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寒消失了,直到一个星期后,许沐哲再次梦见陆灼寒。
准确来说,是陆灼寒主动来到了他的梦境。
这一次出现的场景并不是陆家别墅,而是许沐哲自己的卧室,这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许沐哲手脚被绑住,仿佛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陆灼寒站在他正对面,神情冷漠地注视着他。
许沐哲挣扎了下,发现完全挣脱不开,索性摆烂,与陆灼寒对视。
“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
陆灼寒怔了下,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别开玩笑了,我活着的时候你都没对我好过,现在又在深情什么。”
确实是这样。
当时许沐哲为了涨黑化值,经常放陆灼寒鸽子,让他每天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许沐哲抿了抿唇,似乎不愿提起这个词,改口道:“你走了后,我没有一天是不想起你的。”
在陆灼寒冷漠的目光下,许沐哲挣扎地坐起身,随后又无力地躺了下去。
“你能不能常来我梦里,求你了。”
陆灼寒握紧拳头,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挣扎。
他闭了闭眼,随即露出冷笑。
走到床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许沐哲的脖子。
“伤口这么快就好了?”陆灼寒眼眸微垂,神色泛着寒意,“我以为可以留久一点。”
“伤口?”许沐哲睁大双眼,佯装吃惊,“果然那道黑印是你弄的,你为什么可以碰到我,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陆灼寒将他的惊讶尽收眼底,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他原本漂亮的脸蛋骤然阴森起来,两只眼睛不停冒出血液,故意用最丑陋的面容吓唬许沐哲。
“骨灰都被我家人撒入后花园了,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陆灼寒低了低头,故意将血液滴在许沐哲的脸上。
“我来找你索命了,害怕吗?”
许沐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担忧地望着陆灼寒。
“你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很疼。”
这句话属实出乎意料,陆灼寒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黑眸不再流血,身上的黑雾褪去,似乎又恢复曾经那副清纯乖巧的模样。
“许沐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灼寒冷静下来,坐在床边,手里突然出现手帕,给许沐哲轻轻擦拭脸上的血液。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竟要骗走我的股份,害得我在陆家再也没有容身之处,我爸也因此...”陆灼寒眼里冒出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陆家哪里得罪你了,需要你用身体来接近我。”
“还是说,你看中我们陆家的钱?”
许沐哲张了张唇,正要回答时,顿时响起了突兀的铃声。
两人同时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陆灼寒嗤笑道:“他真的是一刻都离不开你。”
丢下这句话后,陆灼寒又消失了。
许沐哲焦急地叫住他,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仿佛声带受了伤,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片刻后,梦醒了,房间又剩下他一个人,双手双脚并没有被绑住,能够随意活动。
桌子上的手机还在震动,许沐哲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拿起手机,语气很不好地说道:“怎么了?”
谢殊之沉默一瞬,委委屈屈地回答,“干嘛这么凶。”
许沐哲下了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我刚刚在睡觉,突然被你吵醒,有点心烦而已。”
“这个时间点你还在睡觉?”谢殊之拧了下眉,“你多久没去陆氏集团了,你不会是忘了伯父的遗言吧。”
“我没忘。”许沐哲不耐烦地打断,“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有什么事...”
电话已经被挂了,谢殊之怔怔地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他知道许沐哲心里一直装着陆家少爷。
从许沐哲决定接近陆灼寒那天起,他就预感到计划会失控。
还好人已经死了。
现在只需要等时间治愈。
谢殊之放下手机,对着镜子化妆。
晚上还有一场演出,本来他是想邀请许沐哲过来的。
自从陆灼寒死了后,许沐哲就再也没来看他表演了。
谢殊之不希望一个去世的人,夹在他们中间,影响他们的感情。
眼影画好后,谢殊之放下刷子,准备喊小助理进来。
这时,他察觉到身后闪过黑影,连忙看了过去。
“是谁?”谢殊之站起身,往衣帽间走,喊了下小助理的名字,“是小陈吗?”
没有一丝的动静。
谢殊之无奈地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大概是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等他转过身,镜子里赫然出现死去的陆家少爷的脸。
面色惨白,眼眸黑得几乎看不清情绪,脖子处出现一条血痕,几乎要将脖子断成两截。
“鬼...鬼啊...”
谢殊之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