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江防卫军逐步完成了,对直隶省中部和南部的全面控制,满清朝廷该何去何从,如何抉择,已然迫在眉睫。
在正月里,于香河和丰润连续两次重创清军主力,并且进围京师之后,陈济怀正式通电全国,向各省督抚和名士们发出了邀请。
请他们速来江宁相聚,共商国是!
此时略明眼些的,都能看得出陈济怀所指的“国是”,究竟为何。满清至少在关内,绝对是气数已尽了。
至于防卫军在直隶和山西,还留有部分地域未曾进占,也分明是出于某些考量的暂且之举。
旁人估摸着,这或许是给清廷留下一些主动选择的空间,又或者是两江还不想做赶尽杀绝之事?
虽然究竟是何意尚不得而知,但料想,这种局面终究也不会持续太久吧。
随即,仿佛是要印证世人的猜测,驻于直隶的防卫军在二月中旬时,终于又展开了新的行动。
此时,防卫军陆军在直隶省的军力又得到了加强,虽然在大编制上仍划为两个军,但每个军所辖的单位,都增到了四个师,外加其他军属直辖部队。
这样一来,每个军的兵力大约七万人上下,驻直隶的总兵力超过十四万人。
其中第一军主要围于京师周边,以及直隶西部地域,并且保持着从那里继续北进的态势。
第二军的主力,则在遵化州和永平府域内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朝承德和山海关方向进军。
在全国的其他方向上,下辖三个师五万人的第三军,驻于山西北部。拥有五个师,八万五千人的第四军,负责甘、陕和内蒙西部一线,拉开的战线较长。位于川西的第五军,则有三个师,五万余人。
此外,位于南方边境省份的云南和交趾,各驻有两个师。余下各部,多以师或旅为单位,分驻其他各省要冲。
至于苏、皖、赣这些两江的老根据地,除了正在编练的新部队以外,陆军单位只剩少许。那里对外防御的重任,便主要落在了海军的肩上。
两江陆军的兵力已经撒向全国,重点是在北方,因为那里既是满蒙势力聚集的地区,又可能面临沙俄大军的直接入侵。
与外界猜测比较接近的是,两江之所以给京城留下了一条向北的通道,确实是想给清廷一个主动撤离的机会。
更是希望借此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进入京师,避免这座千年古都遭到战火的摧残。
然而,一个月快过去了,满清朝廷却是迟迟未动,反倒是沙俄使臣在京中不住的上蹿下跳,对清廷不断的进行着游说和拱火。
由于担心再这么拖下去,会生出难以掌控的变故,陈济怀决定要给清政府施加些压力,好迫使他们早做决断。
于是,直隶的防卫军便开始了新的行动,而首先选取的目标就定在了临榆方向。
丰润之战后,荫昌和善耆领着清军残部逃往临榆,与新陆军后军镇汇合。防卫军第二军则趁势控制了遵化和永平的几乎全境。
但当第二军的前锋部队推进至,临榆以西的清军外围防线附近时,却停下了脚步,未再前进。
于是双方在那里便形成了对峙的态势,直到此番第二军奉命重拾攻势,开始对清军阵地展开了进攻。
驻守临榆西侧阵地的,是清军后军镇的一个标,经过加强之后近三千人兵力。指挥官为满洲镶黄旗人,爱新觉罗?良弼,字赉臣。
现年仅二十几岁的良弼,素以聪明干练有主见而着称,且较早就接触了新式军事。
因此,在清廷为求自救而编练由满人掌控的新军时,他受到重用,飞速晋升,并在军中小有名气。
此番,面对大举压境的防卫军,他在对峙的这段时日里,指挥部下精心构筑了防御阵地,并在战事重启时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其实在第二军收到的命令上,写得很清楚,要其对临榆的清军展开有声势的攻击,目的是给予清廷震慑。
因而在具体的进攻安排上,第二军采取的是以火力打击为主的战法,并且尽量减少己方人员的伤亡。
所以当战端重启之后,第二军的攻击部队,对清军阵地展开了一轮轮的炮轰,而真正发起士兵冲锋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在此情况下,清军阵地上被炸得土石横飞,守军伤亡亦不算少数。
但除了炮火,防卫军鲜有冲击,良弼便指挥部下坚持不退,直达数日之久。
如此战斗,对于双方而言,其实都没什么亮点可言。然而临榆后方的清军高官们,在向朝廷报告时却将其描述成了一场大胜!
还说什么,清军在火力和兵力上皆处于绝对劣势,却击退了对方无数次的猛攻,毙敌无数,阵地寸土未失,云云。简直吹得天花乱坠。
殊不知除了弹药消耗以外,第二军并无多少人员损失。
反倒是清军在炮火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即使防卫军不发动冲锋,他们也很难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可是不明就里的清廷却不了解这些,也根本不想去了解到底真相如何。
朝廷只想把这场“大胜”,视作是提振声势的工具,进行了大肆的宣扬,还将良弼称为满人的希望之星,对其颁下了重赏。
可当京里的满人们,像打了鸡血一般,还在为临榆的“胜利”弹冠相贺之时。两江发动新攻势的消息却再度传来,而这一次,清廷再也不敢继续稳坐京师了。
在连续炮击临榆清军阵地数日,未能得到满意的效果后,防卫军便自然而然的展开了第二轮的施压。
这一次,可要比之前来得更为唬人,第一军和第二军都声势浩大的投入其中。
在东线,第二军终于越过了长城一线,开始朝着清廷曾考虑撤往的承德步步推进。
在西线,第一军则进占了延庆州,使得留给京师的,只剩下北边那一条,进一步被压缩了的狭窄通道。
由此,终于让满清朝廷明白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