看向殿外。只见苏清月跪在地上,望着远处的废墟,泪水无声地滑落。那里,曾是她哥哥最后的身影。
白凤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伤痛,只能用时间来抚平。
这时,李子轩也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为坚定:“结束了吗?”
“还没有。”秦浩站起身,望着皇宫外的天空,“血煞殿虽败,但影盟的根基还在,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总觉得,血煞殿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白凤翎心中一动,想起李子轩曾说过的“血神大人”。那个神秘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不管还有多少阴谋,我们都会一一揭开。”白凤翎握紧流霜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为了那些牺牲的人,也为了我们自己。”
秦浩和李子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苏清月也抬起头,擦去眼泪,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阳光越发明媚,照在四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皇都的重建需要时间,越国的安宁需要守护,而隐藏在暗处的威胁,仍在蠢蠢欲动。
他们的征途,依旧漫长。但只要四人并肩作战,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将勇往直前。
远处的天空中,一只青冥鸟振翅高飞,朝着远方的天际飞去。那是希望的象征,也是他们未来的方向。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皇都的重建在一片肃穆中缓缓展开。断壁残垣间,工匠们的凿石声与百姓的啜泣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石灰与硝烟混合的气息。白凤翎站在紫宸殿的废墟前,望着那根被熏黑的盘龙柱——这里曾是血煞殿主自爆的中心,如今柱身上仍能看到深可见骨的裂痕,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七玄门的弟子已在城西搭建了临时医帐。”秦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换上干净的青衫,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秦伯父派来的长老明日就到,会协助皇室处理战后事宜。”
白凤翎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苏清月身上。这位烟雨楼主此刻正指挥着弟子分发赈灾物资,素日清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坚韧。苏清鸢的死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却也让她彻底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真正扛起了苏家的责任。
“李子轩呢?”白凤翎问道。
“在整理血煞殿的卷宗。”秦浩道,“他说想从那些残卷里找找关于‘血神’的线索。”
提及“血神”,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几分。血煞殿虽已覆灭,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血神”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据苏清鸢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说法,血神并非凡人,而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邪祟,血煞殿数百年的谋划,都是为了解除封印。
“对了,”秦浩忽然递过一枚玉简,“这是从血煞殿长老的储物袋里找到的,似乎与影盟有关。”
白凤翎接过玉简,注入内气。玉简上的字迹潦草,记载着影盟在邻国“瀚海国”的活动轨迹,其中反复提到一个地名——“黑石城”。
“瀚海国……”白凤翎沉吟道,“据说那里与西域接壤,常年战乱,倒是影盟藏身的好地方。”
“不仅如此。”秦浩补充道,“我派人查过,二十年前苏伯父追查的线索,最终也指向瀚海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血煞殿的余孽、影盟的老巢、神秘的血神……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向瀚海国,那里必然藏着最终的秘密。
三日后,李子轩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找到了突破口。那是一本用兽皮制成的古籍,书页泛黄,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记载着血神的来历——传说血神是上古时期一位陨落的魔神,残魂被封印在瀚海国的“万骨窟”,而解除封印的钥匙,是三件蕴含“先天煞气”的宝物。
“先天煞气?”白凤翎皱眉。
“是比噬魂藤更霸道的邪煞之气。”李子轩指着古籍上的图案,“据说三件宝物分别是‘血魂珠’、‘骨灵杖’和‘幽冥甲’,都藏在瀚海国境内。”
苏清月恰好走来,听到三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还有烟雨楼和苏家的事要处理。”秦浩道。
“烟雨楼的弟子已能独当一面,苏家的冤屈也该由我亲手洗刷。”苏清月握紧玉笛,“父亲和哥哥的仇,不能只靠你们。”
四人最终决定,由秦浩先回七玄门汇报情况,顺便调取门中关于瀚海国的典籍;白凤翎和李子轩则先行出发,前往瀚海国探查;苏清月处理完皇都的事,随后赶来会合。
出发前夜,王胖子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找到白凤翎,里面塞满了疗伤丹、解毒粉,甚至还有几包干粮。
“凤翎,这是我攒的贡献点换的,你带上。”他挠着头,眼神里满是担忧,“瀚海国听说很乱,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行就赶紧回来,别硬撑。”
白凤翎心中一暖,接过包裹:“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们回来,给你带西域的特产。”
王胖子咧开嘴笑了,眼眶却红了:“我在门里等着你们。”
次日清晨,白凤翎和李子轩换上一身便于远行的劲装,悄然离开了皇都。他们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沿着荒野疾行,既能避开可能存在的影盟眼线,也能更快抵达瀚海国。
越靠近瀚海国,地貌越发荒凉。原本的青山绿水变成了戈壁荒漠,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风沙,连阳光都变得毒辣起来。沿途偶尔能看到废弃的村落,断壁残垣间散落着白骨,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这里的煞气好重。”李子轩运转内气抵御着空气中的邪祟,“难怪血神会被封印在这里。”
白凤翎点头,流霜剑上萦绕的寒气比往日更盛——这柄剑似乎对煞气有着天然的感应。她忽然注意到远处的沙丘上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破旧的斗篷,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
“小心。”李子轩低声道,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两人缓缓靠近,才发现那是个约莫十岁的孩童,面黄肌瘦,嘴唇干裂,怀里抱着一个破碗,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修士?”孩童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是路过的。”白凤翎放缓语气,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干粮递过去,“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孩童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含糊道:“村里的人都被‘沙鬼’抓走了……只有我躲在枯井里,才没被发现。”
“沙鬼?”
“就是……就是那些戴着黑面罩的人。”孩童的眼中闪过恐惧,“他们骑着骆驼,会放出黑色的沙子,被沙子碰到的人,就会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
黑色的沙子?白凤翎和李子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与血煞殿的噬魂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恐怕又是影盟的手段。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李子轩问道。
孩童指向西北方:“往黑石城去了……听说那里有个大祭坛,他们要把抓来的人都献给‘沙神’。”
黑石城!沙神!
两人心中同时一震。看来影盟不仅在黑石城盘踞,还在那里搞着与血煞殿类似的勾当。
“谢谢你,小弟弟。”白凤翎又给了他一些干粮和水,“这里不安全,你快往东南方走,那里有城镇。”
孩童点点头,抱着干粮,踉跄着跑向远方。
看着孩童的背影消失在沙丘后,李子轩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嗯。”白凤翎握紧流霜剑,“不能让他们得逞。”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西北方疾驰。风沙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昏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黄沙吞噬。偶尔能看到被风沙掩埋的骆驼骸骨,骸骨上还插着锈蚀的兵器,暗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黑石城的轮廓。那是一座建立在黑色岩石上的城池,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巨大的黑石砌成,城墙上布满了箭孔和了望塔,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城门紧闭,城楼上站着不少身着黑衣的守卫,脸上都戴着黑色的面罩——正是孩童口中的“沙鬼”。
“看来这里确实是影盟的老巢。”李子轩低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想办法混进去。”
两人绕到黑石城附近的一处废弃驿站,暂时安顿下来。驿站里积满了灰尘,墙角结着蛛网,但好在还算隐蔽。
入夜后,风沙渐渐平息。白凤翎和李子轩换上夜行衣,悄悄摸向黑石城。城墙虽高,但对于修士来说并不算太难。两人施展身法,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爬上城墙,躲在了望塔的阴影里。
城内比他们想象的更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只是行人大多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般行走。偶尔能看到戴着黑面罩的影盟修士走过,行人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些人……好像被控制了。”白凤翎低声道,“他们的眼神和当初被影盟抓去的少年少女很像。”
李子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看来影盟在这里用的手段,比在越国更狠。”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巷中,按照孩童的说法,朝着城中心的祭坛走去。越是靠近中心,影盟的守卫越发密集,空气中的煞气也越发浓郁。
城中心果然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的岩石建成,高达十丈,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与血煞殿的祭坛有着七分相似。祭坛周围插着数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绑着一个人,正是被抓来的百姓,他们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显然已被抽走了部分神魂。
祭坛顶端,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他手持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权杖,正在念念有词。权杖顶端的宝石散发着红光,将石柱上百姓的神魂一点点吸走,注入祭坛中央的一个黑色陶罐里。
“是骨灵杖!”李子轩低呼,“古籍上记载的三件宝物之一!”
白凤翎也看到了老者腰间挂着的黑色珠子,珠子散发着幽幽的红光,正是另一件宝物——血魂珠!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同时找到两件宝物!两人又惊又喜,正想再仔细观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在那里?!”
两人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只见十几个影盟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气息竟有筑基中期,脸上的黑面罩上绣着一道金色的纹路,显然地位不低。
“抓住他们!”高个修士怒吼一声,率先冲了过来。
白凤翎和李子轩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流霜剑的寒气与青冥剑的灵动交织,瞬间放倒了几个影盟修士。但对方人多势众,且不乏炼气后期的高手,两人很快便陷入重围。
“没想到越国的小老鼠竟敢闯到这里来。”高个修士冷笑一声,权杖一挥,无数黑色的沙子从权杖顶端涌出,如同活物般朝着两人缠去。
“小心!是蚀骨沙!”李子轩提醒道,拉着白凤翎后退。
蚀骨沙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连坚硬的黑石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白凤翎不敢大意,流霜剑挥舞,寒气凝结成冰墙,暂时挡住了蚀骨沙。
“就这点本事?”高个修士嗤笑,权杖再次挥舞,蚀骨沙如同潮水般涌来,冰墙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小孔。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青芒如同流星般从城外射来,精准地击中高个修士的权杖。青芒消散,露出一柄熟悉的玉剑。
“秦师兄?!”白凤翎又惊又喜。
秦浩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七玄门的内门弟子,显然是接到消息后,日夜兼程赶来的。
“早就说过,要战一起战。”秦浩笑道,玉剑一挥,青玄剑气纵横,瞬间将围攻的影盟修士逼退。
高个修士见状,脸色大变:“七玄门的人?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秦浩没有回答,只是朝着白凤翎和李子轩点头示意。三人呈品字形站位,同时冲向高个修士。
流霜剑的寒气、青玄剑的正气、青冥剑的灵动,三道不同的剑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攻势。高个修士虽有骨灵杖和血魂珠在手,却也难以抵挡,很快便落入下风。
“撤!”高个修士见势不妙,怒吼一声,转身就想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秦浩玉剑一指,剑气将其去路封死。
白凤翎和李子轩趁机上前,流霜剑与青冥剑同时出手,分别刺向高个修士的手腕。高个修士惨叫一声,骨灵杖和血魂珠同时脱手飞出。
李子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两件宝物,收入储物袋。
高个修士见宝物被夺,又惊又怒,正想反扑,忽然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
“他……他自尽了?”白凤翎惊讶道。
秦浩上前检查了一下,摇头道:“是被人远程灭口了。”他指向高个修士脖颈处的一个细小针孔,“是影盟的手法,看来他们不想让我们抓到活口。”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影盟的反应如此之快,显然在黑石城有着严密的监控。
“先撤出去再说。”秦浩道,“这里不宜久留。”
众人正想离开,忽然听到祭坛方向传来一阵巨响。祭坛顶端的黑色陶罐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浓郁的煞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直冲云霄。
城内的影盟修士纷纷跪倒在地,朝着祭坛的方向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沙神降世……血神归来……”
那些被绑在石柱上的百姓,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皮肤渐渐变成灰黑色,眼中涌出黑色的血丝。
“不好!祭坛要出事!”李子轩惊呼。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黑色陶罐彻底碎裂,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一只由煞气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从陶罐碎片中伸出,朝着最近的影盟修士抓去。
被抓住的影盟修士瞬间被煞气吞噬,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化作了一缕黑烟。
“是血神的残魂!”秦浩脸色大变,“他要借煞气复苏!”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黑石城蔓延,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开始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人,整个城池陷入一片混乱。
巨大的煞气手掌不断从祭坛中伸出,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白凤翎握紧流霜剑,看着眼前的地狱景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血神复苏!
她看向秦浩和李子轩,两人眼中也闪烁着同样的决绝。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必须阻止这一切。
而在黑石城深处的一座密室里,一个戴着金色面罩的人影正透过水镜看着祭坛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终于……要开始了。”
他的手中,握着一件漆黑的铠甲,铠甲上萦绕着浓郁的煞气,正是最后一件宝物——幽冥甲。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石城的中心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