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稍稍平复后,独孤冰玲忍不住轻声问道:“诚哥哥,秘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徒诚并未隐瞒,将洞中所见所闻——那两具宛若琉璃的对峙骸骨、以及那两道没入自己眉心的半帝剑魂,原原本本地道来。
独孤冰玲听得一双美眸越睁越大,玉手不自觉地掩住了因惊讶而微张的唇。
“你……你见到了那两位半帝前辈的遗骸?还……还得到了他们的剑魂?!”
“嗯。”司徒诚微微颔首,“可惜时间太过仓促,未能尽数领悟其中玄奥,只领悟到一丝皮毛,但得益于此,我也终于走出自己的剑道,踏破了那层屏障。”
言罢,他眉心处骤然亮起一道凝练至极的微光,一股无形却无比凌厉的意念透体而出,仿佛一柄无形之剑悬于额前,虽未真正显现,却已让近在咫尺的独孤冰玲感到神魂一阵刺痛,仿佛被绝世锋芒所指!
“剑魂凝形!你…你已踏入剑魂境了?!”独孤冰玲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武道剑意,分四大境界:剑意、剑心、剑魂、剑虚,每一大境界又四境。
世间剑修何其之多,何止亿万,但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困于“剑意”境界,能明悟“剑心”者已可称剑道天才。
像独孤冰玲自己,玉莹仙子以及云天剑宗的核心弟子和真传弟子们,便是明悟剑心境的天才。
而“剑魂”之境,更是亿万中无一!不知多少玄尊境、乃至至尊境的剑道强者,穷尽心血也难以真正走出自己的路。
唯有走出自己的剑道之路,才能够踏入剑魂。
唯有凝聚剑魂,方能被尊称为一声“剑道宗师”!
强如她的父亲,第二步至尊境的云天剑宗宗主独孤一剑,也仍是剑魂境界。
而司徒诚,年未及三十,修为尚在真王境,竟已先一步走出了自己的路,踏入了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宗师之境!这怎能不让她心神俱震?
“只是初窥门径,勉强凝聚虚影罢了。”司徒诚语气依旧平静,然其眼底深处,却有点点星火般的锐芒流转,那是得见大道真容后的深邃与自信,“此行最大的收获,是得以感悟那两位前辈的毕生剑道传承。其内容浩瀚如星海,玄奥无穷,非一朝一夕所能消化领悟。”
正是籍由感悟那两位剑道境界已达“剑虚”之境的半帝强者遗留的毕生感悟,司徒诚方能以之为镜,照见自身,于万千剑道脉络中,斩出了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微茫却真实的路径!
这条路,或许此刻仍显模糊,仅如雾中微光,尚未夯实拓宽。但这从“无”到“有”的跨越,其意义远胜一切。
此后所需,便是以岁月与心力为斧凿,将这条初辟之径彻底夯实、拓宽、延展。
待到此路稳固,贯通神魂之时,便是他真正迈入第一境剑魂境,成为名副其实的剑道宗师之日!
这一日,不会太久的。
独孤冰玲闻言,眼中崇拜之色更浓,仿佛缀满了星辰,她柔声道:“诚哥哥定能很快成为宗师!在冰玲心中,你便是这世间最了不起的天才。”
心爱之人毫不掩饰的推崇,令司徒诚心情大畅,忍不住朗声大笑。
“那两位前辈的遗骸我已经带出,等回到宗门,再将其厚葬。”
毕竟得到了那么大一份机缘,亦有半师之谊,于情于理都不该放任其遗骸随秘境一同泯灭。
两人又低声交谈许久,直至窗外月色渐浓,星河低垂。
独孤冰玲轻轻咬了下饱满的红唇,抬眼望向司徒诚时,眸中已是水波流转,春意盎然。
经历前日的亲密无间,她似乎已有些食髓知味,悄然贴近了几分。
翌日清晨,司徒诚与独孤冰玲二人便向牛撼山辞行。
司徒诚修为已至真王境巅峰,更在剑诀城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机缘,此行目的已然圆满。
两人不再停留,离了剑诀城,便化作两道流光,朝着云天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远在数万里之外,一片荒芜的山峦地带。
一场激烈的追杀正在上演。
数道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正催动着凌厉的攻势,围攻一男一女。
女子一袭白衣长裙,身材高挑,体态婀娜多姿,容貌亦是十分美艳,不过此刻脸色却是苍白无比,洁白的衣裙上沾满血污,似是受了重伤。
而她身边的男子,面冠如玉,身形修长,手持一杆长枪紧紧护在女子左右,为她挡下了数次危机。
“高晴兰!交出东西,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下手愈发狠辣。
那被唤作高晴兰的女子,眉眼英气,此刻却满是疲惫与倔强,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只是拼命抵挡。
“哼!冥顽不灵!”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喝一声,周身真气轰然爆发,真王境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席卷开来。
他抬手一掌,雄浑的掌力凝聚成一道白色的巨大手印,带着摧山断岳的恐怖气势,狠狠地朝着已受重伤的高晴兰轰去!
掌印未至,那凌厉的掌风已压得高晴兰呼吸一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无血色。她强提所剩无几的真气,横剑于前,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休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护在她身旁的男子怒吼一声,手中长枪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芒。他一步踏出,竟然后发先至,身形如电般拦在高晴兰身前。
“破军!”
他双臂肌肉虬结,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灌入长枪之中,枪身震颤,发出激昂的龙吟之声。旋即一枪刺出,枪尖凝聚到极点的金色锋芒,如同撕裂黑夜的流星,悍然撞上那巨大的漆黑掌印!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峦间炸开!
金蓝两色能量疯狂侵蚀、碰撞,爆发出惊人的气浪,将周围地面的碎石尽数掀飞,烟尘弥漫。
那持枪男子身形剧震,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握枪的双臂更是微微颤抖,显然接下这一掌对他而言也极为勉强。但他寸步未退,依旧死死地护在高晴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