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沈暮春还挺失落的。
下一秒,她又整个人掉河里了。
“咕噜噜……”
等完全适应了水下环境,沈暮春便发现,有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咕噜噜~”
后三个字,翻译过来,是‘你醒啦’。
大黑蟒的眼睛始终睁着。
她只好先伸手,去摸它的脑袋。
那些鳞片又硬又凉滑。
沈暮春确实没有特别喜欢。
但在炎炎夏日里,她也很难不喜欢。
“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关切的话裹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里。
悠悠地飘过去,撞上那身鳞。
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
大黑蟒‘嘶’两声。
原本微昂着的头缓缓垂了下去。
沈暮春自然而然地朝下看。
管状物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她逃了。
粉红色的鱼尾在水里快速摆动。
整个人瞬间窜出水面。
“啊~”
“啊!”
沈暮春再一次摔了。
身后的鱼尾死命拍打着地上的草。
啪啪声盖过了她的心跳。
蛇果然是蛇。
兽人本身就是兽。
自己怎么会信它忍得住。
“呜~不要啦~”
昨天已经哭了一宿,总算是混过去了。
今日沈暮春才初醒,有些哭不动。
就算能哭,也不能哭一天一夜。
所以她第一时间逃上岸了。
“嘶嘶~”
大黑蟒跟在后面浮出水面。
以为它要来抓自己,沈暮春慌得一批。
“别过来!别!别!!”
嗷嗷叫的同时她将身体蜷成一坨。
鱼尾巴贴着屁股,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去。
结果,大黑蟒直直地窜过去了。
它滑到一棵树下,将藏在树后面的东西,全部用尾巴卷起,带了过来。
“嘶嘶~”
干树枝跟打火石,都是沈暮春所需要的。
大黑蟒放下之后就回水里了。
她半天才缓过神来。
它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嗯?”
沈暮春定睛一看。
那树下像是刚刚大灰狼站过的位置。
昨晚盯了一整夜的原来是它?
害她疑神疑鬼的!
大黑蟒早早就察觉到大灰狼的存在。
那昨晚便是它有意为之了?
沈暮春对外宣称,大黑蟒是自己的伴侣。
某头狼还敢偷偷跑来守着她。
某蛇发现后,自然要当面宣誓主权了。
所以,吓唬人不是它的本意。
“啊……”
琢磨出原因后,沈暮春还挺意外的。
垂耳兔为了争宠挖空心思。
大灰狼不声不吭,也默默做了许多事。
大黑蟒与她相识的时间最长最久。
它最霸道,最有占有欲。
“唉~”
沈暮春拿不准东西是谁准备的。
每回到河边洗澡,上岸之后都得烤烤火,把身上弄得干干净净才回去。
大灰狼尾随过,也偷看过。
极有可能是它捡的。
可如果这些东西,是大灰狼为她准备的,大黑蟒又怎会尽数卷过来。
它不喜欢沈暮春看别的雄性兽人。
它更不让大灰狼靠近。
所以,她才会一口气误会了俩。
“元澈~”
沈暮春知道错了。
某蛇在她生火的时候一直盯着。
整个身子沉在河里,就露上面半个脑袋,浮在水面上静静地盯着看着。
沈暮春好声好气地哄它上来。
大黑蟒一动不动。
她就知道,误会大了。
“元澈~~~”
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每年三至九月,是蟒蛇的发\/情期。
沈暮春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它说自己忍得住,也从来没强迫过谁。
久而久之,沈暮春便信了。
昨天完全是个意外。
大黑蟒喝了穆荻的药,吐了又吐。
整条蛇都萎了。
就当时那种情况。
是个人都会慌的好吧?
沈暮春急急忙忙带它过来。
什么都没准备,也没打算碰水。
是大黑蟒将她拉下去的。
沈暮春跟它,到底是很久没见了。
恰好大黑蟒又在发\/情期。
谁能想到。
大灰狼会偷偷摸摸地出现。
谁又能想到。
大黑蟒会突然假装要跟她圈圈叉叉。
沈暮春是真的没料到。
“你想怎样嘛?”
她的的确确是误会了,有些不对。
那它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感觉林里有东西,你也不先告诉我,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拖下水了……”
沈暮春回顾起昨天跟今日。
蛇跟狼互相较劲,竟然轮流吓她。
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
不然的话,早晚得被它们吓归西了。
“鬼知道巴赫在附近徘徊,你醒就醒了,干嘛突然把我拉下水……”
“你,你给我道歉!”沈暮春反应过来后,不但发现自己没错,还有些生气。
她误会什么误会。
明明是大黑蟒跟大灰狼不对。
它还好意思让人哄?
“道歉!”
沈暮春气鼓鼓地指着水里那半个脑袋。
大黑蟒见状,缓缓浮出水面。
“嘶嘶~”
自己明明说话了,是她听不懂。
这事怎么能全怪它头上。
某狼才是罪魁祸首。
“嘶嘶~”
大黑蟒正想去卷树枝。
沈暮春就自顾自地原谅它了。
“算了,也不怪你,全怪那个穆荻!”
若没有那碗药,大黑蟒就不会吐到萎。
若是它没事,就不会到河边来。
她也不会受这一系列惊吓。
综上所述。
罪魁祸首只能是穆荻。
“找他算账去!”
沈暮春又带着大黑蟒去了。
破帐篷里没人。
她在附近随便逮了几个路人打听。
得到的讯息很一致。
巫医不在家时就是去采药了。
按照好心人指引,沈暮春一路走走停停,第一次踏足南边的沼泽地。
“啊这……”
她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叫不出名的植物。
但沼泽地与萤虫森林不同。
阳光在这里,覆盖不到全部区域。
空气湿热黏腻,混合着腐叶的味道。
小黑从沈暮春的背包里爬出来。
落地膨胀成大黑蟒。
“嘶嘶~”
它吐了吐蛇信子。
四周的猿啼跟鸟叫瞬间少了许多。
有这么一条巨蟒在身边。
安全感爆满。
“走吧,我们去看看穆荻在哪。”
一人一蟒往里进。
地上映着碎成零星的光斑。
路边是低矮的草丛跟发光的菌类。
沈暮春看见了,不敢动。
因为那些一看就是有毒的东西。
她可不想吃了躺板板。
“……哎?”
沈暮春不敢吃,有的是动物敢吃。
那只动物看起来像极了穆荻。
它头顶上只有一枝角。
“喂!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