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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从那个蓝色星球坠入提瓦特的普通人……你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么?

在这个世界,每当进行一次重大抉择的时候,绝云就会自问自己。

在故乡的本名,他已经舍去,他在提瓦特的名字取自当初在最危机时续了自己一命的璃月野植“绝云椒椒”中的“绝云”二字。

毕竟他不在那个世界了。

而这个世界如此陌生,要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

世界树核心内,绝云站在汇聚这无数地脉信息,人光两界之力的数据洪流之中,光怪陆离的流光从瞳孔的视网膜映射。

他面无表情,久久停留在此地。

并非恐惧畏惧,只是此刻的他在问他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想做的……

他一位普通人所能做到的什么?

眼前,世界树的枝与根,化作无数的蓝白线条穿天透地。

无数的荧光从这虚幻线路中游走,它们承载着这个提瓦特一切的信息。

记载过去,传输现在,同时推演着下一刻的未来已来之刻。

世界树核心本无真实模样,在不同的求知者有不同的模样。有的求知者觉得世界树的核心遮面的白发神明,有的是一棵树,有的则是一个球形……

眼下,世界树在身份为现代人的绝云认知看来,不过是个充满各种光芒,光芒中出现无数源数字的超级电脑。

一个能够调控着这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的超级电脑。

现在,他将给这台超级电脑输入指令代码——让其运转与实行。

看到这虚幻光幕,上面的光标闪烁着。

在此期间,绝云想起了自己故乡世界的历史。

一个人引导一个时代,这种事情在上个世纪并非不存在。那些人,有的能够带领时代走向辉煌,也有的能带领时代坠入灰暗。

而此时此刻,他即将成为这类过去只能在书上影视上看到的人。

现在他将拥有的这种权利,并非过去无数人或者某些群体集体拥簇下的权力——更像是一种近乎作弊般无视社会规则机制从而暴力执行的开关。

……

……

……

当初作为一个外来者,几年轮转,到涉足于此。

讲真的,很累。

对呐……

我的理念,还在停留在过去的世界。

我本作为那个蓝色星球的普通人,到这里,被这个险恶的世界深深伤害过。

史莱姆,骗骗花,元素飞萤,丘丘人……这是魔物的伤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那个丘丘人拿着棒子往我肚子上砸的抽痛……

那些伤害,属于魔物的,而后面的,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类人土着的。

与故乡古代传统文化极为违和的璃月……里面那些人……

吃人不吐骨头的工头,串通宰客的鱼贩,道貌岸然的富家公子,人面兽心的冒险团,合力坑陷的商会……从第一笔辛苦费被抢走,再到某次别有用心的意外,168亿摩拉融于一把新手大剑……这些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对我这个普通人的恶意。

我绝望过,怨恨过,死过一次的我甚至有再死一次的打算过。

但我知道,世界不应该只有黑,还有白。

是那位不卜庐的小药童从魔物手上救了我一命,是那位脖子绕蛇的白大夫好心接纳了我,是那位搞葬礼的钟离先生教我逐渐认识这个名叫璃月的国度,教我识字……当然在我不知道那位骗子是骗子时,是她让我对这个提瓦特充满了希望。

以笔墨,我尝试将故乡的作品迁移至此……我想让那些先贤前辈们的理念,在这里发扬光大……什么提瓦特本土化的《三十六计》《论语》《孙子兵法》甚至因地制宜的所谓的《提瓦特宣言》……

以行动,我尝试将故乡的各种领域的成熟理论体系搬迁至提瓦特,没有神明的独属于人类的结晶,在这里焕发的第二春。让三三制在军队中发扬光大,让制空权的重要性重现世人眼前。让自行车取代传统的马车人力车……同钟离先生一同推动摩拉的纸币化……

借前世前辈之臂膀,普通人的我拥有了前世一千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地位。

提瓦特破破烂烂,我就尽我能够做到的缝缝补补。

这些财富,我成立了属于提瓦特的红十字会,大力资助冒险家协会,建立能够覆盖七国的教育资助系统……只为给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人兜底——因为有的人他们的生活不是生活,而是存活。

再后面,我甚至私下匿名以高价购买那位被世人唾弃的疯狂研究者愚人众第二席的博士的部分医学器械专利。

我无法接受那些因绝症快要失去生命的对人类有伟大贡献的人类群星因坚持社会构建束缚个体行为的伦理道德观而放弃那个血色科技的拯救。

被群体绑定的个人,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不舍得用——那我替他们用。

我逼着他们强迫自己续命。

自此,从我接触了这些有关生与死以及有关那位连七国都谈之色变的魔鬼的事后,我的认知就仿佛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还有精致的灰。

提瓦特绝大部分权贵,在掌握近乎财生权,权生财的灰色正反馈领域后,到后面都在追求一种现象:长生。

作为人类群体的顶层,这些权贵,作为寿命不过百岁的人类,想要活的更久。

因为哪怕他们摩拉赚到这辈子花不完,权力爬到了一神之下,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可这辈子到了也就完了——死亡将终结权贵们对这些资源的支配权。

因此,部分富家贵族跳出了以血缘的传承,转向了个体的长生。

长生种……我在璃月见的不是很多,那位月海亭的秘书,那个和我辩论的律法咨询师……

这些拥有悠久的寿命还依旧花样年华的存在……在力量层面上也是超凡脱俗。

这是那些权贵,不,绝大部分普通人也无比渴求的愿望。

大部分学者认为提瓦特的长生种种族数目以及群体总数迅速减少是因为『天空』,类似魔神的结局……

可我并不认为,长生种的急速减少的根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人类本身。

自魔神战争结束后七国稳定发展的时候,提瓦特的长生种种族比例开始急速降低。尤其是近几百年。

有直接证据透露从那博士临床实验的受害者,有着近乎超乎现有比例的长生种。

来自七国,来自提瓦特。

有蒙德的兽人,精灵;璃月的仙人;稻妻的妖怪,鬼精;须弥的兰那罗;枫丹的美露莘,原初水人;纳塔的半龙人,夜神诅咒者……甚至坎瑞亚的被诅咒的丘丘人。

能提供这么多素材的,用脚想也知道是那些渴求那个执行官给予他们长生与力量的权贵们。

毕竟表面提瓦特,能够仅仅依靠自身人类手段而活了几百年的凡人——就那个疯子一个。

所以部分那些寿命有限的七国权贵,将希望寄托在被七国官方唾弃的恶魔身上。

人类本身的欲望催就了提瓦特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披着人皮的恶魔的出现。

「问:为何七国不合力除掉那恶魔?」

「答:七国里有的是想要抓住长生这个救命稻草的大人物在暗中阻挠,单璃月,个别千年世家就在暗中作祟。此外你当那个执行官自身的实力与势力当摆设呢。针对提瓦特的力量高度垄断下,人类需要有一个漏洞突破口。不然,没了博士兜底,提瓦特会更乱。届时,出了主城区提瓦特别名面北」

提瓦特能容纳那位执行官几百年的所作所为,也表明了这看似光鲜亮丽的秩序下的灰与黑。

“……”

在绝云多年的亲身体会下,他知道了提瓦特的真实面目。

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所有的矛盾根源可以说是力量,寿命,知识三者的共同的垄断。

因此,七国的那些自以为是凡人顶点的权贵,为了推翻这垄断,背地里全是鲜血。

……

这些道理,也是我从七七的死才真正知道的。

之前在玉京台上现身说法的便是这个。

女人想要青春永驻,男人想要永久的寿命与力量来保障他在社会的财富与地位。

这种欲望加持下,传统的血脉传承与家族纽带被“个体超脱”的极端理念给击败。

就像那白家,这些畜生为得长生,狼狈为奸,剥夺七七这些拥有类似长生种特征的存在的一切……为了成为所谓的神明。

为了让一片有着镜之魔神权能的镜子复苏,得到魔神的力量获得远超寻常长生种的力量以及寿命。

想到这,绝云手上出现一枚镜子。

拥有这股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力量,确实让人欲罢不能。

拥有这力量,意味着你即使被文明驱逐,脱离整个人类社会体系,你都有独自生存的底气。

厉害的能够无视制度,无视规则甚至践踏。

我早该知道的。

在超凡世界里,那些作为寻常人类顶点的人类,他们对欲望的追求早就不局限于对集体的生产资料的私自占有。

“……”

站在世界树核心前,绝云想了很多也悟了很多。

自己当时一时愤怒,杀死所有坏人的意气用事之言又如何……

你不在,这世界依旧一地鸡毛。

欲望是生命的本能,你无法违逆。

……

……

……

冷静思考和回顾,确实能够冷静当初一时冲动下的部分错误。

短短的回顾,男人便知道先前的自以为的一条路走到黑的方法是个死胡同。

这种主观以为为提瓦特,实际上是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的理念是不行的。

他在深思,他在试图想着一种能够彻底改变世提瓦特格局的方法与理念。

这个世界,有神明。

祂们有着符合造成提瓦特根本矛盾的三个必要条件。

神明很厉害,移山填海,这是力量。

神明很耐活,动辄千年,这是寿命。

神明很聪慧,引导人类,这是知识。

不——

绝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聪慧……神明真的聪慧么?”

如果神明真的很聪慧的话,那如今提瓦特的一地鸡毛,早就解决了。

故乡的世界不存在神明,因此需要不断建立完善复杂的制度与规则来制约与引导人类自身。

而这里,存在神明,可以凭神明的智慧来引导人类。

但……引导的是什么东西?

绝云似乎意识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漏洞。

七国文明的发展,似乎是畸形的。

建设方面,除了主城内,有修过一条不是土路的道路么?出了城没多久就是些垃圾长草的烂路。

对资源的利用合理么?如此割裂七国科技差异,还停留在低下的农耕……

机器人都出来了,陆上交通工具主流还是马车……浮空岛都存在,还用热气球……

“……”

男人意识到,这些严重违和文明正常发展的事情,是为何成为常态的?

这个世界本质是个作品?

创作性大于严谨性?

不行……

矛盾的三个条件,力量,寿命,知识……

男人在思索着。

对了……记忆——

记忆修改。

男人忽然想起有关记忆修改的三个例子。

那个消失的名叫“散兵”的不存在的席位的执行官;那个可恶的骗子在璃月人认知的消失;那位旅行者先生在提瓦特的痕迹的消失。

提瓦特的记忆是能够修改的,那么认知也能够修改。

这些明显不符合文明发展的“木桶效应”的认知是否是被冥冥中给默认了?

结合那个死女人说的什么“将你过去的东西发扬光大”“我期待你给这个世界的惊喜。”

“……”

此刻,绝云抬头眼神盯着那个巨型光幕。

他意识到,自己走到这一步,没准是被祂们预料的。

无形的目光,无形的大手让他到这一地步。

为了什么?

“降位者……”绝云喃喃着那个死女人和那个骗子对自己的特殊称呼。

祂们还是特地以故乡的语言,而非提瓦特语。

等等——

难道自身的特殊性在于……

一瞬间绝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可能。

……

……

……

“嗯哼……”

不知过了多久。

他笑了。

释怀的笑了。

不过……

既然如此,我便融合提瓦特精致的灰吧。

男人此时知道,自己留存于心底的有关故乡的道德法律意识并不适用这个比故乡不知糟糕多少的世界。

你保持过去良好的法律与道德观念,可一旦这个世界显露出另一面便会把你吃抹干净。

文明的发展,往往需要血的代价。

法律和道德也是如此。故乡的这些体系都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的夹杂着血与泪的案例上建成的。

过去生活在和平年代,他也不应该以那时的观念去思考,如今也应该就事论事了。

不同于先前因愤怒与仇恨的怄气之言,此刻的绝云已经放弃了困囿自身的罪孽与自我身份认知冲突。

这些,在他看来只是个人问题。

因为他需要准确认识这些负面行以此来锚定他是一位过去生活在严苛的法治社会下的一位普通人。

“算了,反正死过一次,这次,就当放飞自我。”

“当个坏人,再建立一个新的独立原有秩序的秩序吧。”

如此喃喃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毅然决然地融入这世界树的地脉数据洪流之中。

他要借助这次机会推演构建出统一这力量,寿命,知识的体系框架 。

一个独立一切的新的秩序……

他要向这个灰色的不公世界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击。

他要撕裂这个世界上的灰。

……

与此同时,世界树之外。

同嗜杀之魔神的安朵斯安静等待加入绝云的多托雷感知到了什么,微微看了一眼圣树外的天空。

那片天空被黎明照微暗,但很空旷。

见此,多托雷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轻声道。

“果然,连祂都来了……你们做的事情还真是惊天动地。”

“……”靠在树边的安朵斯,不明白这个人类口中的“连祂都来了”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个人类知道那位死之执政也在世界树立面吗?

下一刻——

“嘶啦——”

一道诡异的空间撕裂声突兀地响彻整个天地。

如同眼炫耳鸣般的颠倒感与不适感。

一道硕大的血色口子从须弥城的上空撕裂。

紧接着无数红黑色方块喷涌而出。

在看到那方块的一瞬间,安朵斯的神格都在震颤,瞳孔缩成针尖,呼吸骤止。

连一丝想要移动的动作都施展不开来。

这种基于原初四影对原初神格碎片的绝对威压……让作为魔神的安朵斯此刻如待宰羔羊。

在这时候,安朵斯才意识到这个人类所说的“祂”是谁。

和那被人吞噬掉的生之执政同位的执政么……真是让人神往的生命体啊。

“可惜呢……有机会的话,真想解剖研究一下呢。”

一旁,仅仅作为“人类”的多托雷则是微微抬头看着那位从裂隙中走出的至高无上的白色身影。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臣服和畏惧,只有那种科学疯子极度研究下所具备的极端兴趣与好奇。

口中的言语如同恶魔的呢喃,充满蛊惑的声音暗含极端的疯狂,恶的纯粹。

咚——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方块以结界的形式瞬间笼罩整个建立在圣树的须弥城。

「逾界,死。」

伴随着一道冰冷无情的宣判,那身影金色的瞳孔似乎俯视扫过了下方噤若寒蝉的众生。

祂的视线在与那些凡人行为格格不入的多托雷身上驻足了片刻,面对这个人类的僭越之语,祂似乎没听到?

随后,祂整个人从前方新出现的红黑色裂隙中飞入,消失不见。

“等等——!”

一道从下方飞至天空的幼小草之神的呼喊是那么渺小与无力。

“哼……”

看着天空的那个渺小身影,男人眼里露出一丝嘲弄。

布耶尔,你的弱小,让别人践踏你的土地都是那么云淡风轻,顺手的事。

不过……

这世间居然还有能够伤害祂的存在么?

在那身影消失之前,多托雷能够感知到那个身影额头处的神格残缺。

似乎还是一把剑贯穿导致的伤害。

有点意思……这提瓦特还能有此能耐的存在么?

身旁,不同于泰然自若的多托雷,一旁的安朵斯则是吓的气都不敢喘。

这个执政,是发动当初魔神战争的终极刽子手。在即将角逐七国执政前,祂亲自下场清理那些躲过战争,硬熬磨损,准备熬穿这场天空的不义战争的魔神。

祂们的结局,便是在这个执政绝对的力量下连同羽翼未满的人类文明也顺手毁灭。

越古越惧天——这个在提瓦特那些活了几千年的活化石所总结的话,不是没有缘由的。

天空岛炸了又如何,天空岛的权威,来自天空岛的那位执政。

绝对的力量,无法抗衡的力量。

(无锋剑:憋笑.jdp)

……

与此同时,世界树本体空间

……

两位黑发女子在等待绝云的时候顺手下了一盘源自绝云故乡的棋。

“将军——”

一句轻语的同时,似乎感知到那股熟悉久违的权能共鸣的气息。死之执政若娜瓦也是恰好终结了这场棋局。

一个响指,伴随那画着楚河汉界的棋盘与与不属于提瓦特任何文字的棋子消散,若娜瓦对着眼前的黑发女子轻声开口:

“接下来是我和那位老朋友的私事了,你先出去吧,忘川。”

闻言,那位叫忘川的黑发女子点了点头,伴随着头部的那片洁白羽毛的装饰散发一阵亮光。

整个人消失不见。

见她离开,若娜瓦缓缓起身,伴随着容貌与身躯迅速发生变化。

先前在绝云以及自己手下忘川现身人形的显眼的黑色头发,在迅速转变成白色。象征着死亡权柄的血色眼睛也逐渐转为暗金色七芒星瞳孔,背后的血色权能逐渐凝视成由无数个狰狞的眼睛所组合成的类似翅膀的后缀,甚至脸型也在细微的变化……

一副似乎和死亡完全不搭边的容颜显现,这副模样才是死之神格本真下的真实模样。

她安静地站半悬浮原地,正如过去四影聚集时祂总是第一个到场时的姿态。

不一会……

眼前的空间忽然坍塌,一道裂缝撕裂开来。

人未见,先见其权。

率先从裂隙里飞出的无数细小的红黑色方块迅速围绕在若娜瓦身边,隐隐成收缩囚禁之势。

“嗯……多年不见,脾气还是这副老样子呢。”

伸手,有节奏的轻弹这些方块,若娜瓦身边浮现出无数道狰狞的眼睛。

下一刻,这些方块便顺着一股力量牵引至那裂隙周围。

“阿斯莫代。”

伴随着那位被方块拥簇的白发神明出现,若娜瓦带着莫名意味的情绪,说出了她的名字。

『解释一下,提瓦特的现状……以及其他影子的下落。』

留意到此刻许久未见的同僚的神情似乎多了许多难以捉摸的意味,阿斯莫代以一股兴师问罪的语气冷言道。

“当初我们四个影子最后一次的开会,你的语气和现在差不多呢。”

有些意外她的状态,若娜瓦不紧不慢地回答。

「……若娜瓦,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战我作为天理维系者的权威么?」

如今若娜瓦的语气,和她印象中的如同死者一样不夹杂感情毫无生机的话语不同,倒是多了人类所有的波澜。

更何况,话语的冒犯……让阿斯莫代神情有些愠怒。

“……有什么好讲的,从500年前那次事件后……深渊对提瓦特的入侵已经无法阻止,我和其她影子只是尽力而为。”

不再像过去那样兢兢业业向其报道事况,若娜瓦缓缓转身,静静地看着世界树:

“当初遵从您的旨意,我让那个脱离轨迹的无神国度的残党余孽降下诅咒……此后花大量时间尽可能阻止延缓深渊对这个世界的本土侵蚀。”

“另外——当初魔神战争你没及时清算的家伙,这段时间可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说着的同时,她手上出现一个象征着轮回的魔神权能碎片。

“如今,那家伙对深渊虚界力的的研究运用已经跨越到比那无神之国还要更深刻的地步,借用这种力量,躲过我们影子对魔神位格的地脉搜查。”

「……」

默默地听着她的叙述,得知现状的阿斯莫代眉头微皱,问道:

「其他影子呢?」

“你说她们几个?呵呵……伊斯塔露(时之执政)在400年前被深渊以及那些败者魔神困在了暗之外海;纳贝里士(生之执政)在500年前的事件中被深渊侵蚀,不得已同那位瓜分深渊力量的六个人类之一的炼金术士达成合约被吞噬,以此避免被深渊污染,保持影子的纯净……被吞噬后的新执政,她没有执行天理意志的使命,连我也找不到她。”

若娜瓦平静地诉说其他两位同僚的下落,随后看向除她以外最后一个影子的阿斯莫代:

“至于四影之首的你……我还用得着说么?”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在你苏醒之前,我无法像其他影子那样直接接触深渊,只能间接调动地脉或者暗中协助七国对抗深渊……不然一旦连我也被深渊污染……”

“你觉得仅凭七国的实力能够在深渊面前撑过……”

话未完,阿斯莫代冷漠打断。

「够了——若娜瓦,用不着你来兴师问罪。」

「作为天理的影子,维系提瓦特的规则,是你以及我们诞生的使命。」

「在天理复苏前,我们必须要……」

“你如今的认知,还存在天理么……”

这时,听到若娜瓦用一种不属于提瓦特已知语言的自言自语着(注:绝云故乡的语言,普通话。),阿斯莫代的话一时止住了,疑问:

「嗯?你刚刚在说什么?」

“一段源自璃月岩神的一定程度上能够有效减轻被深渊侵蚀的清心咒。”

见状,若娜瓦面不改色地随意搪塞过去。

摩拉克斯……

阿斯莫代脑海里里浮现这个名字背后的模样。

「哼……璃月,整个七国也就璃月有一点作用,若娜瓦,我接下来不在的时间留意下那位璃月岩神的动静。」

“什么?刚苏醒你又要当甩手掌柜?”

「甩手掌柜?那是什么?」

闻言,阿斯莫代眉头微皱,这个与自己认知有些陌生的词汇组合,她多少也也知晓不是个好称呼。

意识到自己多少受那位降位者的影响,若娜瓦随即改口:

“你要去做什么?”

「把那两个影子归于原位。」

“你一个人?”

「你无需过问。」

“让我留意璃月岩神的动静又是什么意思……”

「摩拉克斯的神格,主动,强制性让一个本该死亡的魔神给取缔了。在可行规则之内,你想办法给我让摩拉克斯复活。七国的秩序需要祂来平衡。」

“……”

闻言,若娜瓦沉默了。

搁着就是就是来派任务的?

“……行,我尽力。”

「对了,这个东西交于你保管。」

想到什么,阿斯莫代伸手从红黑色方块里探入,而后取出一把精美的钥匙。

三月之匙?!

看到这把钥匙,若娜瓦表情愣了片刻。

然后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神情迅速归于平静。

“好。”

见状,若娜瓦接过钥匙,将钥匙封存在自己的神格体内,随后继续问:

“还有什么事吗?”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

语出,整片陷入可怕的安静。

若娜瓦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让那个降位者的事情不被暴露,同时也在祈祷那家伙不要现在就完成了对世界树的修改。

“我在校正那位降临者双子的痕迹。”

她平静解释着:

“先前双子的幼星(ps:幼星指妹妹荧,哥哥空是长星)在世界树擅自篡改提瓦特的命运轨迹……我需要留在这里,长时间调整并消除她作为被深渊蛊惑的变数的影响。”

「你是说她?无妨,如今这个世界,只需要她哥哥。如果她此后僭越了规则……找个机会清理便是。」(pS:维系者:这个(荧),不需要了。)

「那位降临者,对天理的复苏是至关重要的,绝对不能有差池。」

“自然,作为影子,维系秩序,复苏天理便是我们的意义。”

此刻,若娜瓦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

……

与此同时,须弥城。

安朵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居然用不知名的手段分离了那位执政的部分力量。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类能够突破那位执政设下的权能禁制?!!

空之执政的力量……果然和那生之执政有着影子上的相同,但在影子相关的深浅有所差异。

样本还是太少了……

微微解析了下,多托雷为此感到惋惜。

如果四百年前的那场同那位吞噬生之执政的炼金术士交易成功,自己的对祂这些位阶超脱之存在的研究进程会更快。

只可惜……他不容许任何人试图以他为垫脚石。

「合作?呵呵……我更喜欢独自肢解生命,直到掌握生命。如果你愿意将你融合执政的身体以及神格交于我肢解研究,我兴许会答应……?」

合作自然是不欢而散。

对于那个女人,不过是窃取外来知识以此突破天空对提瓦特的知识封锁,掠夺他人力量以此突破位阶……行为和那个无神之国一样肮脏,低劣。

炼金之术,不过是借助世界规则,所施展的低劣生命转逆之法。

那些生命,彻底研究过后,在他看来不过是残次品中的残次品——这种东西自后面连出现在他实验台的资格都没有。(pS:本文设定多托雷最后一次肢解炼金生命便是散兵。)

而他,多托雷,在他看来,就是得靠自己本事——就得在天空刻意设计的生命牢笼下挣脱束缚,在其位阶枷锁下突破桎梏……

同样的,他几百年间施行的近六位数字的血色实验,就得在七国法律伦理秩序下间接展现出最血腥最疯狂的色泽。

自己这种不受一切制约,完全凭本能,挣脱一切试图阻碍其发展的形同生命自谋出路的野蛮研究方法,才是他恪守的信条。

所谓的黄金莱茵多特,不过是一个丘丘人捡起路上着火的火把,短暂的耀武扬威——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从宇宙中诞生的生命,它的最终目的是支配整个宇宙——这是他从坎瑞亚的遗迹书库中得知虚假之天外的漆黑宇宙所得出的结论。

他从来不认为这渺小的提瓦特就是自己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的人生中所谓的天与地。

……

伴随着那股方形结界的消散,天空中再次出现那个至高无上的身影。

只不过这一次,祂是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地深深地看了一眼下方那位带着鹰嘴面具的浅蓝发男子。

没有躲避,也没有恐慌。

他就这么看着如今提瓦特最尊贵殊荣的存在。宛若在看一副可遇不可求的实验体。

轰——

就在这时,一道源自世界树核心发出的扰动开始蔓延整个提瓦特。

无声的地脉奔涌,正直白天,那虚假之天的星座倒转闪耀着。

天空岛的碎片,某个部位散发剧烈的光芒。

紧接着伴随整个世界的七天神像的异动,以及地脉锚点的异常闪烁。

一道席卷整个提瓦特的记忆与认知篡改如暴风骤雨般以光速顺着世界树——地脉流——传送锚点——七天神像——天空岛——虚假之天——世界树的循环,篡改了这个提瓦特一切受天空摆布的记忆与认知。

“嗯……提瓦特的各位,请迎接由我开启的新时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