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给我杀啊!”
“冲啊!”
只见那骑在马驴上的铁营弟兄夹着长枪挥舞着腰刀呐喊着口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那还在山坡上的官兵。
那山坡上的官兵瞧着这帮如狼似虎的贼寇,吓的赶紧调转马头就往山下窜去。
不过现在已经是为时已晚,只见那些骑在马驴上的铁营弟兄们,纷纷拿出三眼铳和弓箭,骑在马上对那在山坡上的官兵放铳射箭。
虽然这些官兵都穿着盔甲这些铳箭对他们没什么太大的杀伤效果,但是他们跨下的军马没有披甲,所以这些铳箭大部分都击中了官兵的军马。
那些被铁营弟兄手中铳箭击中的官兵军马立刻便连人带马都摔倒在地上,这山坡上的山路虽然宽敞,但是一旦出现大规模人马倒地的情况,也是一样会带倒一大片的。
只见那铁营的弟兄几轮铳箭射击过后,那骑着马向山下逃跑的官兵,立刻就如同麦田里的麦子被狂风吹过一般栽倒一片。
这些倒地的官兵有的直接被摔晕过去有的甚至摔断了手脚,那些没有受伤或者是轻伤的官兵,即使站了起来也不敢与贼兵对抗,而是当场就脱掉盔甲四处逃窜。
就这样那在山坡上的官兵,在铁营弟兄的打击之下很快就向四处溃散,紧接着白旺便领着弟兄们骑着马追击这些官军的溃兵。
有的官兵见实在是逃不掉直接就跪地举手投降,不过有很多官兵因为跪地的速度太慢,直接就被铁营弟兄给一刀结果了。
虽然山上这一仗铁营大获全胜,但是由于白旺领着手下弟兄追击溃散的官兵太积极,再加上这官兵是向好几个不同的方向逃命。
所以这白旺手下的弟兄也因此追的也是四处都是,整个前协右营的弟兄都散落在凤凰山以东的江浦县村寨中,搜杀逃窜的官军溃兵。
这样一来就导致白旺部的兵力极度分散,就连白旺本人也因为追击蒋若来手下的马军千总太过于投入,以至于白旺本人都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
...
此时那刘体纯在山上拿着望远镜,瞧着那东面山脚下乱做一团,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官军还是义军的武装人员,这心中就有一丝怒火浮上了心头。
只见那刘体纯收起望远镜语气非常不爽的对他身边的塘兵命令道:“给我去把那白旺找过来!”
“这他娘的,他这个管营是怎么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当千总呢?!”
别看这上一仗打赢了,但是刘体纯还是非常不高兴,因为这白旺没有尽到他这个管营的职责。
作为管营在与敌军临阵对敌之时率领选锋身先士卒冲杀敌阵鼓舞士气是对的,吃了败仗亲自带着精锐断后那也是应该的。
但是像这样打了胜仗,作为管营亲自带着部队去追击敌军的溃兵那是不对的。
在这个时候作为管营应该是在后方坐镇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以及上峰会随时传达下来的命令。
而不是去抢着把手下千把总的活给干了,让手下的人没有活干。
再说手下的千把总砍了再多的脑袋抓再多的俘虏,那最后还不是记在你这个管营的头上?!
何必去与手下争功呢?!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刘体纯生气的原因。
就在刘体纯派出找白旺的塘兵走后,那在山上盯着山下战场动态的弟兄赶忙来向刘体纯报告了一个情况。
“管协,山下与塔管营在东面对阵的官兵跑了!”
刘体纯一听这话赶紧走到前面拿起望远镜观察了起来,只见那山下的蒋若来部官兵将重武器全部丢弃,然后井然有序的向后撤退也就是向着东方向。
刘体纯在望远镜中瞧着那官兵的逃跑方向似乎不是往江浦县城逃跑,而是往这江浦县城附近的村寨里面逃窜。
这江浦县城作为南都京县人口密度非常的大,这个地方寸土寸金,在以县城为中心的一片区域,包围旧县城以及西江口码头附近,都有着大量的村落集镇存在。
这今年年初江北这边闹过一回贼之后,不仅官方在修缮城墙, 这民间也一样在集资修建城墙,这江北州县的多数集镇都修建有城墙。
就在江浦县城东北五里处就有一个集镇名为境湖集,此地因为有一个小型湖泊境湖而得名,蒋若来向东逃窜就是往那个地方跑。
这蒋若来之所以不往城内跑,主要是这战场离着县城太近,他如果往城内跑的话,那紧随其后的贼兵很有可能跟着官兵一块混进去造成城池陷落。
这种例子在过去和现在那是数不胜数,所以蒋若来为了避免城池陷落只得领着官兵往别的地方逃窜。
...
那蒋若来部要逃,在山上的刘体纯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他跑了,这可是应天巡抚的标营,这歼灭应抚标营可比夺下江浦城带给官军的士气打击要大的多。
毕竟这江北州县被贼寇攻克的多了去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义军还没有成建制的歼灭过一支官军的主力的部队,最多也就是击败。
所以这刘体纯果断调整战略,改攻克江浦县城为围歼应抚标营。
紧接着这刘体纯便对身旁的塘兵下令道:“去给塔天宝传令,命他给我咬住蒋若来,别让他给跑咯!”
“遵命!~”
听到刘体纯的命令后,这在山上的塘兵立刻下山去给塔天宝传令。
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只见那白旺领着两三百名弟兄骑在马上拿着长枪挑着大概几十颗脑袋,以及押着上百名俘虏兴高采烈的朝着刘体纯这边过来。
等到那白旺来到刘体纯面前之后,翻身下马将自己长槊上挑着的一个人头取下来递给刘体纯,并一脸得意的对刘体纯说道:“刘哥,这是那官兵马军千总的人头,属下我给您割过来了!”
那刘体纯瞧着这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那刘体纯拿起这颗人头就往山下一甩,然后指着白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蠢货!你他娘的脑子难道是被驴给踢了?!”
“你放着山下蒋若来的大部队不去打,你他娘的居然去追蒋若来的小股部队!”
“老子要这颗千总的人头有什么用?!老子要的是把蒋若来的主力打垮!”
那白旺本来以为割下一个官军千总的人头刘体纯会奖赏他一番,再不济也会夸奖他两句,可没想到居然是被刘体纯破口大骂。
所以这白旺非常委屈的对刘体纯说道:“管协,您也没给属下一个准确的命令啊!那属下可不得逮着那支官兵就干那支官兵?!”
“再说那蒋若来可不就在这伙溃兵里面?!指不定咱们那个弟兄就把这家伙一刀给剁了呢!”
由于这刚才的山上战场实在是过于混乱,所以这蒋若来偷偷的溜到山下主力军中并没有被白旺发现。
那刘体纯瞧着白旺这个委屈的样子那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于是便叹了口气对他说道:“白旺啊,你他娘的现在是一营之主,是将领而不是裨校!”
“你现在要学会的是根据局势的变化自己拿主意,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等我的命令行事。”
“这听命行事是好的,但我没给你命令或者是命令模糊不清,你又来不及向我询问,那你就得自己根据实际情况相机行事。”
“就比如今天这仗,你在击溃官兵的马军的之后,我即使没有给你命令,你要做的不是追击你眼前的溃兵,而是直扑你看不到的官军大部队!”
那白旺被刘体纯这么一通说教也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于是白旺便立刻对刘体纯抱拳行礼道:“刘哥,您这番话兄弟我受教了,我这就把手下的弟兄召集起来去干那蒋若来的大部队。”
听到白旺这话,刘体纯叹了口气指向那山下已经跑的快没有影的蒋部官兵说道:“那蒋若来已经跑了,你赶紧在他后面追吧!”
“好嘞!~”
随后这白旺开始集结手下的弟兄,骑着马驴沿着那蒋若来部的足迹追了上去。
不过最后还是慢了一步,让那蒋若来领着官兵窜到了镜湖集的城寨中,于是白旺便领着弟兄将这镜湖集城寨给围了起来,然后派人去向刘体纯报告这一情况。
...
这在山下与两拨官军对峙的塔天宝发现那蒋若来部向后撤退之后并没有及时追击,因为在此之前刘体纯给他的命令是进攻江浦县城。
紧接着这塔天宝便立刻调转枪头,对着出城骚扰他侧翼的薛有年部官军发起了猛烈进攻,那薛有年被贼兵全力进攻立刻便抵挡不住朝着城门方向退却,并且喊话让方予民把城门打开让他进去。
但在城门楼子上的方予民为了避免贼寇趁机杀进来,所以硬是不给薛有年开城门,那薛有年最终被塔天宝斩杀在城门之前。
要说这薛有年那也是自己找死,起初他瞧着蒋若来部用炮兵把北门的贼寇压的不能动弹,就以为这帮贼寇没多大的本事。
所以蒋若来传信叫他出城助阵,那薛有年以为有便宜可占二话没说就出城帮忙。
那蒋若来出事之后在润之前招呼都没给他打,那方予民又关着城门不要他进来,最后这薛有年活活的把自己给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