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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他在南棠面前站定屈膝要拜,少女却向前一步托住了他的胳膊。

“冥一是功臣。”南棠这样说着,像是单纯因为这场出色的胜利免了这次跪拜。

只有冥一知道,那握着他手臂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她看出来了——

冥一心头一颤,哪怕没有魂契的机制,他的一言一行在南棠面前依旧如同孩童般透明。

他不知道南棠如何做到,但这种被时刻关注的感觉让他兴奋得几近战栗。

他的每一次牺牲,每一次竭尽全力,他每时每刻的痛苦都被她看在眼里。

“结束了吗?”南棠问。

冥一轻轻点头,他大睁着眼睛看向她,似乎期待她说些什么。

不止是他,钧辞、观宁,甚至连同那些试探着想围过来恭贺感谢的曹家人在内,所有人都期待她再说些什么。

可南棠什么都没说,她静静地与冥一对视,半晌后轻轻笑了笑。

冥一怔怔的看着她,在魂魄撕裂时,他曾无数次幻想南棠会是什么表情,是心疼,是赞许,还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不安。

他猜测着南棠会说些什么,是热切还是冷漠,是夸奖还是斥责。

可他想不出来,似乎此刻什么话语都无比苍白,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直到看见了这个笑容。

那轻浅的弧度像是某种微妙的神谕,将他彻底困在信徒的荣光里,他什么都没听见,但他又好像什么都听清楚了。

不事无巨细追问,也不大张旗鼓赞扬,她如此平静的接受他献祭般的爱意,似乎他本该如此,或者说只有他能如此。

南棠将他抬到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高度。

在这场她需要百分百掌控的对局里,她细致到了每一处,偏偏作为重头戏的他,她给了绝对的自由。

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南棠更明白冥一想要什么。

他不需要赞扬,铿锵的话语像是邪神拙劣的蛊惑,抛开强行灌输给自己的下位身份后,他无比清楚人性的规则,也同时无比厌烦。

他不需要感谢,这会显得他像是蠢笨的执行者或者单纯的施恩者,这些角色离南棠太远了。

他独自进行着一场盛大的造神计划,他要做引领者,做推动者,做寄生者,做共谋者。

他需要不靠任何外力,与南棠紧紧捆绑在一起。

他需要被时刻关注又被最大程度放任的信赖,需要彼此心照不宣又从不被点破的默契。

她是他目的唯一的知情者,也是他秘密唯一的保守者,更是他计划中唯一的胜利者。

在只属于两个人的仪式里,痛苦是维系的祭品,冥一甘愿趟平荆棘,做最虔诚的信徒。

他本该是孤独的,他也接受了单方面的付出,却不曾想,有人拉了他一把。

‘你永远不需要为了我一句心疼而搭上性命,你可以更贪心些。’

直到这一刻,冥一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

他始终恪守界限,唯恐稍不留神便助长自己的野心,可他的主人从未因此恐惧。

她不介意他一切的恶意,不担心他不臣的心思,哪怕他永远跃跃欲试,她依旧敢将他放在最紧要的位置。

她默许他的寄生,也默许与他同谋,她甘愿时刻准备为放纵付出代价,也要保全他完整的灵魂。

南棠从未有一刻,惧怕过他……

“将......将军?”

不合时宜的轻唤打断了冥一的思绪,他眯眼看过去,眸中的阴鸷吓得那人后退了两步。

南棠记得这张脸,上岸的曹家兵士几次想越过暗卫的阻挡上前回话,其中带头喊着来不及了的正是这位。

“瞎了吗,你家将军在边上躺着呢。”

冥一有些厌烦的撇过脸,他确实说过曹家由他调遣,但昨夜已过,天光大亮,他是哪门子将军。

“属下……谢将军救命之恩。”那人并不介意这句斥骂,也没有改口,毕竟冥一救人时也一样没好脸色。

冥一强忍住动手的冲动,僵硬着点了点头想将人快点打发。

可那人却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干脆拱手下拜,声音洪亮如同雷鸣。

“属下,谢将军救命之恩!”话音刚落,身后曹家兵士跪伏一片。

人群中一面染血的令旗缓缓展开,三声鼓响,残破的甲胄,互相搀扶的兵士,所有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有高有低,有轻有重,却绵延不绝,仿佛一直传到风雪的尽头。

这场面有些震撼,连南棠也不由扬眉。

可冥一却仿佛没受到半点触动,他深吸口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能……等会再谢吗?”

……………………

冥一这段心理其实不太好理解,不需要完全共情,可以当成是疯子的自我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