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婳的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孟时宴可能多承受一分危险。
她无法枯坐在府中等待消息。
就在元兮离去后不久,她身影再次一闪,直接使用了瞬移术。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大理寺卿周雨的府邸!
夜色成为了她最好的掩护。
周府守卫森严,但对于身怀绝技、又心急如焚的宋知婳来说,这些守卫形同虚设。
她如同鬼魅般潜行在阴影之中,感知力放大到极致,仔细探查着周府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可能用来关押人的地牢、密室或者偏僻院落。
她的心悬在嗓子眼,既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孟时宴,又害怕找到他时看到的是不愿看到的景象。
然一番极其冒险且细致的搜查之后,她失望了。
周府内虽然也有几处设防严密之地,但里面要么是卷宗文书,要么是金银库房,并没有关押人的痕迹,更没有孟时宴的气息。
孟时宴不在这里。
这个结果让宋知婳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排除了一个最直接的可能性,周雨刚和她分开,短时间内动手的可能性确实稍低,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如果不是周雨,那就是皇帝!
她不敢久留,再次施展瞬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周府,频繁使用瞬移术让她内力消耗巨大,脸色更加苍白,但她丝毫顾不上调息。
*
与此同时,深宫之内。
一处守卫极其森严、甚至比皇帝日常起居的宫殿更加隐秘的偏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皇帝坐在龙椅上,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在他面前躬身站立的,正是那个与宋知婳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侍卫头领——李三。
或者说,应该是李茴。
“他还是不肯说吗?”皇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上位的威压,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躁,“朕要知道,金河越岭山里的宝藏,是不是真的被宋知婳夺走了?他在宋知婳身边潜伏了这么久,难道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宝藏,究竟在不在她手里?”
李茴的态度恭敬无比,头垂得更低:“回皇上,孟时宴的嘴……比我们预想的要硬得多。用了些手段,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目前还没有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坚决否认宁安郡主与宝藏有关,更一口咬定郡主从未拿过什么宝藏。”
皇帝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示着他内心的不悦。
“否认?哼,当初在金河越岭山,你们两方人马争夺藏宝图,打得你死我活。最后藏宝图下落不明,你和朕派去的另一队人都损失惨重,唯有她宋知婳一行人全身而退,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后来迅速积累了不小的势力!你告诉朕,宝藏不是她拿的,还能是谁?”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还有那个所谓的基地!朕派人查了这么久,竟然摸不到它的核心!她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孤女,凭什么能网罗那么多人才?没有巨大的财力支撑,怎么可能办到?!那宝藏,必定是她起家的资本!”
李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声音平稳却带着肯定:“皇上息怒。臣当年在山中与宋知婳交手,此女确实身手不凡,且极有谋略。但关于宝藏,臣后来多方查探,也确实未有确凿证据证明在她手中。孟时宴作为她最亲近的人之一,臣也认为他必定知道些内情,故而才将其请来询问。只是……他似乎对宋知婳极为维护,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皇帝冷笑一声,“那就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你的手段狠!朕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从他嘴里撬出实话!宝藏的下落,还有宋知婳那个基地的真正底细,朕都要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语气稍缓,却更显冷酷:“注意分寸,暂时别弄死了。他还有用。朕还要用他,来试试朕那位‘仁心仁术’的宁安郡主,到底有多少斤两。”
“是!臣明白!”李茴立刻领命,“臣会加大审讯力度,务必尽快撬开他的嘴。也会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宁安郡主府的一举一动。”
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有什么进展,立刻禀报。”
“臣告退。”李茴躬身退出了偏殿,脸上恢复了一片冷峻的杀伐之色。
对于审讯,他是专业的。
*
在皇宫地下某处更加隐秘、隔绝一切声音的石牢内。
孟时宴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鞭子抽得破损不堪,嘴角带着渗出鲜红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他垂着头,呼吸微弱。
昏迷中的他眉头也紧紧蹙着,嘴唇无声地嗫嚅着,反复重复着两个字:“……不知……婳……无关……”
另一个审讯者拿起烧红的烙铁,一步步逼近,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
孟时宴瞳孔一缩,咬紧了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准备承受下一波剧痛。
绝不能透露任何关于婳姐姐和基地的事!
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