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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兴亡云烟事 > 四十七 皇极承天命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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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各城门皆已打开,但街上却仍是行人极少,店铺也多是门窗紧闭,便有几家店铺开张,也是门前冷落。昨夜之事早已传遍全城,城中寻常百姓,若无要紧事,谁敢出门?便有不知事者冒然出了门,见了满街禁军兵士,手执明晃晃刀枪,便也又缩了回去。因此街市之上异常冷清,直如空城一般。

街上随处可见左骁卫将士,或行或立,却无人搅扰百姓。也正为左骁卫军令极严,陈封才放心命左骁卫入城。左骁卫将士亦多半识得陈封,见了陈封,远远恭立路旁,却无人高声。

出内城望春门又再向东,到北含辉门内下桥街,只见偌大一片宅子占了大半条街,便是禁军左都承宣使石青的宅邸了。

往日陈封来此惯走东角门,今日从正门前走过,却见大门紧闭,门前一个家丁也无。陈封知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况今晨左骁卫入城之北含辉门便在左近,石青必已听闻知晓,这才关闭大门,想是不见外客了。

到东角门外,果然东角门也已关闭,三人下马,吕吉上前叩门。不一时门开一道缝,石府家丁向外张看,立时便认出陈封,遂大开门扇,抢出一步躬身施礼道:“原来是陈太尉驾临,小人失礼了。”

陈封见这家丁面熟,却想不起姓甚名谁,便道:“不必多礼,石太尉身子可好些了?烦请管家代陈某通禀。”

那家丁道:“不必了,太尉早有吩咐,陈太尉若来了,便请入内,不必再禀。太尉在东院内书房养病,陈太尉是走惯了的,请自去便是。”

陈封略一迟疑,此时孤身深入未知之地,不免犯疑,然念及石青情义深重,又不愿他看轻了自己,遂吩咐吕吉、陈二虎道:“你二人不必跟随,只在此等候便是。”便独自一人进了石府。

进东角门直向北行,过两进院子,又过一重小花园,便进了一处小小院落。这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围成一个小小天井。院内无一株草木,只中央处一块太湖怪石冲天而起,如巨剑破空,隐隐有杀伐之相。又有从院子东北角引来的一眼泉水,绕石一周,再从西南角出院而去,以绕指柔化去百炼煞气。这里便是石青的内书房了。

陈封每常拜望石青,皆是至此相见,这怪石是看惯了的。往日只匆匆而过,并不留心,然今日粗略一眼,却觉惊心,竟似有兵戈之兆,不免犯起疑心来。陈封顿生悔意,不该将吕吉、陈二虎留在门外。若随行至此,遇有埋伏,也可抵挡一时。如今自己手无寸铁,岂非任人宰割?

陈封便欲退回,才待转身,转念又想,倘若当真有埋伏,此时再退已是不及。这庭院数重,如何脱得开身?况且门外也只吕吉、陈二虎二人而已,二人纵然武勇,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倘若并无埋伏,却不免为人耻笑。

顷刻间主意已定,遂定住心神,绕过怪石,来至正房门外。陈封伸手推门,那门应手而开,门内是一间轩敞明厅,厅内却无人。陈封暗松一口气,跨步进屋,再向东走,推开东间屋门。

屋内香烟缭绕,烟雾之后,只见一个老人头缠棉巾,身穿棉布长袍,手握一卷书,正自倚在南窗下木榻上读书。听得门响,遂放下书,将目光投来,正是石青。

见是陈封,石青稍稍坐直些,面上已有了笑意。陈封施礼道:“师帅,看师帅面色,身子似已大好了?”

石青道:“崇恩,我身子仍不大好,便不回礼了,你也不必多礼。你也坐到榻上来,亲近些,说话也便宜些。”

见榻上与石青隔几相对一边早已摆好坐垫迎枕,陈封便侧身坐了。先以双脚互脱了靴子,再收腿上榻,盘膝坐好,将身子微微后仰,靠在大迎枕上,顿觉身子有了倚靠,百骸俱轻,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石青一笑道:“我这病是在陇右时落下的,若说好,却是难;若说不好,却也不能要了我性命去。”

陈封道:“师帅只管安心养病便是,衙门中事,自有弟子一力处置,师帅不必挂怀。禁军衙门,师帅若想去时,便去走上一遭,若不想去时,便一年半载不去也是不妨事的。”

话音才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见一个老仆端茶进屋,进上两盏茶来。这老仆陈封却识得,是跟随石青数十年的一个姓李的管家,便是石青出征陇右,也是跟随在侧。陈封不敢怠慢,遂微微欠身道了谢,又道:“劳烦李都管,可有点心糕饼取些来。”

李都管道:“陈太尉敢是还未吃饭?陈太尉杀人如麻,肚肠宽大,点心管得甚用处?便要酒菜也只片刻之事。陈太尉稍候片刻如何?”

石青轻叱道:“你这老匹夫胡说些甚,自恃有些功劳,便要处处多嘴。”

陈封笑道:“不妨事,李都管直言快语,也是爽利。只是师帅还在病中,如何吃得酒?师帅养病,我也不便多扰,只取些点心便足矣。有劳李都管。”

李都管不再说话,只看石青,石青点点头道:“由得他罢。”李都管遂去了。

石青道:“怎么,忙了这一夜,竟连饭也未吃上?想必是大事已定了?”

陈封道:“师帅都已知晓了?”

石青道:“我只知道个大概罢了,虽有人通报于我,却并非你身边人,终究不知底细。”

陈封沉吟片刻道:“不瞒师帅,大事已定了。此事事先未知会师帅,师帅莫要见怪。”

石青哈哈笑道:“你若事先知会我,便非成大事之人。此时此地,无须如此客套。”

李都管又进屋来,二人便住了声。只见李都管手托托盘,盘中摆了四个小碟,却是一碟芝麻胡饼,一碟桂花糕,一碟雪梨片,一碟林檎旋。李都管将四个小碟一一摆上矮几,便又退了出去,却是一语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