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部队有专属的家属大院,再加上宋家一大家子照应,钟文轩可以放心的将那娇和孩子们托付出去,可如今的情况大不一样。
宋丰业要深造,宋家定居燕市已成定局,自己肩头的责任也会越来越重,以后回家的时间只会更少。
没有家人的帮衬、好姐妹的照应,让那娇独自带着两孩子生活,钟文轩实在不放心。
还有更严峻的一点是与海内边的政局不稳,时常会爆发海上冲突,而鼓浪岛内也频频发现各方探子的踪迹,他实在不敢拿媳妇儿孩子去赌。
不过这些他之前都没跟那娇深谈过,更没有直接拒绝她同返的提议,一是不想沉重的话题吓着天真的媳妇儿,二也是知道大家族的生活对她来说确实过于压抑。
虽然钟父钟母从没有当面要求儿媳妇必须怎么做、做什么,但是有时候人不教人事教人。
身为钟家的小儿媳妇,身在燕市又住一起,免不了与钟家往来的各大家族相互走动,迎来送往的事情接触多了自然就懂了。
那娇虽然不是大家族培养的闺秀,但是基本的为人处事之道还是懂得,更不会向唐田田那般自掘坟墓。
虽然很吃力,但她还是努力的观察、学习钟母和钟家几位妯娌的言行举止,秉持着多听多看的原则,轻易从不会搭话,这份乖巧倒是也给她在婆母、妯娌和其他妇人间留下了一份好印象。钟文轩搂紧怀里的小女人,努力回想初见她的模样,却始终模模糊糊回忆不清晰。
曾经那个爱笑、有些乖张、又带点磨人的小姑娘,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刻一点点成长,一段时间不见,再见面时,他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许是他当初过于年少轻狂,爱情与事业摆在一起的时刻,总是不自觉的偏向事业,从而忽略了爱人和家人的需求,忽略欣赏她锐变的美和好。
在岁月不断地打磨下,有些曾经以为弥足珍贵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又有些新的东西加入。
大家都在变,钟文轩从不觉得变成熟有什么错,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很失职。
因此此番遇到岳父母的境况突变,突然给了他新的启发,这也许是一次对她和孩子更好的选择。
钟文轩调整怀中女人的姿势,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无意识的摩挲,幸好还是曾经那般软嫩。
虽然娇娇不是外人眼中的金凤凰,但却是他放在心头的女人,多疼着些都是应该的。
钟文轩将自己的打算一点一滴与那娇掰碎了交心,那娇先是一阵不可置信,随后越听肩头越耷拉,她不得不承认钟文轩分析的每一样都让她无从辩驳。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将父母接到自己身边照顾,可她从不敢轻言讳之于口。
不是怕钟文轩不同意,而是知道爹娘的性子劝说不易。
他们太注重那家的脸面,挺直一辈子的腰杆怎么可能弃儿追女,给旁人留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